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猫妖情迷8
赵安城摇摇头,表示不清楚,随即又答应明早帮他问问属下,看看有没有这么一个人。
沈含烟的容貌被白骞说成了天仙。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赵安城也想看看这样一个天仙到底长了什么样子。
晚饭后的时光,裴氏在给小祁煜教着认字,丁氏在一旁给小祁煜绣肚兜,赵安城望着他们,知足地笑着。
庄疏柔叮嘱白骞道:“那个大奶牛,你可离她远一点,那种女人,一看就是个坏种。你可别乱发善心,到时候被她三言两句就哄得晕头转向了。”
剥开葡萄皮,将葡萄一下塞进白骞嘴里,道:“人心险恶,你盼着人好,指不定,人就盼着你死呢!”
白骞差点被葡萄噎住,舌头一翻,葡萄从口中滚落在掌心。
肩上忽而传来不适,便再没心思继续待着,随即打声招呼就回自己房里了。
躺在床上想着沈含烟会不会遇到什么不测,又担心她吃不好,睡不好,胡思乱想一阵,愈发心烦。
恰巧,肩上也越来越痛。
起初,像是蚂蚁在叮咬;后来,又像是被什么东西一口一口地嚼动肩骨。
抱着枕头趴在床上,没一会儿就疼出了一头汗。
眼前画面重重叠叠,一会儿模糊,一会儿清晰,耳朵也像是出了问题,敲门声时有时无。
他想站起身去找慕云卿,结果,身子一翻,就摔下了床。
“慕……”
“……云……卿。”
……
迷糊糊醒来,感觉背上冷飕飕的。
白骞趴在床上,眼珠子转了转:刚刚是在做梦?
才要撑起双臂起来,身后那熟悉的声音就冷冷传了来:“别动!”
扭头一瞧,慕云卿冷若冰霜地坐在凳上,正拿着本书看。
“嘶——”白骞趴在枕头上道:“我是哪里又得罪你了嘛?如果有,请你说出来好不好,大哥?”
慕云卿眼睫颤了颤,放下书本,单手从桌上端起一个小碟子朝他走来。
白骞只当他给自己拿来了点心,笑着道:“我不饿。”
慕云卿微微一躬身,将瓷碟放在他眼前,冷然一笑:“不饿?哼……你是哪根筋搭错了,会认为我会拿吃的给你来!”
瓷碟里血淋淋的,放着他肩上的腐肉。
那些碎成小块的腐肉,有些连着脓水,很是恶心;有些长着尖牙,散发着缭绕黑气。
慕云卿将瓷碟放下后,转身朝门口走去,“再几天,你肩膀上都要长出鱼来了,有些湖里的东西,记住,吃不得!”
哦!原来是为了吃鱼那件事啊!可那件事不都过去好多天了嘛,怎么……?
白骞心下一宽,冲门口人的侧脸道:“上次云霄湖的事,我有错。我记住啦,谢啦,兄弟!”
慕云卿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
第二天一早,为了缓和跟慕云卿这个“贵人”的关系,白骞端一盘好茶,主动求学。
慕云卿不许白骞称他师傅,也不许叫他兄弟。
白骞抱着双臂靠在凉亭下,“仙君仙君地叫,也太生分啦。就咱俩这关系,怎么着也算是生死之交了吧?不拜个把子,也太可惜了。”
食指挠了挠下巴颏儿,一拍巴掌道:“要不,以后我叫你阿卿,你叫我阿骞?”
香港电影里的那些江湖人不都是这么称呼朋友的!
慕云卿饮着茶水,头微微一侧道:“随你怎么称呼吧!”
白骞皮了一下:“那……师傅?”
