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灾难中

    呼啸的风，打在窗户上发出哐哐声响，急剧的雨，落在地上形成水流。

    在雨开始之前就能明白这是灾难的一部分，可还是会有疑惑笼罩在心头。

    水如倾倒一般，在夜色的之下看不见除了雨水之外的事物，在这大雨之下根本不会有人蠢到还待在外边。倒不如说哪怕惊雷作响，继续倒头就睡的人才是大多数，谁会在意夏日夜晚的一场雨呢。

    这雨似乎没什么不同，即便有变化也不是普通人该做出反应的，他们大概只会觉得雷声大了些，雨声太过喧嚣，若真是有什么感想，倒也不见得。半梦半醒之间，翻个身继续睡下去了，能打破美梦的只有临头的灾难和天亮之后的工作。

    少有人知晓，灾难正在靠近，这对他们来说也太过不切实际了，生命的尺度太短了，而灾难又离得太远，即便以国家的生命为尺度也难以碰见几次具备毁灭力的天灾。

    平凡的生活持续太久了，远离灾难的生灵基本意识不到灾难随时都可能出现，不过这种和平的心态或许也不算坏事，毕竟谁不期望长久的和平呢。灾难的前兆很难看出什么，有些可惜的是，这一次太过平静，一点都不热烈。

    平静地迎来灾难，直到灾难摧毁一切，在那之前人们都享有宁静，其实这样也不算是坏事吧。不过对于这座灾难之中一无所知的城市来说，并非好事，毕竟还有人对明天留有一些希望，渴望毁灭的到底是少数，只要有人还在挣扎着明天，灾难就不会是好事。

    “还真是不美丽的雨。”

    希奈站在窗边看着窗外的漆黑，不用太过担心这家旅店的安危，怎么说也是她下榻的地方，有着神术庇护的这里要比其他地方安全许多。

    卡门抱着被子坐在床上发抖，她的本能在令她恐惧，畏惧的不只有灾难，还有那带来覆灭的绝望。雷霆宛如审判，雨水洗净罪恶，罪人理应消亡。

    这是不和谐的灾难之音，希奈不打算做做些什么，她能做一些事情，但比起灾难本身，她能做的事情太微不足道了。拯救一些人，带来一些光明，温暖一些阴冷潮湿的角落，除此之外就没办法做到更多了。凡人的极限就在这里，哪怕是被神明偏爱的凡人，也做不到违抗世界本身，灾难是世界的一部分，带来的毁灭也是自然循环的组成要素，有谁能因私心违抗命运的必然呢？

    不论是谁都无法停下的吧？那毁灭的灾难。

    希奈是这么想着的，可她也没阻止出发的菲利亚，有些事情是阻止不了的，那份炙热的坚决就不是希奈可以改变的。

    能改变菲利亚的人或许有，但目前还不是自己，希奈还挺清楚自己的地位，没办法改变菲利亚的想法。

    对于菲利亚来说，她们这些人或许都是负担也说不定，阻止了她的旅途。

    都是累赘。

    只身闯入雨中，希奈不明白为什么菲利亚要对这场与自己无关的灾难这么上心，即便菲利亚什么也不做，这场灾难也会过去，死去的只会是应该死去的人。

    人总是要死去的，只是时间问题，现在死去与十几年后死去或者几十年后死去都没区别，本质都是生命逝去。希奈知道自己的想法太过悲观，不够积极向上，也不够符合辉光女神的教义，可事实就是如此。

    死亡是必将来临的终焉，无人可以避免。

    除了终焉之外的魔女，闯入灾难之中的魔女菲利亚。

    雨水无法落在菲利亚身上，这些不过是沾染了灾难气息的普通雨水，对普通人也不会有太多伤害，更别说魔女了。菲利亚愿意的话魔力会隔绝一切具有恶意的物质，这些雨点还没碰到她就被魔力给弹飞了。

    菲利亚算是知道为什么克洛诺丝能够看起来那么不染尘埃了，因为克洛诺丝认为尘埃也是有害物质，那些东西自然无法靠近她。

    灾难不是从某个方向靠近，而是凭空出现在城市上方，从魔力的变化波动来看，城市正中央才是灾难最明显的地方。

    在那里发生了什么。

    菲利亚让希奈待在房间里等待，希奈才受过伤不适合外出，也不适合让希奈看到自己魔女的真实身份。希奈会听话的，因为她清楚菲利亚的决心，利亚也清楚希奈的本性，她所渴望的不是纠缠，而是不被抛弃。

    怎么回事呢，自己身边总是会聚集一些担心自己被抛下的可怜虫。

    还好自己从来没有产生过这样的想法，菲利亚不担心被人抛弃，她会成为先走的那一位，从前如此，以后也如此。

    大雨让道路变恶劣了一些，大概会给普通人制造许多麻烦吧，只可惜菲利亚既不普通也非人，她朝着城市中心步行。

    其实可以用飞行魔法的，就算雨势很大也不会让她的飞行出现差错，可她觉得步行前往才会不错过她的又一位访客。

    “已经不是初次见面了，欧文先生，从来没想过会在这里跟你再遇到。”

    这位客人是来找自己的，这点菲利亚还是能确定的，命运的触须已经牵连上了，他不可能是与此事无关的路人。

    欧文·w·■■，在罪镇见到的神秘男子，直到最后都没能清楚他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在罪镇。他的确给了那个时候的菲利亚一点小帮助，让她意识到了危险的处境，可直到离开就再没见到过他第二面。

    罪镇最后的下场是覆灭了，罪之女神的信徒全部消灭，按照克洛诺丝告知菲利亚的情况，该死之人死去，不适应这个时代的都会沦为粉末。变成怪物的罪之女神信徒一个不剩，全都变成灰烬了，那欧文能安然无恙，只能说明他不是罪之女神信徒，还想办法从那里逃离了。

    其实菲利亚也不关心其他人怎么样，重点在于欧文现在出现在自己面前是为了什么，命运不会无缘无故给予预示，他也不是没有理由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