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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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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黑猫的身量只有成年男性的手掌大,轻盈的一只毛团,随便来一阵大风都能把它吹翻。

    “喵呜。”谢时像是溺水一般,四只爪爪慌乱地在空气里扑腾着,虎斑猫很快追过来,叼住它的领结,把它放到自己背上。

    小黑猫紧紧抱住它的脖子,恼羞成怒地咬住它的耳朵:“喵呜!”

    这只大妖怪居然放着他一只柔弱无助的小猫咪扑腾这么久!

    “别生气,”虎斑猫抖抖耳朵,也不在意它这一口,“我是想看你还能不能自己飞起来,你还记得你是怎么飞起来的吗?”

    小黑猫挠了它几下:“不记得。”

    谢时一直在想喃喃的事,因为有雪追在,他也没有关注自己,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腾空的。

    小猫咪的攻击力对于雪追而言不会比一片雪花落在头上要重多少,雪追镇定自若地顶着它,任由它对自己又抓又挠,等它发泄完惊慌了,虎斑猫才从空中跑下来。

    两只猫咪降落到草坪上,小黑猫还在腿软,柔软的爪垫接触到潮湿的草根和泥土,顿时洁癖发作,又因为腿软跑不了,只好喵了一声,示意雪追把他叼出去。

    虎斑猫趴下来,自得地摇摇尾巴:“求我。”

    “……?”谢时生气,“你把我变成这样,你还不对我负责?”

    “喵呜。”雪追无赖地往地上一躺,一副不求他就不走的模样,谢时挠了它一爪子,决定自力更生。

    小猫咪四处看了看,观察起路面情况。

    猫眼睛在夜晚也能看的很清楚,他看着四周沾着夜露的绿草,快要腐烂在泥土里的落叶,潜伏在草坪里的微小昆虫,还有隐隐约约的疑似蚯蚓爬行过的痕迹,抬起的猫爪僵硬地停在半空。

    小黑猫瞳孔骤缩:“喵、喵呜。”

    小小一只猫咪,浑身绒毛蓬松,猫耳朵略微抿着,圆圆的眼睛像是琥珀色的水晶球,神情有些茫然,看起来可爱极了。

    虎斑猫站起来,抖抖身上沾着的露水,走到它面前,小黑猫放弃自立,毫不犹豫爬上它的背:“我要回家。”

    “没问题。”

    雪追没有立刻飞回去,而是就这么背着它横穿过草坪,光明正大地走到道路上。

    路上还是有不少人来往,看到这只背着小猫咪的大猫猫,喜欢小动物的行人们当即掐住了大腿。

    草!好可爱!

    大猫一看就是混迹江湖多年的大佬猫猫,每一步都走得沉稳有力,背着的小黑猫似乎有些紧张,两只前爪抱住大猫的脖子,警惕注视四周,模样娇气又可爱。

    “啊啊啊好可爱啊啊啊!”

    “小点声啊别把猫猫吓跑了!”

    “我代了,这一定是霸总娇妻。”

    “这是谁家的小猫咪!没有人要我就抱走了!”

    说话声和脚步声一起响起来,谢时不自觉抿着耳朵,对现在这个视角的世界陌生又新奇。

    不到他肩膀的女孩子,此刻竟然也变成了庞然大物,来往的车流轰鸣,隔着一条街传来的烧烤小吃烟火气变得格外清晰。

    不过新奇归新奇,他还是要问:“你为什么不直接回家?”

    雪追理直气壮:“让别人看看你有多可爱。”

    “……”谢时无言以对。

    两只猫咪喵呜喵呜对话,因为实在太可爱了,有人没有忍住,蹲下来想趁机摸一把,没想到一直不急不慢走路的大猫反应很迅速,背着小猫猫纵身一跃,跳出人类包围圈,回头得意地看了她们一眼,继续不急不慢走路。

    这只大猫像是在故意引诱她们。

    几个女孩子愤愤追上去,拿出手机拍照拍视频,不给摸就不给摸,但这么可爱的画面,怎么能不和好朋友分享。

    “喵呜。”谢时爪爪蜷缩起来,几乎要把脸埋进雪追的毛毛里,“你快点回家啊。”

    谢时倒不是因为被围观不好意思,而是因为他其实是人,他听得懂这群小姑娘在说什么,就很不好意思。

    拍照的女孩们发出喜悦的尖叫:“啊!更可爱了!”

    “这只小黑猫好嗲啊好嗲啊,好想拥有呜呜呜!”

