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期末
看完烟火之后，大家就各回各家，盛犝自然没有在李沙吉家留宿，而是回自己外面的宿舍了。
两天的假期飞快流逝，很快便要重新回到校园。虽然大家对寒假的渴望已经达到顶峰，但是依然不能放宽心态，因为期末也要来了。
由于期中考试的失利，李沙吉这学期对上重点班已经不抱期望了，不过他也不会颓废地应付任何一门考试。李沙吉将手放进热水袋的小孔里，瞬间将寒冷的空气隔绝，掌心获得的热量瞬间席卷了全身，好温暖。
这热水袋是盛犝刚买的，充电款果然比常规款要耐用一些，快到下课了还是热热的。坐在窗边，有时候需要开窗通通风，抱着热水袋能暖和一些。而没有温暖的陈岩又只能抱着他，把手放在热水袋上汲取暖意：“盛犝对你也太好了吧，还专门给你买一个。”他趴在李沙吉的肩膀上低喃着。
之前那个需要装热水的已经完全被盛犝占为己有了，理由就是：这个用着舒服，所以把充电款的给了李沙吉，也不知道什么毛病，李沙吉没在意太多，任由对方交换。不过晚上的时候，他又要拿回去，说晚上宿舍冷，要暖暖身子，第二天又带过来，早已经没有温度了，李沙吉只能带回家充电再次使用。
自从习惯这个之后，李沙吉除了上厕所，在课室的范围无论去哪都带着，有时候去给盛犝讲题的时候，也不忘带着。
“你在这里画条辅助线，这边a角和b角是相等的……”此刻他正在给对方讲一道数学题，一手拿着笔，一手插着热水袋，好不快活。
盛犝一边听着，一边拿出自己怀里的另一个，说道：“这个不热了。”说着将它放进抽屉，李沙吉见状赶紧捂住自己手里的那一个：“别想抢我的。”跟个护食的小狗一样。
盛犝眼底泛起笑意，“我怎么就抢你的。”说着手还是伸过来摸索着，李沙吉立马把它放进衣服里，“你别动。”全然忘了谁才是热水袋的主人。
盛犝还是不死心，甚至直接上手摸，就算是隔着衣服也能感受到里面的温度：“拿出来吧，一会烫到了。”像在关心，又像在诱哄。
放在里面确实是有点烫肚皮，李沙吉抓住对方的手，将他的手放进抽屉并说道：“你的手别拿出来。”然后再把自己肚子里热水袋拿出来，一脸我才是主人的表情。
“你好好听，期末看能不能进步两百名。”李沙吉抬头，突然关心起他的成绩。
“你这么辛苦教我，肯定能啊。”盛犝一脸势在必得的样子，突然做了一下伸手的动作，把李沙吉吓得赶紧捂住热水袋。
“哈哈哈，你怎么……”盛犝忍不住笑出声。
李沙吉：“……故意玩我是吧。”
在今天放学之前，他决定不要教他任何一道题目。
……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着，期末考试是在一月份的13、14号，15号就开始正式放寒假了。这段时间，连黄城南都开始认真拿起课本了，用他的话就是说：“这次期末不考好，他爸将会减少一半的零花钱。”没有比没钱更可怕的事情了，所以在这段时间，李沙吉除了辅导盛犝之外，还要时不时帮一下黄城南。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这段时间戚茵茵也变得勤奋了起来，课间正拿着一道题来问李沙吉，黄城南当然不满了：“糖糖忙不过来了，你就不能去问柏原崇吗？”
戚茵茵疑惑：“我干嘛问他？”
黄城南：“呦呦，这段时间不是经常呆一块吗，还装？”
戚茵茵一脚踢过去，脸上带着不自然：“滚，废话真多！”就是要跟黄城南抢人，李沙吉无奈，他从来都没觉得自己这么受欢迎过……
