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无头鬼秀才2
黑白电视机里正播放着春节联欢晚会的节目，游本昌赵丽蓉的《急诊》。
刚进门见到电视机的时候，少女眼眸里就亮出了杀意。
见她一指勾上琵琶，白骞忙拿扇子在她手上一压，捎带恳求地道：“美女，拜托，这是电视，不是妖、也不是鬼，千万别砸。”
他语速很快，一口气说完，只是为了安生地吃一顿年夜饭，看一场真正的春节联欢晚会。
给这个古代来的少女科普了下电视机的功能，表明自己没恶意，这才让对方卸下了防备。
大妈在包饺子，笑呵呵道：“原来你俩不认识啊，还以为是小情侣闹别扭了呢。”
大爷给白骞和少女一人抓了一捧糖，给老伴儿嘴里塞了一个，自己也含了一个，道：“孩子，你俩叫什么啊？大过年的，咋就不回家？”
少女的眼神没了之前的敌意，盯着手里的糖，道：“我叫南宫璃，河州人士，比赛没完，回不去！”
白骞眼睛一亮，凑到她跟前，小声道：“是鬼神大赛吧？我也是这场赛事的选手呢……你好，我叫白骞。”
前一秒才自报家门，伸出了友好的左手，下一秒，南宫璃就移开凳子挪到了别处。
她朝白骞投来警告的眼神，又不屑收回了目光。
“…………”白骞尴尬地当场愣住。
随后一想，明白了缘由，又凑过去笑呵呵地道：“你放心，我不会像别人那样给你来阴的。”
南宫璃还是不怎么搭理他。
白骞撇撇嘴，一扭头和大爷视线撞上。
大爷一脸看透不说透的笑容。
白骞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大爷道：“我懂……我懂……”
……
吃饺子的时候，从外头跑进来了个小男孩。
他在院子里东找西找的，也不说在找什么。
老两口让他吃饺子，也不吃，就由他去了。
白骞几口炫完一碗饺子，来到院里，“诶！小弟弟，在找什么呢？”
小男孩抬头看着他，“在找我朋友。”
这院子空唠唠的，花没种，树没栽，只是墙根下停了辆三轮车，大爷平时卖豆腐用的。
也不知道他朋友是指什么。
小猫？小狗？还是……小老鼠？
一般十一二的小男孩，都会把这些当成朋友。
白骞帮忙挪开三轮车，找了找，什么都没发现。
见小男孩还不死心，就问：“你说的朋友是什么啊？小猫小狗嘛？”
小男孩的眼睛在灯笼光线的映衬下显得很亮，他张了张口，又低下头道：“算了大哥哥，还是我自己找吧！”
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在白骞一再追问下，他才吞吞吐吐地道：“我、我在找、找一个……无头鬼。”
白骞：“…………”
好家伙，这孩子出息啊！
白骞笑得很牵强：“你、怎么想着和鬼做朋友啊？就不怕嘛？”
小男孩仰起头，有些激动：“你相信我说的话。”
白骞：“…………”
可不是咋滴？
那无头鬼就在哥手上呢！
白骞道：“你就不怕他？”
小男孩擦擦鼻涕，道：“不怕！……那一天，有几个坏人打我，我知道他们，都是我们学校里的，他们在学校里打我，放了学还要跑我家里打我，是无头鬼大哥哥帮我吓跑的他们。”
这么说来，这无头鬼真没干过害人的事。
白骞把无头鬼从纸人里放出来，道：“啊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男孩道：“陆子昂。”
白骞伸出去和他握手，“哥哥我叫白骞，小子昂，来跟无头哥哥道个别吧，我等会儿就带他走了。”
陆子昂一听要带无头鬼走，就一下哭了，泪水吧嗒吧嗒的掉，也不出声。
两只小手抓在无头鬼的胳膊上，撇着嘴，远离了白骞。
白骞心道：“哟呵，这是把我当坏人啦。”
就摸摸他脑袋，道：“怕那些坏小孩再欺负你？”
陆子昂没回他。
白骞又道：“傻小子，告诉你爸爸，让你爸爸把那些坏小孩揍一顿不就行啦？”
陆子昂刚刚只是在掉眼泪，听完这句，一下哭出了声。
屋里的老两口和南宫璃闻声走到院里。
大爷拉过陆子昂道：“小不点儿，咋哭鼻子啦？”
大妈抓起一捧糖装进他口袋：“别哭啦子昂，过年得开心呐，你出来多久啦？跟奶奶说了嘛？”
经过一番了解，才知道这孩子爹妈在外地打工，没回来过年。
一直以来，他都和奶奶两个人住，所以才受了别人的欺负，都不敢作声。
白骞忙跟他道歉：“哎哟哟，小子昂，是哥哥错了。你看这样好不好，从明天起，哥哥来教你功夫，行不行？”
陆子昂眼泪汪汪看着他。
白骞又道：“哥哥小时候也经常被人欺负，可后来哥哥都是靠自己打回去的。嘿嘿……”
饺子吃了，春节联欢晚会看了，鬼收了，孩子也哄了，接下来嘛，就得打道回府了。
白骞谢过大爷大妈，就要走。
走出窄街，拦住辆出租车，刚要钻进去，就远远看到南宫璃在看自己。
白骞冲她喊道：“怎么？有事？”
南宫璃抱着她那把琵琶，羞于启齿。
白骞一脑袋问号。
司机师傅道：“我说你是真傻还是装傻，那妹妹一看就是想跟你回家嘛。真是，这年头，还有这么愣头愣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