    “我居然在两只猫身上嗑到了。”

    “它们俩是一对吗?”

    “我觉得是,不是一对为什么要背着人家。”

    “可是这只黑猫猫看起来好小哦,别不是父子吧。”

    ?

    虎斑猫脚步一顿,满脸不高兴地对着说这话的女孩子虚空挠了一爪子,头也不回地背着小猫咪跑了。

    “唉唉唉?猫猫怎么跑了?!”

    女孩们跟不上虎斑猫的速度,只能失落地看着它们跑远。

    谢时忍着笑意,无辜地问:“你不想让别人看看我有多可爱了吗?”

    雪追恼怒:“本座后悔了,凡人不配。”

    大老虎一跃跳上树梢,几步奔回宠物医院,小黑猫灵巧地跳下来,对着虎斑猫喵了一声:“把我变回去啊。”

    雪追懒洋洋地拍了它一下。

    小黑猫一动不动。

    “?”雪追又拍了拍它的脑袋。

    小黑猫还是纹丝不动。

    小黑猫疑惑地看着它:“喵呜?”

    “……”雪追心虚地垂下尾巴,“谢时,你可能暂时变不回来了。”

    “?”黑猫睁大眼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我解除了你的变身术,可你还是没有变回来。”雪追也想不通,“你让我检查检查。”

    “怎么检……喵?”

    虎斑猫轻轻一拱,把小猫咪拱到地毯上,用爪子把它从头到尾摸了一遍,连尾巴尖尖都没有放过。

    检查到特殊部位的时候,谢时挣扎起来,不过没有用,大猫一爪子就按住了它:“不要乱动。”

    “喵呜!”小黑猫不甚熟练地用尾巴抽它,“你到底在检查什么?”

    “你变不回来只有一种原因,”雪追说,“你能靠自己飞起来,证明你的神力回归了,你的神力在潜意识抵抗我的妖力,所以我的妖术才会失效。”

    雪追面色凝重:“可是我又感觉不到你神力的流动,你自己能感觉到吗?”

    小黑猫半信半疑地摇头:“没感觉。”

    “那就没办法了,”雪追说,“除非你自己能掌控神力,不然你就会一直这样。”

    谢时挠挠地毯,最终还是忍无可忍地扑过去,一口咬住它的耳朵:“那我要怎么办?”

    “不用担心,在你恢复过来之前,我会照顾好你的。”雪追恢复人身,把挂在他耳朵上的小猫咪拿下来,一本正经地说,“再说了,当猫有什么不好,你看你多可爱。”

    雪追手掌宽大,小猫咪都坐不满他的掌心,谢时幽怨地看着他,发泄地咬住他的手指。

    猫咪牙齿尖,谢时也没有节省力气,然而不管他怎么咬,都只能在皮肤上留下几个牙印。

    这妖怪的皮太硬了。

    小黑猫甩甩尾巴,并不气馁,继续咬。

    雪追眼也不眨,权当自己的手指是磨牙棒了,任它抱着咬来咬去。

    谢医生努力的时候,拍到视频的女孩们也没有闲着。

    几个女孩把视频上传到社交网站,因为大猫咪背着小猫咪的画面实在太可爱了,迅速俘虏了无数网民的芳心,当晚就成了热门新闻,转发破万。

    评论区有在尖叫好可爱的,有迅速嗑到了的,有喊着“代了代了”的,五花八门。

    然而最震惊的,还是宠物医院里的几个员工。

    看到这条热门视频的那一刻,几个人不约而同喷了一屏幕水。

    这只大猫不就是本医院的小雪吗?!

    小雪的花纹很特别,几乎就是迷你版的老虎,尤其是它的五官,实在太好辨认了,很难把它和别的猫搞混,几个人也绝对不可能认错。

    小雪素来心高气傲,在医院几个月都没怎么搭理过他们,最近这段时间更是很难见到它的身影,几个人都认为小雪在外面谈恋爱了,现在看到这一幕,众人都觉得自己的猜想成了真。

    它背着的肯定是它老婆!

