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鬼娘
伴随着鬼娘的出现本就幽暗的村子更添了一份诡谲阴森,身后在风中不断震颤着的木门像是在发出警告。
半小时已过,躲在种有古槐树的院落,无论外面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安庆回想起提示。
躲起来躲起来,不要管外面的事情!
来不及思考其他,安庆将“井水”放回了木盒并且将盖子盖上置于原处后,随即几个健步钻入一间平房内。
门被推开,大片大片的灰尘随之抖落,灰尘中夹杂着一股浓厚的尸臭味,像是打开了一罐82年的鲱鱼罐头,安庆抬眼望去,只见屋内的一张圆桌周围正趴坐着几个人影。
卧槽是人!
安庆的心顷刻间提到了嗓子眼上,但见面前趴着的几人依旧无动于衷之后,吊着的心才缓缓平复了下来。
是尸体
尸臭味正是从那几人身上所发出来的,安庆屏住呼吸强忍住胃中的不适,正当他准备想换个房间躲藏的时候,注意到了一具尸体的衣物袖口中塞着一本泛黄的册子。
难道是线索?
犹豫一下后,在理智的驱使下,安庆快步地走上前。
离得近了,他看清了桌边三人的样貌,三人皆是男子,并且脸色都是狰狞惊恐的模样。
死者像是身前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安庆将手探入那名身着青衣看穿着像是仆役的袖口,捏起册子的一角将其小心翼翼地抽了出来,随即移步到窗边。
窗边的衣架上挂着一件红袍,将其挪开后,借着窗外正满月散发着的明晃月光观察起来。
册子表面没有任何字体,翻开页脚,入眼所见的第一页写着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
上面写道:
“安乐八年春,三月初七,村子里来了一个面相陌生的女人,老爷瞧她生的秀气便将她收养进府里做了义女,那晚我奉命在府中打扫院落时看见了老爷进去了那女人的房间,房间里不时传出女人的求饶和呻吟声。”
“第二天村镇上王二家的老爷带了聘礼前来提亲,老爷收了礼金答应了下来,而当晚那日我看见小姐从院子后门逃了出去,第二天老爷派人从铁匠李九家中的床榻上找到了昏睡的小姐,当晚李九拿了些银两和几件精致铁具到了府上赔罪,说是那晚喝醉了酒,老爷收下后嘱咐下人不要将事情说出去。”
安庆皱起了眉头,初步判断这是一本随记,但里面的内容却是令人恶心。
通过卷中的内容,这本册子的主人便是那具身着青衣仆从的尸体。
剩下的两具尸体,通过随身的衣物可以判断出分别是随记上出现的其中两人,薛家老爷和铁匠李九
卷子中的人皆是死在了这里,也可以说是将尸身藏到了这里
虽说是死有余辜,天道轮回,死相凄惨,尸身未被安葬而是在这间屋子里发臭腐烂,显然死因是人为所致并非是意外。
安庆侧过头,此时窗外的风已经停了下来,警惕地扫一眼院内,倾听外面的动静,确定没有异常后,这才继续阅读随记下面的内容。
“与王二家结亲日子快到了,老爷给小姐准备了一件喜袍和一些首饰品”
等等,喜袍
“啪嗒!”
书册从安庆手中脱落,摔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安庆双眼惊恐,脖子僵硬地转了半圈,视线望去,先前被自己挪开的衣架上赫然挂着一件喜袍。
上端的红盖头以及袍身借着窗外的吹进的风微微摆动,无形之中散发出几分诡异。
这阴差阳错竟是直接
安庆强压住内心的恐惧,拾起了地上的册子加快了阅读速度。
“结亲的当天,小姐迟迟没有出来,老爷派人前去查看发现小姐在房内已经悬梁自缢了,随后老爷派我将小姐的尸体偷偷运出村外处理掉,当晚子时我将小姐的尸体背出村外后,扔进了村口的井水里。”
“自那晚的下个月,村子里发生了许多怪事,村外的山谷也常常发出婴儿的哭泣声吓得村子里的人门也不敢出,一连三月没有下雨,村子里的井也干了,但索幸村外还有一条溪水不至于渴死。”
“八月初,老爷失踪了,紧随着镇上的许多人也都离奇失踪了,我很害怕,每天半夜都不敢入睡。”
此时的字迹已经开始扭曲潦草起来,可以想象笔者当时已经陷入了极度恐慌之中,安庆再翻下一页时,发现随记已经没有后续了。
合上书册,将它塞回了仆从的袖中后,安庆开始打量起了屋子,试图从中发现其他有用的信息。
既然有喜袍,那便可以断定这是那名“小姐”的闺房了,而在场被牵扯的几人也都是对其造成过侵害的几位。
自小姐死后村子里便怪事频频,而曾伤害她的几人眼下的尸体却都被放在了这里,院中有槐虽有镇宅之意,但坊间也有招阴之说。
假设书册上的“小姐”便是鬼娘呢?
