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出手
依靠外力才勉强够格的欧文,怎么样都无法支撑太久的,不只是体力的限制,还有诸多外在的要素在。
不过欧文争取的时间足够多了,还在安娜身上留下了一点伤势,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要求欧文多做些什么,菲利亚也会觉得自己很残忍的。
不过她也不介意展露自己残忍的一面就是了,可惜那不是正确的做法,要是违背了心底的正确,她恐怕会瞧不起自己的。不管是迷失了的自己,还是毫无迷茫的自己,都是自己,将自己的所有面都能包容进来,那便是她的肚量。所做出的承诺也会实现,许下的誓言也会得到遵守,她可是愚蠢的人,怎会背信弃义。
菲利亚的胜利不在打倒安娜,打倒安娜能实现她的目的,可实现目的的方法不止这么一个,除去最简单直接的杀戮,还有其他方法能实现目标,反正目的就只是停止塔拉城中的灾难。解决源头算是一个办法,能让安娜停下来灾难是最好的结果,就算不能得到最好的结果,将安娜抹除也是解决方法之一。
眼下交流无法继续进行,杀戮也缺少力量,要使用喜闻乐见的正经选项之外的备用答案了。
阻止灾难,这是正确的事情,只要背负了正确之名,菲利亚就能唤来奇迹。
对于魔女来说,创造奇迹应该是和吃饭喝水一样简单的事情才对——魔女并不需要吃饭喝水就是了,她们永恒的生命是从世界本源中来的,她们的存在不需要得到认可,她们是世界的蛀虫。
“至大魔法,因正确而不得不行之事。”
在安娜露出破绽的那个瞬间,菲利亚掌控了风暴之中的全部魔力,切断了安娜与已经召唤出来的灾难的联系。现在,外边的暴雨就只是一些大一些的雨,而不是灾难的前兆了。
的确如克洛诺丝教导菲利亚的那样,在魔女面前,怎样的魔力都只是轻松可以掌握的玩物,只要她愿意,可以将整个世界纳入手中。
菲利亚面无表情地看着安娜,强行剥夺一方打魔力对她来说是可以接受的负担,而这对安娜来说也不是什么致命打击,想要切断灾难本身对灾难的控制,这件事本身就是很有趣的玩笑话。即便菲利亚在一瞬将玩笑变成了现实,也不妨碍安娜继续行动。
“你是要与我作对了?”
安娜不掩饰自己的愤怒,灾厄的怒火与灾难同在,即便菲利亚中断了这个过程,她的愤怒也不会减少分毫,反而会愈演愈烈。
做到了第一步,接下来就要将安娜压制到再无掀起灾难可能的程度,那可就困难了。
哪怕这里的魔力全部归菲利亚所用,她也做不到这件事。安娜不惧怕魔法,连权能也很难对她生效,菲利亚全能的针对目标是魔力才能出奇制胜,要针对灾厄的话,最好的武器会是什么呢。
要用魔法来对付魔法,也得用灾厄来阻止灾厄。
欧文进行了反击,在菲利亚看来纯粹的以卵击石,他什么都没法做到,无谋地冲了上去,并且被安娜单方面的碾压。欧文的存在给菲利亚创造了机会,菲利亚抓住了机会解除了灾厄,接下来就是改更进一步扩大战果,而在这一步骤当中菲利亚发现所缺乏的要素了。
纯粹者,需要一个纯粹的灵魂来作为载体容纳她的力量,正确的权能很难作用在自己身上,欧文也不适合当做容器,他的行为是正确的,可他的存在背离了正确之道,没办法做好容器的身份。
在这个时候去哪里寻找合适的对象呢?
菲利亚有过反思,若是用其他人的灵魂来对付安娜,是否太过卑鄙了。
卑鄙,没想到有朝一日她居然有立场说出这个词汇,还是站在实践者的那一方,想想就令人发笑。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只要调转角度的话,善会变成恶,恶会变成善,好会变成坏,坏会变成好。只是站在了立场相背的不同地方,她们之间存在着仇恨吗?当然是没有的,如安娜所言,菲利亚是与她一同享受永恒的存在,即便是灾厄也不否认魔女的地位,应当位于凡人之上的存在。
菲利亚其实没什么非这么做不可的理由,在安娜眼里,菲利亚就是来找茬的,根本没有商讨的余地。菲利亚能理解安娜的一部分想法,毕竟人类这种生命也是相当傲慢的存在,为了自身的存活肆无忌惮的地伤害其他生命,生命的存在本就是对其他生命的剥削。
谁会因为这种事情就去反思呢?
生命都是自私的,不管是哪个族群都会想着自身的繁衍,这是刻在dna里面的本能,虽说不能在这种地方讲究这个,但这个事实还是成立的。
知道道理是一回事,真的按照道理来做就是另一回事了,菲利亚姑且还没有道只认死理的程度,她还是会因地制宜地做出改变,尤其是在这种诸多生命无法掌握自身命运的时候,她更要慎重地做出选择。她的选择关乎许多事情,可能她自己都还没意识到这一点。
“你应该很清楚的,我不会对生命的逝去视而不见,尤其是在这里的生命大多无辜。”
菲利亚从未回避过自己的真实目的,她就是为了阻止灾难来的,外面的灾难已经停歇,剩下的只需要让安娜平静下来就行。
她很清楚要怎么做,将灾难沉入底下,让这个不该出现在这个时代的灾厄重新回归地底的漆黑之中。释放了她的菲利亚有义务这么去做,她当真有觉悟做出这样的事情吗?坦白说菲利亚自己还在犹豫不决,她不知道怎么做才是正确的,偏离了正确的话,她就无法使用权能。其他魔女遇到这种事情会怎么做呢,不管是理之魔女还是时之魔女都没有教过她这种事情啊,难不成还指望她自学成才吗?
这些个魔女也太随心所欲了一点吧,菲利亚也没迟疑太长时间,她的正确也不需要其他人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