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别离
章鱼先生捂着脑袋求饶。
“梅蒂莎快住手啦！在外人面前给为师留一点面子，这件事情对我们，尤其是你来说太危险了，你还没有成长完全，绝对不能被抓住，也没有自保的能力。不如将任务交给看起来相当可靠的mo……魅力十足的大姐姐。”
即使对方只吐出半个读音，而且在短时间里就改了口，菲利亚也能确信对方想说的那个词语是“魔女”。菲利亚没有遮掩自己的魔女身份，就这么光明正大地散发着独属于魔女的不可一世的气息，可能知晓她是魔女的，除了同类之外就只有特别的存在。
天灾使者，奥特普斯，这位章鱼先生看起来对魔女并不陌生。
“老师是想要背弃天灾使者的信条了吗？”
一脸认真的梅蒂莎让人看了就想揉她的小圆脸，这大概是她太可爱的过错。菲利亚的自制力非常强，才不会被这圆鼓鼓的生气小脸蛋所诱惑，即便真的很可爱也会忍耐住自己的心思。
真是罪孽深重的家伙，对自己的可爱一无所知，只顾教训发现了可怕事实打算逃避的章鱼先生。
“不管遇到什么样的危险都不能放弃任务，一旦决定要踏上这条被人仇视的道路，即便浑身伤口也不能停下。这点事情还吓唬不到我，我不会让自己的第一次任务就失败的。”
很沉重呢，菲利亚觉得这件事就很沉重，让这么小的孩子来承担这一份责任，合适吗？还是说天灾使者的人选稀缺到了这一地步。
“你能这么想为师很感动，为师要教导你的第一堂课就是这个，永远的首要任务是保全自身。如果连自己的性命都保不住，谈何传递灾难的信息，比起不必要的牺牲，如何让自己活着将消息送到应该收消息的人那里才是最重要的。为此我们要借助一切可借助的力量，哪怕使用卑鄙的手段也无所谓，除去那必然的宿命外，其余都是可舍弃的。”
奥特普斯即兴开始了上课。
“也就是说，刚才为师想着的就是以你为诱饵引开这些东西的注意力，然后自己逃跑。”
极其卑鄙的行为，拿自己的学生当诱饵什么的，但它又在未曾发生这种情况的事后承认了，它倘若对此保持沉默的话，没有人会知道这件事。君子论迹不论心，它不说的话，就可以当做没发过这件事，依旧当一个好老师。
“我当然知道老师是坏蛋了，可那样才是正确的做法不是吗？有机会的话，我肯定也会毫不犹豫地抛弃老师的。”
梅蒂莎没有一点虚伪的要素，她完全是出于本心说了这番话。菲利亚看得出来，这不是谎言，她真心实意这么认为。
觉得有些不太容易理解，正确的事情不代表是合乎情理的事情。
菲利亚其实是能理解这种事情的，只是这样做不符合她的心意，她自己的话会拒绝做这种“正确”的事情才对。哪怕是错误的坚持，鼠目寸光的短视之举，才是她会做的事情。坚持属于她自己的正确之道，她的权能。
错误在某些时候也会成为正确。
周遭的魔力在欢呼雀跃她的进一步觉醒，带来的魔力波动将这片区域的布置给破坏掉了，能听到“咔嚓”一声，这里的驱逐结界消失了，很快就会有一群人涌入这片短暂的空白区域。
“看起来可以离开了，两位，就此告辞了，我们还需要继续职责。它们在失败一次后应该没这么快卷土重来的，就不劳烦你们了。”
奥特普斯没有继续恳求菲利亚帮忙。
“这位小姐，你的身上有比我们更加沉重的职责要肩负，祝愿你事事顺利的。”
它看到一些东西，只是很表面的一些丝线，可这不妨碍它对菲利亚抱以同情。
“我才不可怜呢。”
菲利亚回怼道。
“大姐姐再见，希望你能天天开心。”
梅蒂莎也挥手告别，这小家伙还怪懂事的，就算看到了她皮肤之下异色的血液，菲利亚也没选择进一步窥视她的秘密。让这份美好多停留一小会。
道别之后，她们也失去了继续闲逛的兴致。
“还要再走一走吗？”
菲利亚问道，没能让伊丽莎白享受到平静的黄昏之景，实在是可惜。
“嗯。”
即便兴致被破坏了，伊丽莎白也还想在菲利亚身边多待一会。明知道这是贪心的想法，也还是会忍不住贪心一会。
走在有了生气的街道上，黑夜未能将路上的行人赶走，大城市的夜晚也依旧是热闹的，估计只有偏僻的街道上才会静悄悄。
两人手牵着手，沉默地往前走。
月色很美，只是她们没有一人抬头望月。
“真是可惜，这条路有些短了。”
她们走到了道路的尽头，按理来说圆形的城市很难有一个明确的尽头与起点，就算是刻意寻找也很那找到的吧。
“嗯，好可惜。”
伊丽莎白附和道，她也清楚走到尽头的不只是闲逛的道路。
“你没有办法一直陪我。”
菲利亚道出了早就察觉到的事实，倒不觉得遗憾，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如此，长久的陪伴才是奢望。
“抱歉，本来只是想看你一眼就走的。”
谁能想到这一眼看了好久。
“没什么，是我强迫了你的。”
菲利亚觉得有一些悲伤，离别总是令人不舍。
“我有不得不去做的事情，只能由我一个人去做。”
伊丽莎白说着告别的话语。
“我理解，每个人都有必须要面对的命运，我们还可以再见面吗？”
命运的触须掌控着每个人的命运。
“不知道，我没办法给出保证。”
她要做危险的事情。
“那你也太坏了一点，想要见我的话随时都可以来找我，到时候见到的我不一样可别被吓到。”
菲利亚尝试着挤个笑容，她乃不老不死的魔女，才不会被短暂的分别给击倒。
“为什么呢？你要对我这么好？”
伊丽莎白在临别之时问道。
“谁知道呢，我只是觉得会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