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龙女投师 仙君师徒触情劫(1)
桓英不仅法力深厚,战意高昂,而且一出手,无不是致命的狠招,斗阳神尽展平生所学,仍处于下风。
麻衣看出桓英厉害,喝道:
“师弟,你且退下,为兄来会一会他。”
“哼”斗阳神一声冷哼,倒飞而出。
桓英大笑一声,直扑麻衣,麻衣已知桓英路数,不敢近身对敌,只把玉盘一举,晦涩艰深的咒语缓缓响起,条条火龙呼啸而出。
看着漫天火龙,桓英面色凝重,沉吟道:
“这个盘子有些意思。”
他右手倏出,手中已多出了一柄青铜古锤,锤子虽不是很大,但是金光闪闪,一看即知不是凡品。
火龙夭矫,绕向桓英,他仍是不闪不避,只是左一锤右一锤,被他砸到的火龙立马消散,化于无形。
紧接着身形一闪,到了麻衣身旁,正待给麻衣一锤,一面青蒙蒙光墙已横在二人之间。
青铜锤迎上光幕,轰隆一声,光墙应声而碎,麻衣已不见踪影。
斗阳神看得来气,大喝一声,飞起空中,铁掌抬起便往下方山顶拍去。
柳燕见状大惊,轻喝一声,道一声:
“疾”
一条匹练般的红带飞出,见风就长,瞬时长到亩许方圆,正好接住从天而降的大手印。
两下里一撞,声震旷野。斗阳神大怒,飞身向柳燕攻来,霎时间,四人作两对杀在一起。
正难解难分,忽见两道黑影掠来,一人飞入麻衣身旁,抬手就是一拳。
麻衣大骇,仓促之间出掌相迎,砰……一声响,只觉到那掌风冰冷,对方手掌更是瘦骨嶙峋。
一股大力涌来,竟震得他面色潮红,差点喷出一口老血。
才稳住心神,青铜锤神出鬼没,又自前方飞来。
斗阳神也以一敌二,一条瘦长身影飞来,现出一个白发道装中士,手中折扇神出鬼没,早在斗阳神背上戳了两下。
斗阳神吐了两口血,白袍立时染成了红色,看来颇为狼狈,全无招架之力。只把金塔与身合一,被打得抱头鼠窜。
斗阳神自成名以来,还从未被人追着打,这只怕还是头一遭。
如此斗了一阵,麻衣眼看斗阳神受伤,自己也境况不妙,大叫道:“斗师弟,抽身快退。”
只听一个尖声老者道:“走?难道不知这是什么地方,来了还想走吗?”
麻衣道:“我等并无冒犯之意,来此全为了寻人。”
就在此时,空中一人道:
“既是天庭之人,当守祖制,不入禁地,今日留点香火之情,作速离去吧。”
这声音听来苍老又充满威严,飘飘忽忽。
声音落点,桓英等四人也住了手,麻衣玉盘在手,情况稍好一些,却也是面色苍白,嘴角挂着血迹。
斗阳神就没那么轻松了,鲜血染红了半边身子,面上更无一丝血色。
二人会合一处,玉盘一亮,消失不见。
以烛龙估计,天行需要二三十年方能完全吸收他的龙力。
他眼下面临的问题是这二三十年的口粮,虽可连续几月不吃不喝,但他终究还未断食。
身上没有吃的。在这洞中只怕生活不了几年,唯一能做的便是与时间赛跑,在饿死之前吸收掉烛龙的龙力,若是不能,也只能强行冲出去了。
抛开灵力稀薄这个问题,这里倒真是个练功的绝佳之所。
神魔两界都无人能进来,没有闲人打扰,也没有玩耍处,除了练功,无事可做。
玄功运转,一道道磅礴灵力自胸前的玄天印传到丹田,游走于四肢百骸,这些灵力精纯无比,让天行全身毛孔舒张。
也不知过了多久,洞中响起哗啦之声,远处有光在闪动,那是天火开始熬炼烛龙元神。也意味着他已到这里一天了。
那火光越来越亮,他看得入神,直到闻见衣服焦臭才回过神来。
只得远远飞走躲避,这样的煎熬,即便身体能够承受,精神也要崩溃,也不知烛龙是怎么挺过来的?
想到自己要在这里待上二三十年,天行也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之后一连入定一月。忽觉体内灵力激荡,轰轰作响,丹田内那个蓝色小人也如他一样盘坐,不断吞吐着丹田中的真气。
源源不断的灵力自玄天印涌向全身,他感受着身体的变化,全身舒畅得直想大叫出声,又怕被那妇人听去。
他只觉身体变得愈加健壮轻盈,只怕普通兵刃已很难砍伤他。
又突破了!
