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7章 我是死是活,都轮不到你这个混账来管!
可是腹部的剧痛以及那马上就要喷薄而出的急迫,让她无从选择,只好狠剜了任拂衣一眼,劈手夺过纸巾,推开车门,狂奔而出。
十多分钟后,秦宝儿再次虚弱地回到车上,她的脸色不是苍白,而是变成了惨灰,更带着一股子渗人的青气。
任拂衣心中不忍,伸手摸向她的手腕,想要帮她把一下脉,谁知秦宝儿如避蛇蝎,嗖地缩身,惊怒道:“混账东西,你要干什么?”
任拂衣解释道:“秦总,我略懂一点医术,你现在的样子很不妥,我想帮你号一下脉。”
秦宝儿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满脸憎恶道:“医术?就凭你这混账?把你的爪子拿远一点!”
“还有,就算你真的会什么狗屁医术,我秦宝儿也不会让你的脏手碰我一下,趁早给我滚远一点!”
“这就已经不可理喻了!”
任拂衣摇了摇头,无奈地道:“秦总,这样下去,你怕真的会撑不住的,要不打120吧,得赶紧去医院。”
秦宝儿闭目不答,片刻后,睁开眼来,朝任拂衣冷冷地道:“下车!”
任拂衣闻言一楞,以为自己听错了,问道:“什么?”
秦宝儿有些歇斯里地了,寒声道:“从我的车里滚出去!现在,立刻,马上!我不想再看到你这混账的脸!”
任拂衣苦笑一声,这真是造了孽了!
这大晚上的,又是不知道离市区有多远的荒郊野外,下了车,岂不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尽管任拂衣不惧豺狼虎豹,也不怕牛鬼蛇神,但是这么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让他往哪里去?
心里想着说句软话,可看到秦宝儿那决绝的眼神,知道此刻如果可能,她都恨不得宰了自己。
所以别说是软话,就是求饶都没用,算了,还是别自取其辱了,好歹保留点男人的脸面。
任拂衣叹了口气,推门下车,在关上车门前,想了想,还是道:“你现在这样,能自己开车回去么?”
秦宝儿目无表情,冷声道:“我是死是活,都轮不到你这个混账来管!”
任拂衣只好无语。
秦宝儿吸一口气,用力踩下油门,宝马车一阵强烈颤动,继而猛地加速,飞快远去,不到几秒钟,就只剩下依稀闪烁的尾灯残影,留在任拂衣的视线中。
夜凉如水,冷风渐起,一般人可能已经受不了这温度了,不过,任拂衣现在更多考虑的是,该怎么回去?
如果没记错的话,秦宝儿的宝马车,从高速拐下来之后,也开了将近十分钟,以她的速度,那该是一段不小的距离。
任拂衣就算是认得路,全力加速,也得一个多小时以上,才能到大路上拦车。
苦笑一声,任拂衣接受现实,赶路吧。
他的估计无错,将近一个半小时,凭着记忆,任拂衣终于看到了大路上的灯光,时间已经差不多快到晚上十二点了。
说是大路,但可离着高速路也还有一段不小的距离,尽管有几盏昏黄的路灯,四下却是一个人、一辆车都无,静寂荒凉。
任拂衣再叹口气,想到了秦宝儿,不知道她怎么样了,虽然自己被她丢下,又走了这么多冤枉路,不过终归是毫发无损,反而是她,身体堪忧啊。
忽然,任拂衣看到大路不远的拐角处,似乎停着一辆白色的车,有些惊喜,看来他的运气还不算太差。
快走几步,近前一看,咦,这不是秦宝儿那辆白色宝马么?车头还撞在露出的一块大石头上。
车窗半落,车门虚开,却没有秦宝儿的人影,任拂衣很快反应了过来,应是她开到半道,药性又发作了,急急停车,跑去找地方解决了。
任拂衣下意识四下观望,没有人,好在他目力过人,看到右后方约200米处,有一个半人高的草垛堆,这个他熟悉,小时候在农村,这样的草垛随处可见。
任拂衣朝着那个方向,大声喊了声:“秦总,你在那里吗?秦总!”
一片寂静,无人应答。
想到秦宝儿离开前那决绝、痛恨的眼神,那句“不想再看到自己”更是咬着牙说的,现在她也肯定不想搭理自己了。
算了,自己还是走吧,任拂衣摇了摇头,就准备走人。
不对!
任拂衣猛然想到一个问题,以白色宝马的性能以及秦宝儿开车的速度,来到这里,耗时不会超过十分钟。
也就是说,如果她一直是在拉肚子,那就是这里蹲了差不多一个半小时了,这是一个要命的时间长度。
如果是其他危险情况,比如遇到坏人……
任拂衣不敢想了,右脚猛跺,身形电闪,几个起落,便来到了草垛处,还是没人!
任拂衣真的急了,气沉丹田,大喝一声:“秦总,秦宝儿,你在哪里?”
声音远远传开,没有任何回应。
任拂衣感到自己手心都出汗了,如果秦宝儿出了什么事,甚至有个三长两短……他都不敢想象下去了。
任拂衣现在是无比地后悔,如果秦宝儿现在站在面前,他一定诚心诚意地向她道歉,请求她的原谅!
任拂衣身形展开,扩大搜索范围,速度也越来越快,忽然,脚下一轻,身体急跌而下,原来是踩空到一个杂草丛生的土渠中。
任拂衣稳住身形,恰好鼻端传过一阵异味,具体来说,是臭味,任拂衣不惊反喜,找到了!
果然,任拂衣凝聚目力,看到离他两三米远的浅草丛中,秦宝儿正一动不动得趴伏在哪里,甚至连裤子都未能提上,露出白瓷瓷的屁屁。
任拂衣一步跳到秦宝儿身边,顾不得忌讳,翻转她的身体,将她的头搂入臂弯。
秦宝儿身体滚烫,脸上是一种不正常的艳红,一试额头,更是烫得吓人,以任拂衣的经验,这是超过四十度的高烧了。
任拂衣心中怜意大起,秦宝儿这次真的是遭了大罪了,身体几乎泄到虚脱,又在寒意浓重的荒野暴露这么久,一场大病怕是免不了了。
而自己,偏又是那个罪魁祸首!
任拂衣抱起秦宝儿,想到她屁屁未擦,于是搜了下身上,也没有纸,便想就这么算了,赶紧救人要紧。
不过又想想,确实有些肮脏和不雅,稍后秦宝儿醒来,怕又是要骂他存心让她出丑,更加不依不饶!
于是便在旁边的草丛中胡乱地抓了几把野草,粗略地帮秦宝儿清理了下屁屁,又帮她提上了裤子。
这个过程,任拂衣目不斜视,心无杂念,只有事急从权,况且,这种情况还能起歪心思的,那就不是人了。
任拂衣望着怀中人事不省的秦宝儿,微一沉吟,右手疾点她胸腹几处穴道,接着握住她的右手,输入一股无垢真气。
秦宝儿居然“嘤咛”一声,悠悠醒来,见到任拂衣的脸,神志不清地道:“任拂衣,怎么是你?我好难受。”
话刚落音,便头一歪,又晕了过去。
任拂衣心中一紧,秦宝儿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他刚才那几下,只是暂时护住了秦宝儿的元气,不至于让她虚脱送命。
得赶紧送医院!
可他不会开车,即使他能抱着秦宝儿跑回市区,时间也来不及!
对了,去高速路上拦车,任拂衣不敢再多想,抱起秦宝儿,跃出土渠道,往高速路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