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萧瑾瑜
萧雅被这想法吓了一跳,连忙推了推沈清许,用调笑的口吻道:“怎么,难道你也看上我堂叔了?”
“不是,”沈清许回神,眼中看不出爱慕,反而若有所思道:“就是觉得这位景阳王家的嫡次子,好像有些面善,像是在哪里见过。”
“你是觉得他像我父皇吧?他和我父皇算堂兄弟,你觉得熟悉也正常。”萧雅松了口气。
但沈清许却没再说话。
她很肯定,她一定在别的地方见过他,只是一时没想起来罢了。
恰此时,萧瑾瑜也朝她们看过来,对着她点了下头。
沈清许眸光微闪,这位嫡次子,似乎也是认识她的样子,那看来他们先前还真的见过,不过,这位之前有离开过京城吗?
“回去让人查一下萧瑾瑜的经历。”沈清许对着墨兰轻声耳语。
“是。”
“好了,在这里也坐了这么久了,咱们去爬山赏花吧!”
恰此时,郡主和萧锦绣那边提示人到的差不多了,该进行下一步了,萧雅便站起来招呼道。
想了想,又问:“清许,你现在身体好了吗?若是不能爬山,咱们就在这园子里赏花吧!”
沈清许现在身体已经好了,自然不愿扫人家的兴,便道:“无碍的,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咱们走慢点就是了。”
说是慢点,但其实也和正常闺秀的速度差不多,不过大部分的小姐没走多久便开始受不住,要丫鬟扶,但萧雅和杜月夕二人却是一滴汗也没出,神情看起来轻松极了。
这二人,倒是身体都挺不错的。沈清许有些意外地想到。
对比了一下前后闺秀小姐的摸样,沈清许也装出有些累的样子,将更多的重量都依附在扶着她的蓝雨身上。
杜月夕回头,看见这一幕:“清许,你还好吗?”
萧雅也回过头来,关怀道:“要不我们走慢点,或者找个地方歇一歇。”
还不等沈清许回答,看着萧锦绣她们在放风筝,萧雅又提议道:“月夕,不如咱们去放风筝吧!清许可以在旁边看着,或者帮我们提着风筝!”
这明显也是自己想玩了,沈清许便道:“你们去吧,我在边上看着你们就行。”
看她没有半点不乐意的样子,二人便道:“那我们去了,你先好好歇一会儿。”
她们走后,沈清许看了下她们去的位置,找了个既能被她们瞧见又偏僻没什么人的亭子坐下了。
刚坐下没多久,便听见了一道脚步声,略沉,抱有一定的目的性,直接往这里来,没有任何迟疑。
沈清许略抬手,制止了蓝雨要出去会会那人的动作,只依旧闭目养神。
两息后,那道脚步声出现在沈清许身前。
“你是什么人?”这次,墨兰站出来拦住那人。
“叨扰了姑娘,还望见谅。”
那人拱手行了一礼,气质温润,眼神却有些探究,正是之前被萧雅提到过的景阳王次子,萧瑾瑜。
“没事,这凉亭谁都到得,算不了叨扰。”沈清许道。
萧瑾瑜闻言一喜,“那如此,我也在这里小坐片刻,不知可会打扰姑娘?”
这人,倒是会得寸进尺。
按照正常京城官家公子的做派,只要不是纨绔不讲理的,见有女眷在,多半会主动避开,如今这人一点也不避讳,倒是与他外露的名声不大相符。
“无妨。”沈清许道。
正好也想看看此人的目的。
萧瑾瑜闻言果然坐下,还将腰间携带的一枚玉萧解了下来,见沈清许目光放在萧上,萧瑾瑜便道:“从前外出时,曾结识了一位友人,喜好音律,萧某也颇受感染,不如现在,萧某也吹奏一曲如何?”
沈清许用眼神示意他自便。
萧瑾瑜便将玉萧放到嘴边,片刻后,一曲小调吹出,正是她那天在御花园弹奏的乡音小曲。
沈清许有些惊讶,却看不出萧瑾瑜此为何意。
一曲听完,沈清许也放弃了深究的想法,站起来道:“萧公子吹奏得不错,我也歇息得差不多了,就先走一步。”
“等等,”萧瑾瑜站起来道,“少谷主,请留步。”
沈清许脚步顿住,与此同时,蓝雨腰间软剑拔出,直指萧瑾瑜脖颈。
“蓝雨。”
蓝雨将软剑收回腰间。
沈清许上前一步,直视萧瑾瑜。
“你刚才唤我什么?”
“少谷主,三年前,江县瘟疫,不知你可还记得我?”萧瑾瑜道。
沈清许闻言,认真打量他眉眼,她想起为何之前觉得他眼熟了。
这个人,她当初在江县瘟疫时见过,也是染病的一员,只是那时,他还是少年摸样,因为生病,带着重病的妹妹,整个人显得瘦弱不堪,面色蜡黄,与如今简直判若两人。
若非当初此人还算有些胆识,能够识文断字,又在他斩杀了瞒报疫情,企图将活人与染病的人一起坑埋的狗官后,与另一名秀才一起帮她组织百姓,她也不至于对他留有印象。
“原来是你。”沈清许点头道,“你如今与三年前,可是判若两人。”
萧瑾瑜不好意思笑道:“说来惭愧,少时听多了说书人讲故事,便对江湖心向往之,明明父母不许,也总想偷溜出去看看……”
他父亲和长兄都擅武,长于行兵打仗。独他身体略弱些,长在习文读书上。
但他自小听多了父兄打仗的故事,又爱看武侠类话本,便觉得那样才是真男儿,父兄不许他上战场,他于战术推演也不擅长,便总想着去闯江湖。
明明身手也不好,可在母亲与家里家丁的哄骗下,他却自以为自己有多厉害。
十六岁偷偷跑出去闯江湖,还把偷偷跟上的妹妹也带上了,结果,江湖没闯成,走在路上,不仅银钱丢了,进入江县地界,还险些在那里回不来。
即便是他亮出自己的王府之子的身份也没有人信,还险些活活病死,被活埋。
无力保护自己的亲妹妹,也无力救自己,那时候,他才体会到,原来失去了尊贵的王府公子的身份,他什么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