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虚伪的善意
有种强烈的呕吐感，好想吐哦，菲利亚也不知道自己是被暝给恶心到了，还是在极端的恐惧下产生的生理现象？只有灵魂还会有生理性恶心吗？
“我有挺重要的事情要去处理，恐怕没时间陪你们玩这种游戏。”
处在绝对不利地位的暝，说的话像是在应付邻居家小孩一样宠溺，这让菲利亚很佩服，自己什么时候也能学会这种级别的泰然自若就好了。
“说起来还挺奇怪的，初次见面的时候，菲利亚女士似乎不是这种性格呢？”
阿比盖尔眼里带笑，与回避了视线的薇薇安不同，他湛蓝的眼睛直视着菲利亚，不隐藏他的情绪。
那是怎样的眼睛呢？菲利亚很难说得出来其特点，应该是“纯洁无瑕”才对，但菲利亚总觉得其中具有某种隐秘的暗示，这感觉很不爽啊，这种虚伪跟她本身很相似。
“初次见面的时候我也以为你是个普通的好人，现在看起来你戴的面具要比我多一些。”
暝没什么动作，他用跟老友叙旧的口吻说道。
“现在看来我们都有保留，但是明显你保留的多一些，在这点上谴责我是站不住脚的，虽然你们不需要借口也可以留下我。”
只身前来，会遇到什么结果都在预计之内，暝既然敢来，就不担心自己没办法离开。
“不要说的我们不讲道理一样，薇薇安大人，要不你来劝一劝，总感觉我开口会让事情变得复杂起来——再这么说下去，我们真的要成邪恶组织了。”
阿比盖尔挠挠头，觉得这对话很不对劲。
“阿比盖尔殿下，您的方法用错了，我们是有求于人的那一方，不应该有那么高的姿态，而且您刻意使坏想让我难堪的心情最好收起来，我不介意让您多写几份报告。”
薇薇安的话让阿比盖尔尴尬地笑了笑，他收起了玩笑的心思。
“抱歉，菲利亚女士，我要向你道歉，我的说话方式让你引起误会，实在是太抱歉了。让我简单明了地说明现状吧，我是阿比盖尔，教廷的审判者，姑且是为了猎杀魔女才前往这座城市的。”
突如其来的坦言，让菲利亚心口一紧，不妙啊，都直说了是来猎杀自己的。
暝平静地接受了这一点。
“那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他问道，只看他的神情，根本看不出来他会跟魔女有什么联系。
“谁知道呢，但是能被魔女留下印记的普通人实在是太稀有了，我并不认为你会是无辜的那一方，只是做事要讲究证据，在证明你与魔女的关系前不会杀掉你。只局限于不杀，把你抓起来引诱在魔女出现是可行的，就是薇薇安大人不同意我的计划。”
阿比盖尔坦诚的让菲利亚想喊救命，突然觉得无知确实是一种幸福了，假如她什么都不知道也就不会为了现在的局面而感到恐惧了。不知者不畏，可惜菲利亚知道太多了，就只能接受内心的煎熬了。
好消息是暝这家伙不显山不露水，多半不会出岔子，坏消息是菲利亚慌得要死，她只是普普通通弱女子，哪经得起阿比盖尔这么恐吓啊。
“在确定之前，你都是无辜的，为了猎杀魔女将无辜者牵扯进来有违教廷的规矩，教廷尽是一些臭规矩。”
阿比盖尔进一步发表了大逆不道的话语。
这些是可以说的吗？教廷的画风变得奇怪起来，菲利亚脑海中的庞然大物教廷变得扭曲起来了，阿比盖尔再多说两句，说不定菲利亚就会觉得教廷是什么怪人俱乐部了。
也许真是呢？
“疑罪从无，挺好的规则，那么为什么要留下我呢？我只是来表现一下我的谢意。”
暝淡定得很，跟内心尽是波涛的菲利亚形成了鲜明对比。
“就算是为了剿灭魔女也不能牵扯进无辜的民众，这点是毋庸置疑的，请您放心好了，阿比盖尔殿下的计划只是他的自言自语，我们不会对你做什么危险的事情。”
薇薇安对着暝微微欠身。
“请您留在这里是我的主意，我认为有必要将您保护起来，以免你受到诸多伤害。”
“保护？换了种说辞就能光明正大地行动了吗？”
这只是遮羞布吧！连菲利亚都能明白的道理。
“我是认真的，出现在您身边的诸多具备威胁的存在，魔女、恶魔、半亡灵，我方认为您是那种容易招惹不幸的体质，出于对您生命安全的保障，待在这里是最为合适的。”
她话语中的关切不似虚假，但菲利亚很难接受这个说法。
本能地想要反驳，急切地想要回嘴，非常地想提出抗议。
可惜的是菲利亚并没有说不的权力，她只能将这强烈的情感传达给暝，这份情感只维持了一瞬，她很快就意识到了自己现在可不能任性，她的情绪波动会拖暝的后腿。
“看起来我们的观点很不一致，我能拒绝这种单方面的保护吗？”
暝没受到影响一般，言行自若。
“唔，很遗憾的说，不行，您的存在对这个世界来说很重要，不能让你陷于危险的境地。”
薇薇安摇头。
“为什么初次见面的时候没有留下我呢？别告诉我说，那时候你看走眼了。”
暝歪着头看向薇薇安，他不担心自己的本质被看穿，就算被看穿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比起暴露的风险，他有想要确定的一些事情。这事情还挺重要的，重要到了可以冒着想当的风险来确认。
“那时候的菲利亚小姐与现在的菲利亚小姐有着本质的不同，这很难当做是理由，不过我相信您能理解我在说什么。”
“真希望我不理解啊。”
薇薇安的再一次目光少了许多侵略性，至少没有一眼将菲利亚吓哭，只是浅浅地落在暝身上。
“您无法逃离宿命，这固然让人觉得可悲，但是命运是上天的馈赠，也是上天的诅咒，就连至高神也无法更改宿命，辉光女神也不能破坏命途。您将要走上的道路看不到辉光，也不存在可能，坦白说，我希望您能接受教廷的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