第31章 垃圾
顾行血气化炉了。
就在村长死去的第二天，他坐在岗哨上，默默地修行着。
这一修行，体内早有雏形的血气炉鼎便自然而然地凝聚出形状。
一时间，血气磅礴，一道虚幻的由血气化作的炉鼎竟浮现在他身上。
再然后，他渐渐地平复下来，血气炉鼎也缓缓消失。
等他睁开眼，双眼猩红但烨烨生辉，仿佛里面藏着光。
凝练近半个月，终于是血气化炉了。
而距离他来到这个世界，也过去大半个月了。
但大半个月经历的事情，却让他感觉有些恍惚，仿佛过去了好久。
而血气已经化炉，境界到达了锻体后期，也是该想办法突破到练气了。
于是，找队长请了个假，顾行找到了荀道长。
清月依旧傻傻地跟着他。
这些天，顾行发现她似乎聪明了些，不再天天盯着蚂蚁看，但依旧不爱说话，喜欢瞧来瞧去。
荀道长和荀微对这个一直跟在顾行身后的傻女人也算熟悉了，因为怕被她打，所以一直保持着一定距离。
只有于青不时地嘟着嘴，幽怨地看着他俩。
顾行熟视无睹，然后询问关于突破练气的知识。
荀道长先是又感叹了一番“不愧是甲级修道种子”，然后才详细地给他讲解。
“练气，取吸纳导引，炼精化气之意。”
“据说，许多年前，修士们都是通过吸纳导引天地之间的灵气，来进行修炼，那时候，甚至没有锻体期这个境界。”
“可惜现在不行了，天地中充满着诡气，修士们只能从自身出发，以炼精化气来淬炼体内血气化作真气。”
“而此法，自然也需要对应的功法，我这有大周制定的练气功法一门，名曰《小练气诀》，你可细细听好。”
小练气诀？
虽然心中对于这功法名字有着无数的吐槽欲望，但顾行仍是认真听着。
但听了一半，旁边突然传来一道清脆声音。
“垃圾。”
两个字而已，却让荀道长止住了话语，双眉都竖了起来。
“别生气，别生气，她就是个傻子。”顾行连忙说道，紧接着又小声问道。
“为什么说是垃圾？”
清月挠挠头，突然将顾行面前茶杯端起，一口饮下，然后才咕噜着说道。
“功法上中下三等，至上有绝世，至下有垃圾，这小练气诀，不过大周供给普通人所用，无法增加修行速度，也无法练出特殊真气，不是垃圾，又是何物。”
说完，她将茶杯递到顾行面前，也不松手，示意他倒水。
顾行只好给她倒满。
“那你知道什么好的练气功法吗？”
清月端起茶，却是不说话了。
而这时，荀道长叹了口气。
“虽然小练气诀是垃圾，但怎奈何，普通人能够接触到的功法也就这层次，所以我才说教不了你，让你去县城里寻机缘。”
“道长所教，已是弥足珍贵，不敢奢求更多。”
顾行作揖，这是他的真心话。
如果说普通人能够接触到的功法大多是垃圾，那么大部分普通人连垃圾都接触不到。
而引路之恩，自然是弥足珍贵。
对于顾行所说，荀道长满怀欣慰地点了点头，然后继续传授他小练气诀，只是兴致看上去没有那么高。
大概也是想到了伤心事了吧。
毕竟，以他筑基之实力，但教授弟子的却只是最普通的小练气诀，而且还沦落到这么一个普通的村子里驻守，想来背后也有些故事。
但顾行不好问，他大概也不愿说。
于是，时间就在两人的传道授业解惑当中度过。
道谢后，顾行离开小院。
于青跟在他身后，但看着顾行身边走路歪歪扭扭的清月，脚步却又慢了下来。
顾行心头叹了口气，朝着于青说道。
“走吧，今晚就麻烦伯母多添些饭了。”
“啊，真的吗？”于青顿时高兴起来，一蹦一跳地来到顾行身边。
但看着她如此模样，顾行却只是一叹，点了点头。
有些事，总得解决，一直逃避也不是方法。
于是，在一顿尴尬的晚饭中，于青母亲一直旁敲侧击着顾行的想法。
而顾行，则坚定地表明着自己一心修行的想法，男女之事，也等修行有成之后再做考虑。
这顿饭，吃到最后。
于母不住叹息，于父依旧沉默，于青则是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而顾行，则是满脸愧疚。
毕竟，从他睁开眼到现在，于青一家都是把他当亲人看待。
唯有清月一直在吃，末了还对着顾行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这菜没你做的好吃。”
这话一出，场面上的氛围倒是变了，只是从某种尴尬变成另一种尴尬。
不过也亏得清月这句话，让这顿饭顺利地结束了。
顾行道别，于明相送。
这个一向沉默地男人在吃饭的时候没说什么话，但在这分别的时候却是主动开口了。
“修行艰难，你既然一心向往，那么就努力活着吧。”
听语气，于明似乎也有很多故事。
但顾行依旧没问，只是笑笑，道了声：
“自然。”
从于青家离开，稍微休息会，顾行就开始修炼小练气诀。
小练气诀也不复杂，简单一句概况，就是通过血气炉鼎，来练精化气。
只是其中诀窍，却无法一蹴而就，于是顾行慢慢地熟悉。
但小练气诀不愧被清月称作垃圾，一圈运转下来，别说真气了，顾行感觉体内什么变化都没有，就好像无事发生一般。
荀道长早已说过这种情况，一般从血气如炉，再到练出真气，这个阶段需要的时间因人而异。
有的人体魄强，或者有丹药服用，那么可能上一刻才刚凝出血气炉鼎，下一刻就练出了真气。
而大多数人，都需要至少一周，或者更久。
于是，顾行也只能沉下心，继续运转。
但就在他运转了好几轮之后，旁边突然又传来清脆的声音。
“垃圾。”
他停下修炼，转头看向一盘无所事事正在玩头发的清月，然后问道。
“你说垃圾，那你有更好的功法吗？”
清月没有回答，跑一边玩树叶去了。
顾行无奈，闭上眼继续修行。
但没运转几圈，又是一道清脆的声音进入耳中。
“垃圾。”
顾行满心无奈，不准备理会，但这时，那道清脆声音却又继续说道。
“炼精化气，炁为之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