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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6 冒犯祖神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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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荆——扇!”幼娘一字一顿,抱胸看向他,“怎么样,吓破胆了吧!”

    “哪把玉荆扇?”

    “六界之内还有哪把扇敢称‘玉荆’?”幼娘反问他。

    “上古神器玉荆扇?传说中掌六界战事、司八方众神的司神殿之主——战神手里的那把?”说到最后,因为不可置信,逐溪都破音了。

    曦禾拿出玉荆扇,“这把扇子的主人,原是那位上古战神?”

    她看了看清时,见他神色平淡毫不意外,曦禾道,“你当时就知道了?”

    正如幼娘所说,六界之内还有哪把扇子敢称‘玉荆’,在极地冰窟听见‘玉荆扇’三个字的时候,他便已知晓。

    清时轻浅的音色中带了一丝劝人向学的诚恳,“多读两本书,你也能知道。”

    “……”好吧,她确实对上古史没什么涉猎。

    盯着曦禾手中冰骨雪面、光华流转的玉荆扇,逐溪吞咽了一下,眼神直勾勾地,“别说,你们仿得还挺像,我差点儿就信了。”

    之前在冰窟中,曦禾怀疑玉荆扇真假的时候,幼娘恨不得把自己磕死在地上,此刻她只想摁着逐溪的头,把他磕死在地上。

    眼见幼娘又要搞事,逐溪连连后退,“这可不能怪我不信,六界谁人不知跟随战神披荆斩棘的四大神器早在万年前那场神魔大战中随着战神一起殒落了,玉荆扇便在其中。”

    “竟然咒我主人殒落!”

    “我哪里咒她了,我说的战神,《上古史》中的战神!”

    “我主人好生生站在这,你竟说我主人殒落,这还不是咒?!”

    曦禾咂舌,心道这孩子对她的误解有点儿深呀,她一个祈神山废柴和传说中荼灵域的第一战神那是一点边儿也沾不着哇。

    啊不对,她俩还是沾点边儿的,比如说,性别一致。

    就在曦禾找到了自己与战神的相似之处而微微自得的时候,逐溪却笑弯了腰。

    “哈?你说曦禾是谁?”他瞠目结舌,而后扶着腰大笑不止,“她若是战神,那我便是万物始祖!”

    一听这话,幼娘欲教训逐溪的动作一顿,眼中闪过一丝看好戏的神色,果不其然,天空瞬间流云变幻,一道刺目白光闪过之后,雷声轰鸣,泛着青紫的天雷迎头劈下,眼看就要劈到逐溪身上,他愣愣地望天似乎被吓傻了,未做丝毫防御。

    曦禾见状,忙凝起一个结界甩到了逐溪身上。

    天雷不可躲避,否则一击不中,二击只会威力更大,直到击中为止。

    青紫色的天雷带着令人心神巨震的气势劈上了曦禾的结界,电光火石一瞬间击碎了结界,发出巨大轰鸣,浓烟滚滚。

    在幼娘全力相护之下,曦禾仍觉一阵心悸,看了眼清时,便见他也捂着胸口,微微蹙眉。

    “主人!”

    曦禾摸了摸幼娘的头发,以作安抚,“我无事。”

    待浓烟缓缓消散之后,逐溪面容漆黑、头发爆炸地出现在几人面前,他甫一张嘴,便有一阵浓烟逸出,一口白牙分外显眼。

    幼娘笑得在地上打滚,“天道有灵,这便是你冒犯祖神的下场!”

    “吓死我了,曦禾。”操着一口声音又低又哑的大烟嗓,逐溪呆呆地转动眼球,半晌才将视线转到了曦禾身上,“我还以为,这是我冒犯你的下场。”

    “就这下场,凭着你这些年冒犯我的次数,你还能喘着气和我说话?”

    曦禾又笑着骂了他几句,幼娘在一旁看好戏,场面滑稽又欢乐。

    只有清时,看向曦禾的视线多了几分探究。

    幼娘化身一片雪花栖身玉荆扇上,曦禾又将清时变作馥萝花挂在耳环上,与逐溪一同上了山,路上所遇弟子的视线大多被形容滑稽的逐溪吸引了过去。

    他强颜欢笑,一边对着向他们行礼的师弟师妹颔首,一边压低声音对曦禾道,“我算看出来了,你拉着我一起走上山就是在借机羞辱我。”

    曦禾忍住笑,故作高深,“你懂什么,这叫声东击西、掩人耳目。”

    “我脑子抽风才信你的鬼话……可怜我一世英名,经此一遭,再也不会有小师妹红着脸看我了。”逐溪面容凄切,欲哭无泪。

    “谁说的!”曦禾十分不赞同地摇头,“你看看咱们这一路上碰见的师妹们,哪个不是红着脸看你的。”

    逐溪内心狂吐一口老血,“……憋红也算红?!”

    “单押都算押,憋红怎么不算红?”

    “……”

    一路畅行,曦禾回到落日峰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她家老母鸡给她下了多少蛋。

    清时恢复原身,捡了柴进厨房,“不去见一见那妖族二皇子?”

    圣洁出尘的气质配着动人心魄的容颜,纵是抱柴都抱出了抱琴的雅致意韵。

    “师父命我去,我自然是要去的。”曦禾收回目光,熟练地打着鸡蛋,“不过得是我吃饱睡足之后。”

    再说此刻天色已晚,她明日拜访也是出于礼节,便是鸢陆也挑不出她的错来。

    蒸了两碗米饭,又摘了几根丝瓜和鸡蛋炒了炒,最后将青菜同嫩滑的豆腐煮了一锅汤。

    汤足饭饱之后,曦禾满足地摸了摸肚子,随后俩眼一闭飘回了她熟悉的被窝里。

    此一趟曳婆湖之行,可谓坎坷至极,心中有事的时候曦禾不觉得有什么,可一当放松下来却忽然疲惫得很,很快便陷入沉睡。

    饭桌上的清时对于她这种吃了就睡的习性早已见怪不怪,他慢条斯理吃完饭,将碗筷拿进厨房清洗干净,等他拿着药和纱布敲响曦禾的房门之时,她早已经睡得不知今夕何夕了。

    正在犹豫之际,他放在门上的手微一用力,两扇木门便‘吱呀’一声,开了。

    竟是连门都忘了关好就去睡了么……

    清时摇摇头,雪白的袍角划过门槛,他走到了曦禾床前。

    目光停在熟睡中的女子面上,不知在想些什么,直到鼻尖隐约又传来馥萝花的香气,他才好似被烫到了一般飞快移开视线。

    伸手将她露在被子外面的鞋袜轻轻脱掉,清时目不斜视地将手中药膏依次涂抹在曦禾血痕遍布的双脚上。

    水泡、冻疮还有磨破出血的皮肉,新旧交叠。

    这得是背着他走了多少路,才会破了又好、好了又破?

    他不知道。

    可她拿了他的力量,便理所应该为他如此。

    而为了以后她更好的保护他,他需得尽快将她的伤治好,对吧?

    思及此,清时开始认真的给曦禾上药,随着她无意识的微微蹙眉而不由自主地将手中动作放得更加轻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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