很快就迎来了期末，早上李沙吉正常买早餐，黄城南为了给自己加油，还特意要了一根油条加两个茶叶蛋，说这样能考一百分。李沙吉无语，但还是给他买了。
大家都分在不同的教室，意外地是盛犝居然和他在一个考场，班上还有另外两个同学。不过不幸地是，李沙吉被分到第一组第一个座位，若是在平时还好，可现在是大冬天，前门要开着，他觉得一场考试下来手都要僵了，外面连着走廊，经常会有阴风吹过来，李沙吉只觉得很痛苦。
语文作文已经写了一半，他停下笔，对着手掌哈了一下，企图暖和血液再继续奋斗。好不容易写完，他的手已经要僵硬了，皮肤泛起青紫色的斑痕，又赶紧对着嘴哈气。
考试铃声已经响起，老师从后面收着试卷，清点过后便可以离场了。李沙吉吸了下鼻子，感觉在阴风中待久了，鼻子都有点不舒服，他祈祷着可千万别又感冒了。
盛犝走过来，看着他：“很冷吗？”他缓缓开口。
“有点，这边风太大了，我都要吹僵了。”李沙吉抱怨着，把手放进口袋，可惜校服外套的口袋不厚，没有带来太多暖意。
两人走出教室，盛犝抬起手臂对着他说：“把手放进来。”示意他放进自己的口袋，盛犝没有穿校服，而是穿了一件黑色的棉服。
李沙吉犹豫了一下，还是放进去了，一会还要骑车，手太僵硬也不好，他给自己找个合理的借口。等李沙吉放进去之后，盛犝的手也放了进来，还是和往常一样，盛犝的手非常暖和，李沙吉想，一定是气血很足吧，血液循环通畅，肾气十足，他默默在心里给对方进行健康评估。
口袋里的手紧挨着一起，李沙吉握着拳头，盛犝则是休闲地放在一边，突然他伸手弹了一下自己，李沙吉激灵，“别闹。”他不满道，现在周围都是下课的同学，他不想成为人群中的焦点，安静地低头走着。
可是，第二下又弹过来，李沙吉按耐不住，直接张开手狠狠捏了下他的手指，盛犝嗤笑，没再作妖。
第二天下午，考场里正播放着听力，此时阳光被乌云盖住，气温似乎又低了几分，李沙吉一边哈手一边细心听着，没有多少时间浪费，每次他的英语时间都非常紧凑，基本上一答完就要交卷了，没想到这次反而多出来五分钟，李沙吉对了一下个人信息和答案，没再细想，现在的他宁愿相信第一直觉，也不想再对一道选择题胡思乱想，或许是经历过太多次把正确答案改成错误答案的经历。
很快，铃声响起，考试正式结束，也意味着高二第一学期走到了尽头。大家纷纷走出考场，回到自己的教室收拾。李沙吉自然也不例外，他插着盛犝的口袋一边弹着对方的手，一边往教室走。
“你什么时候回家？”路上李沙吉还是忍不住问道。
盛犝没有回击他的胡闹，而是直接张手把他整个手掌都握住，无法再动弹。“呵，还闹呢，”他嘴角微扬，“应该明天吧，我家那边也在催我回，虽然我也不想回去。”
其实还没放假的时候，那个男人就已经帮他把寒假计划好了，去公司是必然的，那个男人总希望自己的儿子在商场上早早立足，发扬光大，所以每次放假都会把人带在身边。盛犝虽然反抗过，但是没长好角的小牛，自然没有多大的力量。
“回去也好，不然你一个人待着多危险，”李沙吉用力挣扎也无济于事，只能继续打趣道：“过年的时候，要给我发红包。”
盛犝哼笑一声，回了句：“行，到时候给你发个大的，可不要不敢接。”
“谁不敢接了，你不发你是小狗。”
回到教室的时候，发现很多同学已经在收拾了，李沙吉也着手准备，将要课本和习题集全部带回家，看不看得完是一回事，带回去再说。
书包装满之后，手上还要抱一坨，他看着抽屉里的热水袋，有点为难，似乎想拿但是又没手，难道还要再跑一趟？
黄城南和何珏走过来，两人都背了个黑色的书包，跟李沙吉打招呼。黄城南：“糖糖，再次见面就是春节之后了，有一个月的时间见不到我，可不要太想我哦。”
