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罪恶
将处在神域中的人无差别的转化成为自己的信徒，再上演献上罪人的祭礼，这是罪之女神的真实想法？
神是存在的，神的想法不是凡人可以揣测的，暝不认为神明是什么好玩意，这里的事情是源自神明的想法还是其他什么人，是值得深思的问题。
可惜眼下的状况是不会给他那么多时间用来推导幕后之人的。
比起罪之女神，更加重要的是这场闹剧，是由谁引发的又该如何解决。
“我是罪人。”
阿蒂斯口中重复的话语有着极强的感染力，暝可以感受到身体里传来的冲动，想要将罪人毁灭，又对自身的罪感到厌恶的复杂情感。
连艾尔贝拉也有一瞬陷入了茫然。
“呜——这就是那个什么的精神污染吗，有够厉害的。”
就算身上有着祝福加护，她也明白了这种东西的恐怖，完全不是数量可以解决的问题，来多少大军都无济于事吧。
躺在火刑架下的那个人站了起来，就算有一只脚是瘸的，他也依旧靠手支撑身体站了起来。
暝对他还有印象，昨天在教堂里提醒菲利亚离开的那名男子欧兰。
他看起来并不意外暝没有离开，脸上露出了讽刺的笑意，对着暝这边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但暝看懂了他的唇语。
“必须要献上罪恶之人。”
什么才是罪恶之人呢？
裁定罪恶的是谁，罪之女神吗？
火焰燃了起来，明明没有点火的人，暝也没看到有谁拿着火把，可火焰就是凭空出现了。
由外向内熊熊燃烧，将欧兰包围在了火焰之内。
他是故意这么做的，就算不清楚欧兰这么做的原因，暝能得到这个结论。
“他想干什么？”
艾尔贝拉很惊讶，她当然看得出来欧兰跟被操控的镇民的不同。
“不知道，但显然是与我们无关的事情。”
无关吗？这可不好说，至少暝没办法断言如此，比起这方面的事情，更吸引他目光的是从火焰中现身的那个形体。
火焰将欧兰给彻底吞噬，之后火焰变成了人形，只看外在看不出什么细节的模糊人影，但那纯粹的压迫感能说明许多问题了。
无疑是下下签，只是目睹其存在就让呼吸变得艰难。
危险的家伙。
艾尔贝拉不停地颤抖，她根本控住不了自己的身体，牙关打颤。
“那……那是什么东西……为什么……我觉得瘆得慌。”
这是生命层次的碾压，与想与不想、愿意与不愿意都没关系，只是存在于此就能带来窒息般的碾压。
“神。”
这是对罪之女神的仪式，献上祭品之后出现的当然就该是罪之女神了。
值得庆幸的是罪之女神对他们不感兴趣，只是在火焰中巡游。
她是在享用祭品吗？可罪人阿蒂斯并没有被火焰焚烧，被当做罪人献上的是欧兰。
罪人的挑选肯定是经过层层筛选的结果，要是有这么好替代就不会派人去追回罪人了。这其中还有其他一些事情吧？
“啊啊啊！”
围观的镇民们发出了咆哮，然后艾尔贝拉见到了自己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第二次的值得铭记终生的画面，那一个个镇民褪下了人类的外壳，暴露了鳞甲覆盖的身躯。
光是看着就觉得恶心。
一时之间，人类的残骸堆满了地面，这些蜥蜴人恭敬地对着火焰叩拜。
“这就是怪物的姿态吗，就算提前知道了有这一回事，亲眼目睹还真是惊悚……”
可不只是惊悚这么简单，她至少被吓掉了半条命，如果不是大腿不听使唤，她肯定就跑路了。
阿蒂斯停止了呢喃，双眼恢复了焦距。
“唔，头好疼。”
她不自觉地抱紧了暝，将全身都挂在暝身上。
“我是怎么了吗？”
记忆空缺了一块。
“不如先看看我们现在要怎么活下去？”
艾尔贝拉愈发觉得自己就不该出这一趟任务。
“不过是一些杂鱼，数量再多也成不了气候。”
阿蒂斯只是扫了半眼就没了兴趣。
“连影子都算不上的一点残渣，这种级别的降临完全掀不起风浪。”
就算身体在不停地颤抖，阿蒂斯还是没在言语上示弱。
毫无征兆的雨落下，豆大的雨点毫无铺垫的轰然而下，将几人淋成了落汤鸡的同时并没有熄灭燃烧的火焰。
反常的天气又一次出现。
深深的不安涌上心头，暝把海菈拉到了自己的怀里，她的怀抱同时挤两个人似乎有些拥挤。
从空间挂坠中拿出大披风披上，没有准备雨伞，菲利亚可能没想过会突然遇到大雨吧，这之后倒是值得考虑购入雨伞了。
“这什么鬼天气。”
艾尔贝拉选择了更高效的避雨方式，她往影子里一钻就假装无事发生了。
这场雨似乎别有目的，是人为制造的。
首先排除掉灭火的目的，雨水落在燃烧的火焰上什么都没发生，二者像是不能相互接触一样。
沾染了神力的火焰是没办法用普通雨水熄灭的，而且说到底这到底能不能算是火焰可还难说，更像是有着火焰外形的其他玩意。
罪的火焰并非雨水可以熄灭的。
“这是世界本身对她降临的抗拒，这个世界不欢迎神明，就算是残渣也是会被排斥的。”
阿蒂斯瑟瑟发抖，但也还是在尽职地解说。
“那为什么不灭火啊，我们这群无辜的人倒是受到了全部打击。”
就算处在影子当中，艾尔贝拉也还是能够肆无忌惮地发言。
“因为这火焰不是依靠神力燃烧的，而是以罪为原料，这是罪之女神的卑劣之处，她将罪作为召唤自己的燃料，只要献上罪恶就能突破许多规则降下自己的力量。而地上的生灵不可能完全没有罪过的，她也因此可以源源不断的制造降临的锚点。在过去的许多时代都有她的信徒，就算是伟大的我也不能保证将所有信仰罪恶的余孽给消灭干净。”
阿蒂斯讲解着原理。
“我们能做什么？总得阻止这个事情吧，万一她真的降临了怎么办！”
艾尔贝拉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