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理所当然
叫醒菲利亚的不是闹钟，也不是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而是某样重物。
柔软，有温度，还很沉重。
不需要刻意睁开眼睛，就知道是有个人压在了自己身上，稍微用点脑子使用排除法就能得到这个人是谁的结论。
海菈没那么重，克洛诺丝会做这么没脑子的事吗？说不定会做吧，但她的体型和吨位明显不是这个，那就只剩下一个倒霉的阿蒂斯了。
“仆从，你的主子都醒了，你快起来服侍我！”
声音从怀里响起，算是杜绝了菲利亚睡回笼觉的想法。
思维停留在梦中跟暝的交谈，之后自己是怎么真的睡着了，没有印象了，在失去意识之前似乎跟暝聊了一些危险的事宜，但也全都不记得了，睡眠真是强大的失忆制造过程，简直就要把自己彻底洗白了。
自己不可能是洁白无瑕的小白花的，就算没有暝这个知情人士在，菲利亚也做不到如此彻底的自我欺骗，自己还是太要脸一点了，假如自己足够不要脸，说不定真的能过上无尘无垢的完美第二人生呢？
既然完美已然不可能，那还是专注于此生吧，过一个没那么多遗憾的人生或许也不错。
首先第一步，从起床开始。
而起床要从去除身上的重物开始做起，菲利亚又不是做慈善的，没道理照顾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巨婴，现在又不需要阿蒂斯的情报了，还要管她死活，说到底都怪克洛诺丝把她也顺手捡了回来，把这丫头丢那里自生自灭就挺好的。
菲利亚睁开眼睛，看到的是阿蒂斯粉色的双眼，她就趴在自己的身上，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多沉重的负担。
“仆从，你醒啦！”
兴奋的阿蒂斯没有意识到菲利亚的表情不是很对劲。
她被一把抓了起来，像提一只兔子一样，阿蒂斯被提了起来。
“要服侍我了吗？”
尚未知晓自己要面对什么的阿蒂斯保持着乐观的态度。
傻瓜一样的笑容。
“吧唧。”
菲利亚到底是心软了，没把阿蒂斯丢在地上，把她放在了床上。
阿蒂斯还不足以让她产生恶意，菲利亚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跟一个小孩较真有些太丢人了，不管这个小孩是不是真小孩，菲利亚都觉得阿蒂斯没比海菈成熟多少。
说到海菈，这丫头怎么一早就不见了，往日里她不应该比自己晚醒才对吗？
“海菈呢？”
自己睡着之后，身体应该是由暝来接管的，只要问一问暝就能知道海菈去哪里了，暝这个家伙虽然总喜欢装谜语人，事事也不跟自己交代清楚，但涉及海菈的事情他会上几分心思。
只要这几分心思发挥点作用，肯定是不会让海菈走丢的，更何况这里是克洛诺丝的地盘，菲利亚她自己都走不丢，何况那么大一个海菈呢。
“你说我的奴仆吗？她似乎闷闷不乐地到外边去了，真是的，看到伟大的我也不打招呼，真是毫无礼数。”
阿蒂斯似乎见过海菈。
“比起那种不值一提的家伙，服侍我才是你的头等大事吧？”
阿蒂斯显然等不到菲利亚的服侍，菲利亚连个眼神都不愿意给她，直接就朝着外边走去。
“仆从！快来服侍我啦！”
克洛诺丝的空中小屋，是个很神奇的地盘，菲利亚没在外边看过这房子长什么样子，但是有过从这里掉下去的亲身经历，她原先一直以为这只是会飞的房子，房门外边就是空气。实际上不是这样的，除了作为主体的房屋外，外边还是有土地的，菲利亚上次失足的经历完全是克洛诺丝为了有趣故意设置的。虽说菲利亚并没有因此摔死，但这种糟糕的经历她不想再来第三次第四次了，研究一下飞行的魔法说不定会很不错，暝先前使用的平稳降落的魔法就很不错。
一座小小的空岛，在克洛诺丝的魔力之下飞在空中，继续朝着更北边的方向飞去。
菲利亚有问过克洛诺丝目标地点在哪里，克洛诺丝只回答说等命运来做选择，在当谜语人方面克洛诺丝也绝对是一把手级别，让人恼火。
在空岛边缘找到了海菈，海菈显然不是溜出来看日出的，天空之上是早就到顶点的太阳了，菲利亚她一觉睡到了中午，真是令人羡慕的长眠。
海菈坐在空岛边缘的岩石上，不用担心她被风吹下去，这里都覆盖了克洛诺丝的结界，比坐飞机要平稳安全得多，就算想要直接跳下去都做不到。
遗憾的是没办法吹风了，但是看看风景还是很不错的。
“怎么了，我的小海菈。”
菲利亚坐到海菈的身边。
“姐姐？”
海菈环住菲利亚的身体。
“我好害怕失去现在所拥有的，不想再回到一无所有的状态。”
说出了一些心思，流露于最表层的心思。
“我明明知道姐姐是爱我的，可我还是有很多担忧，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办法控制自己不害怕。就算很清楚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也还是忍不住颤抖，我手中这点些微的幸福真的该属于我吗？”
唯有此时才愿意说出一些真实想法。
“如果担心害怕就止步不前，是会失去更多的。”
菲利亚安慰道，她不是以过来人的身份这么说的，只是她见过了更多，或者说她是亲身经历者，被以爱之名伤害的倒霉蛋。
名为爱的利刃是绝佳的刀子，在伤害亲爱之人方面，没有比这把刀更好用的了。
“不管是会得到还是会失去，都是属于你的宝物。被爱之人从来不会担心自己失去爱，小海菈你大可自信一点。”
菲利亚揉揉海菈的头发，为她重新打理了头发。
“还有任性也应该适可而止哦，不要总想着一个人去做什么，有什么做不到的事情可以多依赖我，不装一个懂事的小孩我也不会抛弃你的。”
说教，能让海菈感受到温暖的说教。
“保有秘密是你的自由，但是不要违背了自己的本心，能够活在这世界上是我们的幸运，为自己活着是我们理所当然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