    不过这只小黑猫体型这么小,嗯……这俩咋谈恋爱的,猫咪也有柏拉图爱情么。

    ……

    小黑猫到底是小,咬着咬着就眯起眼睛,渐渐睡了过去。

    它在雪追手里蜷缩成一团,浑身的毛细密柔软,很快就捂出热气,轻到快要感觉不到的重量。

    雪追抬起手指,碰碰它的耳朵,小猫咪下意识抖了抖,喉咙里发出细微的不满的声音:“咪呜。”

    谢时完全在他手心里的画面极大满足了他潜意识里的占有欲,甚至让他恍惚觉得他期待这一刻已经很多年了。

    雪追怔怔看了一夜,直到小黑猫伸了个腰,将要醒过来的模样,他莫名慌乱起来,匆忙合上眼,摆出就这么睡过去的姿势。

    谢时慢吞吞睁开眼睛,看看四周,推了推雪追的手:“你就睡在椅子上?”

    雪追眼皮掀开一条缝隙,模糊地应了一声:“……嗯。”

    “下次不要在这里睡了,会感冒。”

    “我是妖,不会感冒。”

    “我会感冒。”谢时从容地说,“我是娇贵的小猫咪。”

    谢医生不愧是对妖怪这种生物也能面不改色的人,一晚上就接受了自己现在的身份。

    雪追闷闷地说:“……哦。”

    就算他是妖怪,就算他很强,但这个人怎么也不关心他一下。

    谢时抬起手,爪垫羽毛似的贴了贴他的脸:“不过我也会担心你着凉。”

    雪追捏了捏他柔软的爪爪,想压住唇角,但很难压得住:“嗯,我知道了。”

    小猫咪很快就饿了,雪追把它放到自己肩上,走进厨房。

    自从他来之后,家里的冰箱就得到了极大的物资支持,再不复从前的空空如也,海陆空的食材应有尽有,雪追看了眼小猫咪:“你想吃什么?”

    谢时指指鱼:“想吃鱼。”

    雪追处理鱼速度一流,几分钟烧出一锅奶白的鱼汤,他又用妖术给鱼汤降温,降到猫舌头不会觉得烫的地步,才装碗端到谢时面前。

    谢时如平常一般低头。

    谢时很快卡住。

    猫要怎么吃东西来着?

    雪追用鱼骨熬汤,鱼肉都片成了薄薄的鱼片,沉浮在汤碗里,人身可以很轻松吃到的东西,对猫来说就是难于登天。

    谢时既不可能用爪爪把鱼片捞出来,也不可能把汤全部喝完。

    小黑猫求助地搭住雪追的手:“喵呜。”

    雪追若无其事地问:“怎么了?”

    这只大猫看起来很无辜,可他并不知道,他身后的尾巴摇起来了。

    很微小的弧度,尾巴尖在空气里晃了晃。

    这只坏猫还是故意的。

    谢时默默在心里记下这一笔,决定等他恢复了,就给这只猫绝育:“我吃不到,你喂我。”

    “哦。”雪追应了一声,凭空捏出一只小小的汤匙,舀起鱼片,递到谢时面前,兴趣盎然地说,“来,张嘴。”

    小猫咪忍辱负重地张嘴,卷起鱼肉咽下去。

    好不容易吃完饭,小黑猫尾巴扫扫桌面:“喵。”

    他现在没有工作能力,这件事怎么也得通知一下其他员工,好重新安排这几天的工作。

    雪追了然地抱起它下楼。

    听到脚步声,几个人一起抬头,首先是发现谢时居然不在,其次发现这男人怀里的居然是小雪背着的那只黑猫。

    “谢医生呢?”

    “小雪呢?”

    两个问题一同被问出来,雪追不急不慢地说:“谢时有急事,带着小雪一起回老家了。”

    众人担忧地问:“什么急事啊?需要我们帮忙吗?”

    “不用,他能处理好,倒是医院,他说要多麻烦你们了。”

    “不麻烦不麻烦。”几个人摆摆手,又忍不住好奇地瞄了他和小黑猫一眼。

    谢医生带着小雪走了,那这男人和小黑猫算是被留下来的家眷吗?

    哇哦。

    雪追一天都在和小黑猫玩,阮甜看得心痒痒的,忍不住在下班前问:“我能摸摸这只猫吗?”

    这只小黑猫真的好嗲!

    雪追本来在和谢时玩游戏,闻言,当即把小黑猫往怀里拢了拢,戒备地说:“不行。”

    阮甜:“……好吧。”

    不行就不行呗,这男人也不用摆出这种严防死守的架势吧,跟是他老婆似的。

    谢时被捂住脸,不满地给了他一爪子:“我要喘不过气了。”

    雪追微微松开手:“哦。”

    “待会你带我去喃喃家。”

    “怎么又要去?”

