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3·早有预谋的设计
问题是使用的时机，现在自己确实是被挟持了，但是还没有到危险的时刻，提前消耗掉自己的依仗可不是聪明的选择，而且也不清楚这个人的目的是什么。
姑且能得到的信息是，这一位不是很喜欢跟人聊天，一路上菲利亚的话都被无视了。
好在海菈不哭不闹，就这么跟着菲利亚，这孩子懂事得让菲利亚想叹气。
他们从热闹的街道逐渐走向清冷的城区，周围的房屋从崭新到陈旧再到残破，光鲜亮丽的城市背后也会存在着不堪的一幕。
一个城市的组成是复杂的，有富人就会有穷人，其实也不难想象，鸦需要偷面包来养活那一群孩子，这座城市的角落里必然存在着许多艰苦求生的人，他们也是城市的一部分。
就算在菲利亚的那个世界，生产水平高度发达，不也没有消除所有人的苦难。
菲利亚视线触及的那些人，最优质的评价也只能说精神还不错了，衣衫褴褛、身形瘦弱，随意地躺在地上，这里的人多半没有工作。环境也是恶劣，隔着老远菲利亚就能闻到臭味，那是种很难辨别的味道，排泄物混杂着腐烂物，说不定其中还加了一些动物残骸，堆在一块发酵。比菲利亚印象中最难闻的公共厕所的气味都重。
所见之景不堪入目，她想要捂上海菈的眼睛，但海菈看着这些，一点表情变化都没有，像是习以为常。
不对，应该说漠然，这里发生的事情对她来说甚至进不了她的眼睛。
烦躁，心情突然就烦躁了起来。
“用这种手段将你请来，实在对不住。”
抵在菲利亚背后的物体撤去，菲利亚看到了身披大斗篷的人，连头都藏在兜帽之下。
“外边是他们的地盘，只有在这里可以避开他们的眼线。”
不出意外的是卷入了麻烦的事当中，出了意外的是“他们”。
“他们是谁？布拉吉？”
菲利亚还挺意外的，面前这个人的身份勉强可以猜到，但有些不合理的地方。
那个人走在前面为菲利亚带路。
“请同我来。”
跟着这个人菲利亚来到了废弃的建筑前，如果不是推开大门，看到内部环境很干净，菲利亚多半会认为这里荒废好几年了。
外墙开裂，窗户破了没换，屋顶上堆满垃圾，院子里杂草丛生。建筑很大，内部应该有不少房间。
来到空荡荡的大厅，菲利亚找了个座位，擦擦上面的灰尘让海菈坐上去。
“唯独这个时候我不想自己是这么聪明，赫雅尔玛女士，你来找我大概不是为了你的那一群弟弟妹妹吧？他们在布拉吉老爷府上过得还不错。”
可能的选项就没几个，再加上早餐的时候阿莱刻意提到了赫雅尔玛，只是为了激怒鸦的手段吗，菲利亚可不觉得布拉吉老爷会用这种小手段，更可能的理由是那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
看起来布拉吉老爷已经将自己当做是他那一方的棋子了，现在是一点置身事外的余地都没了。
赫雅尔玛掀开兜帽，露出了她的一头红发，还有耳羽，她也是兽族人，还是跟鸦关系相近的鸟族，具体是什么鸟就不是菲利亚一个生物文盲看得出来的了。
“你很聪明，我不是为了孩子们来的，布拉吉答应过我会善待他们的。”
赫雅尔玛去除了伪装的声音还挺好听，她坐在大厅已经被摧毁的女神像剩余的底座上。
“我是为了你来的，你可是计划之外的人，布拉吉说他也不了解你的底细，让我来摸一摸你的底。”
“布拉吉跟你是合作关系？真让人惊讶。”
菲利亚语气平淡，听不出她有惊讶的意思。
她确实没提前猜到这个，不过也不意外这个发展就是了，再怎么奇怪也是可能的，而非绝无可能。
“接下来是不是要说故事给我听了？”
菲利亚乖巧地坐在海菈旁边的座位上，让海菈枕着自己的大腿。
“我准备好了，请开始讲吧。”
既来之则安之，菲利亚有着惊人的心理承受能力，至少在此刻是这样的。
赫雅尔玛看怪人的眼神看着她，开始了讲述。
在她毫不生动也不有趣的语言之中菲利亚整理出了故事的大概，赫雅尔玛是盗贼工会的顶尖人才，两年前被布拉吉雇佣赖奥利城为他做事，在这期间她为了打发时间接手了将要倒闭的孤儿院。
这是菲利亚不太能理解的地方，以布拉吉老爷表现出来的财力，别说是这一个孤儿院了，就是将整个贫民区翻修一遍也不困难吧。
不管怎么说，赫雅尔玛在奥利城生活下来，照顾那些孩子，就两年过去了，期间依靠着布拉吉老爷的优渥薪水，照顾这些孩子一点问题也没有，直到几天前布拉吉老爷的命令到来了。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布拉吉为了今天的计划养了赫雅尔玛两年，该说他深谋远虑好呢，还是说他有钱没地方丢好呢。
菲利亚理清了一点。
“也就是说他丢的东西不是你偷的。”
也肯定不是自己偷的，布拉吉丢的圣杯仿品是被谁拿走的呢，或者说他真的有丢过吗？
“不知道为什么我想到了几位钓鱼执法的行家。”
菲利亚可不算蒙在鼓里。
“虽然在你们眼里我的可信度也不高，但我很清楚这件事不是我做的，也不是你做的，要么是布拉吉自导自演，要么就是你们对此完全没有头绪。东西不翼而飞，但是布拉吉早就知道会失窃，不然他也不会提前安排好你的事情。”
缺少条件，何止是缺少条件，几乎就没有可以用的信息。
她是彻头彻尾被牵连的局外人，除了看到的东西她一无所知，甚至连布拉吉的势力有多大都要靠猜测。
按照故事发展的规律，能够推断出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但在这些事情当中能够寻觅出让对方所重视的关键。
“奥利城出现的新面孔应该全都被你们特别关照了，而我的话则是因为跟鸦撞上了，所以照顾程度要升一级。”
巧合，不对，是算计好的。
赫雅尔玛根据布拉吉的计划失去行踪，鸦一个人照顾孩子们肯定捉襟见肘，适当的加以暗示，他肯定会在走投无路的时候去做那件事。然后落入布拉吉的陷阱，算计的对象不是失窃之物，也不是被牵连的自己，而是鸦。
跟丢了什么东西没关系，赫雅尔玛两年前就到这里了也不是布拉吉深谋远虑，而是她是为了鸦才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