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直枭其首
马蹄翻飞，眨眼五百秃鹫就来到洞口。
可是，一堵几乎与洞口齐高的袋墙却挡住去路。
淅淅沥沥，地上的积水，就是从这些麻袋缝隙间渗出来的。
嗯？且鞮三勒住马缰。
公主不是说有一条小溪吗？可溪在哪里呢？
“下马！”他急忙招呼众人。
五百秃鹫立即翻身下马。
“去瞧瞧，怎么回事？”且鞮三对身边几人示意。
“是！”四名秃鹫一起前前。
立即展开壁虎功，抓住麻袋角，蹭蹭的爬上墙去。
“啊……”不料四人刚探出头，却不由自主一起叫出声。
“到底怎么了？”且鞮三急切问。
“水，到处都是水。”一名秃鹫声音颤颤的道。
“不可能，公主不是说只有一条小溪吗？”且鞮三不信。
“将军，还是你来看吧！”
“等着。”且鞮三抬腿下马。
由于他一只手臂在上午战斗中受了箭伤，没法攀爬，亲卫见状，立即来到袋墙下，手执盾牌搭成一道斜坡。
且鞮三后退一步，突然发力。
登登的踩着盾牌冲上去，又猛地一跃，蹿上墙顶。
“啊！”眼前的景象令他大吃一惊。
放眼望去，洞子外面一片汪洋。
水上还漂着一些竹筏，筏子上面的汉军正在互相举刀舞枪厮杀着。
怎么会这样？
且鞮三差点被晕倒，现实画面与想象中的场景，差距也太大了。
还有，自己此行的目标，那个铁家伙在哪儿呢？
另外，汉军为何自己人打自己人？难道吃错药，还是分赃不平内讧？
或者，又是卫青和李广杠起来了？
早听说两人不和，李广一直对只捞到个副职心怀不满，不会是他们火拼吧。
想到这，且鞮三眉头一皱。
管他的，他们爱怎么打就打吧，只要别来打自己就行。
可是眼下，洞口被封，人马进不去。
并且看这情形，即使搬开麻袋，可这里已成泽国，自家的骑兵也无用武之地了。
“咦，哪来的这么多水？”且鞮三忽然疑惑的自语着。
“将军，你看哪？”一名秃鹫手指前方提醒。
“哪里？”且鞮三还不明白。
“那里，前边。”秃鹫继续说，“水就是从那冲出来的。”
“可能是决堤了。”另一名秃鹫接过去。“那里有条大河。”
原来如此，且鞮三一下释然。就说嘛，哪来的这么多水。
“继续观察。”他说完，纵身跳下袋墙。
“将军，我们怎么办？”几名亲卫围上来。
“现在出不去。”且鞮三沉吟着，略一思索，眉头立即舒展开。
谁说的少了张屠夫，就非得吃带毛猪？
战马受阻，人总可以行动吧。
这个山洞进能直插汉军后背，退能掩藏一支军马，可谓进能攻，退可守，是真正的战略要道。
既然已经攥在自己手里，就千万不能放弃。
想到这，他立即下令：
“所有会水的，站出来。”
洞里的人马立即分成两排，且鞮三扫了一眼，会水军士大约占三分之一左右。
草原男儿，多是在马背上长大，最擅长的还是骑射和摔跤。
能够从小与河流和湖海相伴的，少之又少。
他面前这些秃鹫，因为是从各部落中挑选出的精英，所以识水性者还算较多。
“你们，分成三组。”且鞮指着会水的百余名秃鹫说。
随着一阵人头攒动，三支小队立刻组成了。
“第一组，由扎布合带队，前往洞口对面河堤处，目的是寻找、抢夺可用之材，相机封堵缺口。”
见大家还不作声，他又补充：
“我们要保住这条通道，这里可以直插汉军大营，懂了吗？”
“懂了将军！”
“第二组，须卜四负责，任务是找到那个铁妖精，还有骑在他身上的家伙。”
“注意，要活的。这也是咱们此行的重点，明白了吗？”
“明白。”二组的人一声吼。
“先沿着此湖四边去找，公主他们早上还看见它趴在前面的，应该走不远。”
且鞮三怕他们不得要领，再次嘱咐。
“将军，那我们做什么？”
三组小头目眼前别人都有活干了，生怕自己被落下。
“破禄奚，你们第三组的任务是，将洞外水面上的汉军干掉，把他们的筏子夺过来。”
“接着呢？”破禄奚不解。
“然后，就把那些竹排划到这里来。”
他说着朝洞口一指，“把我们全送到岸上去。”
“将军，你这是？”破禄奚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老子要奇兵突袭，只击中军大帐，给汉军来个背后一刀，直枭其首！”
“将军英明！”三名小头目齐呼。
且鞮三得意道，“要不然，正事都被你们干了，本将军还拿什么过瘾？”
接着晃晃伤臂，咬牙切齿恶狠狠道，“他娘的，老子这一箭之仇还没呢！”
破禄奚大喜，原以为无事干。
没想到，自己这一块，才是场上最肥的肉呢。
“是，将军！”三组人员齐答。
“卸甲！”且鞮三又对着三个组的人发出命令。
片刻之间，一百多名秃鹫全脱得赤条条，只剩下裤衩和手中兵刃了。
且鞮三赞许的点点头，又问墙上军士：
“水涨得哪儿了？”
几名士兵一起探头向下瞅瞅，小声说：
“将军，已经涨到大半了。”
“好，你们把水没淹到的麻袋拆两圈，扔下来铺开。”且鞮三吩咐。
几名士兵很快将麻袋掀下，并一起跳下来，把袋子垒成台阶。
“上！”且鞮三朝脱光的秃鹫一挥手。
一百多名草原勇士立即嘴咬钢刀，手脚并用的朝袋墙上攀去。
随即又哧溜一下，全都悄无声息淹没在水中。
破禄奚头一个下水，刚钻进去就被什么绊了一下。
仔细一看，原来是根绳子，一扯紧紧的，好像外后还拴着东西。
“去你妈的。”他一刀将绳索砍断。
随即挺身直往远处的汉军竹排游去。
数十名三组士兵像一群蝌蚪，立马朝着头儿的方向争先恐后涌过去。
一组的人也不甘落后，跟着扎布合就往自己的目标猛冲。
二组由于得到的任务是捉人、找物，而不论人还是东西，都不会在水里，也不可能在水面上。
所以，须卜四下水就打了个手势，并朝旁游去，准备在最近地方上岸。
数十名光着屁股的汉子，立马像鱼儿一样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