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风云再起 七仙岭魔星脱困(3)
胖店家将天行带到三楼,这里布置精雅,客人也较少,只角落里坐着一男子,看不清面貌,桌上放了两坛酒,几碟小菜。
天行捡了个靠窗的座头,那店家拿来菜谱,他一一看来,看那些菜名刁钻古怪,也不知是什么菜。
只得一个一个问店家道:
“这在天愿作比翼鸟是什么,还有这个花好月圆……这都什么菜呀?”
那店家看他一阵连问,心想:
“这是个土包子,若不打断他,只怕整本菜都会问一遍。”
当下赶紧大声道:
“呃,这都是些普通菜,您老想吃什么尽管跟我说,我去吩咐厨房做来。”
天行道:“你只把那上好的肉,牛肉羊肉驴肉给我拿来,再给我弄点好酒。”
“就吃这些……果真是个土包子。”
店家这般想着,迈着罗圈腿下楼去了。
靠窗的座头不多,街上行人尽收眼底,天行喜欢这样的热闹。
坐不多时,早有传菜伙计搬来两壶酒。还不忘介绍道:
“这位大爷,您要的酒到了,四十年的平城老酒。这是咱们安平城最好的酒,四十年的陈酿更是难得,您尝尝。”
说着为他倒了一杯。
天行哪知他这什么酒,他也实在不觉喝酒有什么好,又苦又辣。
只是既然吃肉就得配酒,不然吃肉也觉无味,端起酒杯闻了一下。慢慢喝了一口,只觉清流过处,一阵火热,喉咙辣得难受,差点咳了出来。
心想:这哪里是什么好酒,比伊镇的米酒还要烈很多。
北方人大多好饮,也喜欢烈酒,这与南方人喝米酒,果酒大有不同,天行自然不知道这些。
不多时,隐约听得女人之声,楼下走来三个妇人,都约莫四十岁左右,皮肤黝黑,倒不似北地之人,像从南方热地而来。
三个女人就坐在不远处的桌子旁,一人背对着他,两人正对着他,叽叽喳喳说着话。
一人说自己丈夫如何有本事,进城时有军士盘问便将那军士暴打一顿。
又有一女人说自己那当家的刚刚升官,已是丞相手下红人云云……
过不多时,伙计搬来三大盘肉,一盘酱是肘子,另外两盘都是大块的瘦肉。
三个盘子冒着热气,天行闻着味道,馋涎又流了出来,也顾不得许多,用手抓起便吃。
女人聚在一处,那话总是说不完的,三个女人说完了自己的丈夫,就开始谈论别人的丈夫。
顺带着说起自己的风流韵事,姿色不在的女人就喜欢以此彰显自身魅力。
最后更是扯到大臣和妃子娘娘们的传闻云云,天行大觉疑惑,这些女人怎有这许多话?
天行听着,倒是知道了不少事,心想:
这三人只怕比传说中的寿金龟还要厉害些。
传说寿金龟不老不死,是出了名的全知,号称天上的事知道一半,地上的事全知道。
这三个女人见识之广博,眼界之宽大,只怕比寿金龟高上不少,天上的事想必也全知道的。
他实在不耐,不时抬头看三个女人。
只见三人均是膀阔腰圆,方面大耳,穿金戴银,自有一番贵妇人之气。
只是声音就没有什么贵气了,一人说话如两面钢铙敲击,一人又似那阴惨惨夜鸦哭泣,还有一人,那声音三分不似女子,七分倒像男人。
天行今日听到的话,决然比他从前听过的所有的话还要多的多。
过不多时,伙计搬来酒菜,三个女人也开始吃起来,杯盘叮当作响。
只是饭菜并不能堵住她们的嘴巴,仍在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天行吃了一会儿,听得她们吵闹,心里冗烦,只啃了两口猪肘子便抬头看那三个女人。
见那女子目光看来,又自低头吃饭。忽听那胖妇人道:
“兀那秃子,偷瞄什么呢?色鬼。”
天行全没注意那女的喊话,只道她们仍在说话,那妇人又道:
“秃子,叫你呢,还装没听见。”
天行这才发觉,她正对自己说话,心下暗骂这个母驴竟然叫自己“秃子”,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抬头一看,三个女人六只公牛般的大眼瞪着他。
他只觉这六道眸光的杀伤力之大。竟不亚于炽烈的天火。
这眼神与妖妇柳燕的眼神一样让人汗毛直竖,只是后者让人心醉骨酥。前者却让人如坠冰窖。冷汗直冒。
差点把几十年前吃的东西都吐了出来。
天行心虚,再不去看她们,只低头抿了一口酒,不敢说话。那三个妇人想是平日欺人惯了的,见他退让,哪里肯饶。
一妇人大喝道:“你过来。”
她声音直如破铙一般,天行心想:且过去看看,不管怎样,他如今也不是谁都能欺负的软柿子了,这三头母老虎,正好想法儿作弄她们一番。
当下起身往三人走去,那破铙般的声音道:
“你是谁,竟到这里撒泼,知道我们是谁吗?就敢偷瞄。”
天行只觉这女人甚是无理,心想:若不是你在这里“高谈阔论”恶心到了我,我只怕看了你这般丑态就两眼生疮。
心里虽是这般想,脸上还是勉强挤出一丝笑道:
“小的姓爷,单名一个野子,却不知三位夫人高兴大名,适才听三位说话甚为有理,小的暗自佩服,忍不住便想看看是哪位高人在此。”
那妇人平时听惯了别人的恭维之词,脸现得色道:
“爷野……我来问你,我们说的什么话有道理啊。”
她似乎反应甚慢,直到这句话说完才发现被戏弄,另外两个女人已然大笑得前仰后合。
胖女人拍案而起,扯开破铙般的嗓子喝道:
“臭小子你不想活了。”
说着就要伸手去抓天行,忽又有一人走上来道:
“哎哎哎,不要打不要打,发这么大的火,所谓何来啊?”