安庆发现,如果鬼娘便是小姐的话,这一切所串联起来便说的通了,为行报复化生厉鬼索命,绯红村落的污秽便由此生成。
屋内除了中间的桌椅和三具尸体,还有一张木床和一张梳妆台。
木床上端支着一张蚊帐,蚊帐灰蒙蒙地布满了灰层,而床上叠放着的被褥也同样灰扑扑的一片。
安庆转过头,视线看向另一端的梳妆台,赫然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梳妆台上包括台旁的圆凳上竟是没有落灰的地方。
台面上挂着一面铜镜,铜镜前摆放着一只褐色的梳妆盒子,盒子旁是一些水粉,朱砂之类的胭脂品。
安庆凑上前,轻轻打开了梳妆盒,艳红的锦缎上整齐排列着一些饰品,金钗,玉笄,步摇,玉簪,耳珰可谓是配套齐全。
视线逐一扫过,安庆发现奇怪的地方,盒中盛着饰品的锦缎上有三处空缺的地方。
少了三件饰品
“哐当!”
正在这时,外头传来了动静,院门被推开了
伴随着一阵阴风袭来,安庆瞬间将木盒盖上,扫了一眼周围,目光锁定向了床底,俯身躺地,几个平地滚后,挪移进了床底下面,随即平躺着面朝外面,压制住内心的恐惧,屏住了呼吸。
床沿与地面组成了一条大约半尺宽的缝隙,能够观察屋子里的动静。
“吱~”
房门被阴风吹开,狭窄的床沿缝隙中,一双赤裸着的惨白双足跨过门槛,当鬼娘进入屋内的一瞬间,周围的温度与此同时也迅速降了下来。
一种来自于灵魂深处的恐惧正在急速放大,不同于看恐怖片出现的高能场面,那双脚的主人真的是一只厉鬼。
有低温极寒,这是鬼娘的能力吗
安庆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视线死死盯着床沿缝隙中的那双脚,耳朵的一侧紧贴着地面,他似乎能够听到自己逐渐加速的心跳声。
鬼娘先是来到了几具尸体旁站了一会儿,随即转身走到了喜袍跟前,而衣架上的喜袍像是被拿了下来,随着一阵衣物的摩擦声后,鬼娘的脚边不时地晃荡着喜袍的下摆处。
鬼娘穿上了喜袍?
什么情况
安庆有些莫名其妙,但周围的阴气让他无法进入思考状态,此时大脑正一片混乱。
视野里鬼娘穿上喜袍后轻轻坐在了另一端梳妆台前的座椅上,与此同时耳边还传来了一阵阵轻盈地哼唱声。
听上去有点像民谣,但在这不合时宜的时间节点上却增添了几分诡异
木盒被打开了,与之而来的是金银首饰的轻晃声,听声音像是在替自己梳妆打扮。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安庆没想到的是鬼娘打扮时间竟和现代女性一样那般久,一人一鬼在同个屋内陷入了僵持,安庆屏住呼吸一动不动,每一秒都是在煎熬。
环绕身旁的阴寒令他全身上下的血管神经有些麻木。
不知过了多久,伴随着一声闭合传出,鬼娘站起身子双脚倏然离地半尺,向着屋外飞去,待离开屋子之后,屋门自动合上,周围的阴气也如潮水般褪去
又过了半刻,待周围没有异常后,安庆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呼…”
安庆长出一口气,全身的肌肉在高度紧绷过后出现了僵硬。
终于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