李沙吉：“那可太好了，有一个月见不到你。”对于打趣黄城南这件事情伤，他已经手到擒来。
“真没良心，也不知道想我。”黄城南依然笑着，完了两人又互怼了几句，他们便离开教室了，下一次见面就是新的学期了。
李沙吉抱着一坨书，背上他的黑色书包，转头看了一下，还是决定把热水袋也带上，写题的时候还能暖暖手呢。
他特意往后门走，打算跟盛犝打完招呼再走。盛犝盯着他：“你这样怎么骑车，自行车放得下吗？”
李沙吉往上颠了一下，重新稳住，“应该可以，把一部分放在篮子里。”他的自行车不是那种潮款的山地式，而是老牌的样式，有后座有车篮。
盛犝把书包往后背上，伸手把他的热水袋拿过来，李沙吉：“你帮我搬书，手累死了。”说着把书递给他，毫不客气。
盛犝：“娇气……”
两人下楼，李沙吉把其余的书本放在车篮，没想到车篮承受不住，直接往下掉，要被压变形了，吓得李沙吉赶紧拿起来一部分。另外一部分要怎么放呢，他琢磨着。
“给我吧，我送你回去。”盛犝开口，把他手里的几本拿过来，直接走出校门扫了一辆共享单车，将书放在车篮里。李沙吉紧跟其后：“哇，这还是第一次有人送我回家耶。”他脸上带着笑意，“对象都没那么用心。”
说完一愣，我靠，我在说什么？李沙吉差点要被自己笨到，赶紧转移话题：“要不你顺便去我家吃饭吧，我叫我妈多做点，反正你明天也要回去了。”
盛犝骑着自行车拐了个弯，与他面对面，回答：“可以，阿姨不介意的话。”说完直接开走了，李沙吉赶紧追上：“我妈当然不介意了，你都不知道多喜欢你……”
下午五点多，乌云稍稍消散，西山的落日散发着余晖，远边的天空如同染色了一般，红得发亮。天空的鸟儿自由飞翔，地面的少年互相追逐嬉笑。
盛犝在李沙吉家待到了七点，因为还要收拾行李，便提早要走了，打完招呼之后，李沙吉送他下楼。
“下次见面就是一个月之后了，”李沙吉继续唠叨着，“你在寒假会学习吗？”
盛犝放慢了脚步，与他并排走着：“不学习我拿书回去干嘛？”
李沙吉莞尔：“也是哦，如果有不会的话可以问我。”
“那可以视频吗？”盛犝侧头，眼睛带着笑意。
“嗯，如果有需要的话当然可以。”李沙吉回答，细想一下，他们之间认识那么久，聊天也不少，似乎很少语音，视频更是没有，李沙吉倒是有点期待。
到了一楼，盛犝骑来的共享单车还在，他重新扫码坐上，脚等上踏板，抬头看着李沙吉：“下学期见。”
李沙吉盯着他，感慨两人居然认识了一个学期，但是仿佛经历了很多事情，他笑着：“嗯，下学期见，小心骑车。”
两人四目相对，盛犝坐在车上突然向他招手：“过来。”
“干嘛？”李沙吉有点好奇，还是挪步走到他旁边。
盛犝伸手进口袋掏着什么，不一会便拿出一个刺绣的平安福挂件，居然是个钥匙扣，“新年不在这边，就提前当新年礼物送你了。”
平安符上面刺着“平安顺利，好运降临”八个字样。李沙吉接过，此刻觉得心里就像被一团棉花糖柔软地包围着，说不出什么感觉，他微抬头，对上盛犝投来的目光，“谢谢你，盛犝，我很喜欢。”
他觉得自己有好多话想说，但是又无从说起，心低似乎有颗种子急着破土，但是李沙不知道那是什么种子。
盛犝抬手，像往常那样轻弹了下他的额头：“回去吧，外面冷。”
李沙吉却没有急着转身，而是目送少年远去，直到身影消失在转角。真是糟糕，才第一天，就有点想念了，李沙吉恐慌，对于其他同学，可从来没这么留念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