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两强相争
一路上，冲杀的秃鹫见人就砍，遇物就烧。
一时间，汉军大营内硝烟四起，火光冲天。
遽然遭袭的留守人员，根本不知道来了多少敌人，纷纷惊慌逃散。
帅帐外旗杆下，王熊正在给他的狮营将士作动员。
“我方大军正在回防路上，秦天将军亲率的三万人马，估计片刻即到。”
他慷慨激昂地说：
“兄弟们，咱们的力量都去保卫粮草了，眼下抽不出人，我能调动的，就只有你们。”
场上百余名将士你看我、我看你，全都脸色肃穆，一言不发。
“但是，我相信，有我们虎贲勇士在，哪怕只剩一个人，我们依然会战斗下去。大家说是不是？”
“大汉男儿，剑啸四方！”
所有虎贲军唰的立正，同时齐声作答。
王熊宝剑一挥：“迎敌！”
“杀！”
将士们怒吼着，如咆哮雄狮般，朝着扑过来的匈奴人迎面而上。
虎贲对秃鹫，两强相争，一场短兵相接、史无前例的恶战立即展开。
一方拼命要冲过去，一方则不惜代价阻挡着。
在帐篷燃烧腾起的火光中，只见刀剑对砍，贴身肉搏，血花飞溅，人头翻滚。
双方不断有人倒下，现场一片混乱。
几个回合过后，王熊和且鞮三就战在了一起。
他们都是老冤家，两人早互相认识。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他妈的，是你！”王熊抹了一把脸上血水。
“操你姥，想投胎吗，那就来吧！”且鞮三说着，不顾一切挥刀猛攻过去。
他要为於丹争取时间，他想给心爱的人制造机会。
他知道自己打的越猛，於丹那边就越有希望。
只要能拿下卫青，自己纵使粉身碎骨，这辈子也值了。
“草寇，找死！”
王熊也怒不可遏，一步上前，见招拆招就展开攻击。
两人你来我往，双方士兵更是杀得天昏地暗，仿佛大地都在颤抖。
趁这当口，於丹率二十名死士悄悄来到帅帐背面，准备动手了。
这才是他们此行的真正目的。
闹这么大动静，前面所有功课，不过都是铺垫而已。
於丹拔出匕首，轻轻将帐篷划开一条缝，凑上前仔细察看着。
在迈出决定性一步之前，她还要最后确认一遍，面前猎物是否就是自己锁定的目标。
随着微弱灯光，於丹终于看清：
帐中坐着一个人，正背对着她。
不论外面如何杀声震天，这人就像没事一般，依旧专心读手里的书。
在其身旁两侧，各站着一名身穿铠甲的武士。
可能是过于紧张的缘故，两武士都将手放在剑柄上，看样子随时准备投入战斗。
由于三人都是背朝后姿势，於丹看不到他们的脸。
但她觉得，这肯定就是卫青无疑。
咫尺刀光剑影，方寸之外就是战场，可对方却充耳不闻，一心只在书。
试想，除去卫青，谁还有这种胆略和气概？
非大将风度者，不足以撑此场。气质这东西，装是装不出来的。
暗忖至此，於丹窃喜。
不世之功就在眼前，焉有情能自抑之理。
她转身，朝身边秃鹫点点头。意思是目标确定，卫青就在里面。
所有秃鹫立马两眼放光。
於丹抬起手，果断往前一挥：
“杀！”
二十把弯刀猛然劈向帐篷，所有人迅速冲入帐内。
“来得好！”
此时只听一声暴喝，就见两名站立的武士突然转身，同时剑已在手，一起迎上前。
原来，他们正是虎贲军虎、豹两营都尉，肖万勇和蓝猛。
而那名执卷端坐的“卫青”也转过头，口里喊着，“大人，等我”，起身就加入战斗。
借着外面燃烧的火光，於丹这才看清，对方根本不是什么“主帅”卫青。
实际上，这仅是一名蓝猛的亲卫小兵而已。
“不好，上当了。”於丹惊呼，她边奋力接战假卫青，边招呼众人，“撤、快撤！”
几名秃鹫一听，马上杀过来，边打边掩护她跑路。
於丹还想再过几招，两名秃鹫急呼：
“公主快走！”
“再不走来不及了！”
对方这一喊，肖万勇也听清了。
他立即明白杀进来的是於丹，便马上大喊：“伊稚斜女儿在这，活捉於丹！”
此刻，帐外作正面攻击的秃鹫，已被王熊所部包围着，并杀得差不多了。
且鞮三身上也多处挂彩。
听见里面喊声，众人奋力一击，手起刀落干掉剩余残敌，又同时高呼着“活捉於丹”，一起涌向帅帐。
且鞮三见大势已去，急忙虚晃一刀，撇开王熊返身就逃。
“站住！”
王熊刚想追赶，就被涌来的军士挡住去路。等他回过神，且鞮三早跑得没影了。
帅帐里，又几名秃鹫挺身而出，舍命挡在汹涌的汉军面前。
於丹趁此机会，转身冲向营寨后门。
汉军营寨正门。这会儿三万回防的人马已经赶到。
面对烟火升腾的军营，秦天在门前勒住马缰，厉声下令：
“包围大营，不准不放走一个敌人！”
“是！”
众将齐声应答，立即带人分散开来，将整座营房团团围住。
这时，王熊带着几名亲卫，倒提剑迎了出来。
“粮草如何？”秦天急切问。
“回禀将军，粮草无虞！”满脸烟尘和浑身是血的王熊急忙作答。
“里面什么情况？”秦天又询。
“匈奴公主於丹，带人偷袭帅帐，大部被灭。”王熊擦擦眼睛说，“只有她和少数几人逃走，蓝猛和万勇他们正在追捕。”
秦天这才松口气，望着王熊道：“你受伤了？”
“没有啊？”王熊伸臂抬腿，一脸懵懂：“这不是好好的吗！”
“那些血……”秦天朝他脸上一指。
王熊抬手一摸，方知自己刚才一揩，把整张脸都给弄花了，难怪秦天疑惑。
于是哑然道：“将军放心，这都是匈奴人的血。”
接着又有些遗憾的道，“可惜，让他们的右大都尉跑掉了！”
“没伤着就好、就好！”秦天说罢，扭头朝自己身后的中军卫队下令：“回营，大家快去灭火！”
“咻、咻、咻！”
正在此时，三枚发光的响箭突然从远处山野间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