天行见来人正是先前坐在角落的男子,还是披散着头发,遮住了脸庞。
只是声音似乎在哪里听过,那妇人大叫道:“你是什么东西,给我滚。”
那男子道:“我也看了你,你怎么不说我呀?”
妇人叫道:“你……你又看什么,你们这两个色狼,一看就不是好东西,等老娘叫官兵来抓你们。”
那男子道:“唉,你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我看你,并不是因为你说的话,也不是因为你长得好看。”
“那是因为什么?”妇人大声问。
男子缓缓道:“只因为阁下声音实在好听,所谈之事也极为高雅,在下听了竟五内俱震,感动非凡,只想把昨夜喝的酒拿来敬三位一杯。”
三女见他并未拿酒来,那乌鸦般的声音道:“你酒在哪里?”
那男子哼哼了两声道:
“在下随身携带,呃,呃…哇…”
说着便张口呕吐起来,把那喝的酒,吃的菜一股脑全吐了出来。
直吐在那三个妇人身上,手上全是秽物。还把桌上杯盘吐了个满满当当。拱手道:
“这些都是昨夜的酒,三位慢用,慢用。”
说完拉着天行便往楼下纵去。三个女人气得暴跳如雷,跟着追下楼去。
等妇人们出得酒楼,哪有二人影子。在街上暴跳如雷,骂道:“这还得了,赶紧去找人,抓住他们……”
天行跟着那黑衣人三转两转,进了一条窄巷里。
黑衣人停下,转过身一看,天行大吃一惊道:“八师兄!”
原来此人竟是多年不见的八师兄杨云熙。
“跟我来。”杨云熙说着,推门而进,是一个大庄院。
庄院三面都有房子,中间一个方圆三十丈的院子。
杨云熙跑到井边舀水漱了口,又洗了把脸,说道:
“小师弟,多年不见,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你,身体结实了不少嘛,修为肯定也更高了,不过你这光头却是不敢恭维啊。”
二人说着便哈哈大笑起来。
吱呀……
门开处,屋内走出几人,天行一看却都是熟人。
头前是大师兄卢长卿,后面是六师姐符敏,七师哥班布,五师哥冯丛林,还有一长身男子,却不认得。
众人见了天行,皆是一呃,及至看清这光头竟是多年未见的小师弟,各人有的欢呼,有的愤怒,有的疑惑。
班布与符敏过来与天行握手拥抱,甚是亲热。
冯丛林认为天行连累师门,始终站在门口,怒目而视。
长卿拉着天行对身后男子道:“小师弟,来见过三师哥。”
天行早知自己有个三师哥名叫付胜,早年出门历练,自己尚未见过。
听大师兄介绍,当下拱手施礼道:“三师哥。”
付胜见了天行也不还礼,闪身在旁,冷冷道:
“原来你就是小师弟,你引来魔族,将师门害惨了,那么多同门为你而死,我派也差点毁在你手中,你有脸叫我师兄,我却没脸与你兄弟相称。”
这一出让众人都为之错愕,冯丛林也道:
“不错,恩师就是被你害死的,我冯丛林立誓必为恩师报此大仇,你便是那罪魁祸首。”
说着便抬手向天行打来一道白光,天行侧身避过。
“师父死了?这是怎么回事?”天行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