下一刻,就被凉亭里一道寒光震得闭上了嘴,“阿阿阿卿啊,我这剑还得好好练呐!走了走了——”
花枝当剑,手上掷出,细长的枝条穿破一朵花瓣。
腾身飞去,接过花枝,脚下在池水里虚空一踩,人就飞到了高高的假山上。
白骞喜滋滋道:“阿卿,你看,穿花拂水,我做到了。
慕云卿捧着书,眼也不抬地嘴角一扬。
五日后,纪和昀终于风尘仆仆地出现在了几人面前。
身上的衣裳全是泥点子,半点不像个当官的,远远见到慕云卿就是躬身一礼。然后一路小跑着过来,道:“有劳仙君在此候我,多谢多谢!”
他身后老家仆也紧追上来,提醒道:“老爷,衣衫我已让人取来,你看……?”
纪和昀不好意思地笑笑,朝慕云卿道:“一心想尽早拜见仙君,恕我失礼了。”
慕云卿道:“无妨。”
纪和昀匆匆换了干净的衣裳,洗了把脸,就请白骞他们一同到府上去了。
溪州府府衙。
纪和昀官邸。
门面阔绰,可走进去后,发现哪哪都是寒酸之象,院子中央有个石径,石径两旁,左边种着萝卜、白菜,右边栽着两棵梨树和一些花草。
再往前走,有个凉棚,凉棚下是个石磨。
老家仆道:“我们老爷磨的豆腐可香啦。”
纪和昀道:“方叔,还得烦劳你帮我买些肉来。”说着,掏出一锭被剪了一小半儿的银子塞到他手上。
又朝屋里招呼道:“雪舞、雪舞,快出来,有客人来啦。”
他话音一落,一个美貌女子从正房走出,对着白骞几人一礼,站在了纪和昀的身侧。
女子身姿修长婀娜,下着靛蓝色的裙子,上穿素白的布衫,低垂的鬓发上簪着根珍珠步摇,一对儿明眸水一样地看着纪和昀,拿出帕子为他擦去额上汗水,道:“瞧你,定是一路跑着来的。头上都冒出汗来了……”
纪和昀傻笑着,记起客人在,忙又冲白骞他们道:“仙君,这是我发妻冷雪舞。雪舞,快来见过仙君。”
冷雪舞再一次对慕云卿一礼:“仙君一路辛苦。”
“…………”白骞。这脸有点面熟啊。
想了片刻,随后眼珠子都要吓出来了:
这不是……不是在西郊见过的那个银灰斗篷的女人吗?
她是妖啊!
——还是个很厉害的妖。
这几天光顾着讨慕云卿开心,傻乎乎练剑,倒忘了问那天他怎么对付另一只妖的事情了。
完了完了,等会可别打起来啊……
冷雪舞感觉到这个负责的目光,眼睫一颤,脚步一转,往别处去了。
“她是……”白骞脱口就要说出“她是妖”,被慕云卿拿东西手面上打了一下,就闭上了嘴。
等到冷雪舞给众人奉上茶水,慕云卿不动声色道:“请问,尊夫人哪里人氏啊?”
纪和昀笑着道:“家妻岭东韩州人氏。”
“……那里闹了饥荒,死了不少人,她和家人逃荒走散,辗转几地来到了忻县。恰好,我当时是忻县县官,就这么我们两个就认识了。”
“成亲后,我被官调,这才携她和家弟一起来了溪州。”
他们几个是在凉棚下坐着饮茶的,庄疏柔扫一眼满院的寒酸,出口就道:“你妻子一定很在乎你。”
白骞眉毛高挑,看向她。
庄疏柔毫不掩饰地说:“这穷酸院子,就给我钱,我也一天待不下去。”
白骞拼命地冲她使眼色:女人,你也太心直口快了吧?
可庄疏柔像看不懂似的,关心起他来:“你怎么了?出门前不还好好的?”
白骞心生一种无力感:“没事,眼进沙子了……”
余光不经意一喵,却发现那冷雪舞望向慕云卿的眼眸里尽是杀意。
这里不光有庄疏柔,还有阿玉和露儿,万一双方交起手来,他们三个难免会受伤。
想到这里,白骞当即舒了一口气道:“阿卿啊,我饿了!我看我们该回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