得了烛龙的龙元之力,一个月时间他就突破进三重天的第二阶段——化形。
修士的所谓化形,非同于妖类化为人形,而是在元神强大,灵识稳固之后,体内奇经八脉的灵力释放,反哺肉身,使得肉身更健壮,更坚韧。
再看玄天印时,金晕已变薄了些许。
他有时打坐吸收烛龙的灵力,有时又练起以前的各种功法招式。
就这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数着天火燃烧的天数,一连过去九百多天,这日正在打坐,忽听腹中咕噜响动。
这已是近两月来第三次觉得饿了,他从不知道,饥饿的感觉竟是如此难熬。
他记得云梦在伊镇买了两个土豆,最后因为她不吃才扔给了天行。
天行平时也是乱扔东西惯了的,没有收捡,法宝囊乱作一团,修士又不常吃东西,自是找不到了。
将自己法宝囊全翻了过来。
找了半天才找到一个酒坛,那酒早已走味,喝来如水一般。
酒坛后面放着那两个干瘪的土豆,经过近三年的存放,原本饱满圆润的大土豆,如今变得又干又硬,个头只剩原来的三分之一。
他知道土豆放久了会发芽,法宝囊里没有水分,自然不会发芽。
当下也不管能不能吃。将土豆放在空中,借着空气中的高温,一会儿便蒸熟了。
一口咬下去,那土豆心已然变硬,吃来倒别有一番味道,很是香甜,应是饿极了的缘故。
吃了两个土豆,又取出应龙的酒葫芦,毕竟是仙家的东西,没有丝毫走味,一样的烈,喝了几口酒,顿觉有了饱腹感。
算来这是两年多第一次进食,他原本不能辟谷到如此之久。
究其原因,一来他运动少,不用疲于奔命,体力消耗不多。
二来功力日日见长,自然能长时间辟谷。
将东西收起,天行便要开始打坐。
也许是腹中久不进食,又或许土豆吃坏了肚子,他只觉腹中作痛,竟觉一股洪流从腹部向下窜去,这回真要找地方“方便方便”了。
这样的事对仙人来说委实尴尬。
飞出老远,找了个悬崖上的平台解决。想到自己已近三年没有洗澡换衣服,这身衣服长年被大火炙烤,在练功时又撕破了好几处,当下从法宝囊取出衣服换上。
这衣服还是云梦给他买的,五颜六色,看来颇为扎眼。
也不知这三年外面发生了什么变化,圣秋怎样了?云梦还好吗?她们会不会以为我死了?
想到此处,孤寂感油然而生,似乎不论在哪里,都逃不过这样的孤寂。
却说云梦回到伊镇,三日不见天行回来,忙去找蒲仙儿。
二人寻遍了方圆数百里地,最后蒲仙儿断定,天行进了七仙岭。
二人情急之下,只能去找巫青衣商议。
虽知天行进山,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后听巫青衣说,魔族麻衣与斗阳神已进过山,纷纷重伤而归,没讨得好处,三人只得悻悻回转。
云梦思来想去,心知只有将此事报给天庭,或有些许生机。
正是春寒料峭时节,云梦独自来到楚国安平城,城内一片肃杀。
一个冬季的对峙,楚军投降了,越军进了城,连续几天烧杀,越军放出话来,太主一日不回,越军便杀民一万。
城破了,圣秋却独自逃难。自古以来,和亲是最为常见的求和方式。
作为一国太主,何能不顾国人生死,独自一人逃生?一时间,国人议论纷纷,骂声一片。
云梦也顾不得这些,好不容易寻到云腾住的小院,却早已荒疏数月。
她不敢迟疑,径直来到安平城外,冬去春来,冰消雪化,河水涨了不少。
城外河边的龙神庙里,往年早有熙熙攘攘的人群,祈求龙神保佑风调雨顺。
今年战乱频仍,村庄只剩了些无法耕战的老弱妇孺,谁个还去管那些祭祀祈福的事。都各自裹着棉被,窝在自家屋角。
村庄里往常鸡鸣犬吠,如今死气沉沉。
云梦兜兜转转,好容易在一个土包下寻到一个小庙。心想:“姑且试试。”
一柱绿色信香,缕缕轻烟为这座荒废许久的土庙增添了些许生气。
信香燃过,片刻之后,一条黑影出现,应龙仍是一如既往的冷峻,问道:
“你一个人,出事了?”
做梦忙道:“前辈,天行进了七仙岭。”
“什么?”应龙惊道:“七仙岭外围有迷雾森林封锁,你们如何去得。”
云梦道:“我们也是误打误撞,请你想办法救救天行。”
应龙摇了摇头,沉吟道:“七仙岭乃仙家禁地,我们都不能去,此事不易。”
“啊”云梦眉头紧锁,他没想到应龙也会犯难,问道:“他去了七仙岭,该不会死在哪里吧!”
应龙愁容满面,叹道:“这不好说,对于那个地方,天庭一向讳莫如深,避之不谈。谁也不知道隐藏着什么?”
“那……现在怎么办?我们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云梦着急道。
应龙摇摇头,说道:“我看他绝非早夭之像,应该不会死,魔族人最清楚他的去向,不会看着他死的。”
云梦道:“麻衣和斗阳神去过七仙岭,二人都身负重伤,狼狈逃出来。”
应龙闻言,神色凝重,低声道:“七仙岭究竟是个什么所在?若是如此,便只能看天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