    “约定好的,跟小朋友不能说话不算话。”

    雪追更不高兴了,一时半会也想不出什么拒绝的话,只好答应。

    谢时坐着雪追牌人形车车,准点按响了喃喃家的门铃。

    还是保姆出来开的门,雪追把同样的理由一用,和喃喃大眼瞪小眼对视了半小时。

    喃喃:“大哥哥呢?”

    雪追:“回家了,我和你玩。”

    “不要你,要谢时哥哥。”喃喃毫不犹豫摇头,她怀里的小哈看到小猫咪就兴奋,蠢蠢欲动想跳出来和猫玩,又被喃喃抱着动不了,小哈挣扎着,本能咬了喃喃一口,以此来警示她松手。

    喃喃吸了口气,放开小狗。

    小哈还不知道自己犯了错,只以为自己自由了,欢乐地摇着尾巴跑过来,雪追敲了它一下,把它敲得动弹不得,小狗摔倒在地,委屈地哼唧出声:“呜呜呜。”

    喃喃低头,看着自己被咬的地方。

    小哈没有用力,可小朋友的皮肤本来就娇嫩,这一下还是咬破了皮,渗出了丝丝血迹。

    “喵呜。”谢时睁大眼睛,雪追心领神会地起身,走到喃喃面前。

    “为什么汪汪要咬我?”喃喃不解地眨眨眼睛,“喃喃给它吃狗粮,给它买窝窝,给它买玩具,还教它坐下,它为什么还要咬我?”

    客厅里的动静惊动了保姆,她连忙走过来,握着喃喃的手查看:“喃喃被咬到哪里了?痛不痛?快起来,阿姨带你去消消毒。”

    喃喃摇摇头,执着地看着雪追:“哥哥,你帮我问问谢时哥哥好不好?”

    她本该灵动的眼里没有多少神采,呆呆的,像是被困在难解的困境里。

    小黑猫拍拍雪追的手:“喵呜喵呜。”

    雪追翻译:“谢时哥哥说,因为小狗太小了,小狗只想要玩,还没有学会爱。”

    喃喃似乎懂了,又似乎没有:“那,小狗怎样才算是爱我?”

    “喵呜喵呜。”

    雪追尽职尽责:“谢时哥哥说,等到它长出更厉害的牙齿,它也不会咬疼你的时候。”

    保姆去找消毒药水了,喃喃看看雪追,又看看他怀里的黑猫,对着猫咪恍然地笑起来:“我知道了,你是谢时哥哥。”

    谢时镇定地竖着耳朵:“喵。”

    “谢时哥哥你怎么变成猫啦?”喃喃抬起手,犹豫着不知道要不要摸,她摸了会不会也变成小猫咪?

    “喃喃被汪汪咬了吗?”保姆应该将喃喃被咬的事情告诉了女人,没一会,女人就从书房里出来,疲惫地揉揉额头。

    听到喃喃说话的声音,女人心里猛地跳了一下。

    之前喃喃再怎么样,也不会把猫当成人,现在她会这么说,是不是意味着她的情况变得更加严重了?

    女人仿佛被迎面泼了一盆冰水,刺骨的凉,这段时间以来顶着的巨大压力全都垮塌,她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眼里涌出了眼泪。

    “喃喃不痛,”喃喃有些害怕地看着她,“妈妈不哭。”

    女人擦擦眼泪,看向雪追:“不好意思,我要带喃喃去一趟医院,今天的教导课就到这里吧,麻烦你了。”

    “无妨。”雪追不以为意。

    被小狗咬了去打疫苗很正常,但谢时总觉得她的状态很不好,于是按了按雪追的手,轻轻叫了一声:“喵。”

    雪追会意,出门之后没有回去,而是变成猫,蹲在别墅房顶。

    女人很快就给喃喃换好了衣服,带她上车,而后发动车子,开出大门。

    雪追跟在车后,一路跟到医院。

    不是指定打狂犬疫苗的医院,而是专门的精神病院。

    “喵。”虎斑猫踩着空调外机,几步蹿上女人带着喃喃来的楼层。

    大猫蹲在外面,听着屋子里说话的声音。

    女人焦躁不安地问:“医生,喃喃的病情是不是又加重了?她还有好转的空间吗?”

    医生温和地说:“不要紧张,先让我检查一下吧,之后我们再做判定。”

    等检查完,医生摇摇头:“没有严重的迹象。”

    “可是……”

    房门突然被推开,喃喃父亲的声音冷漠地响起来:“医生,这个孩子已经没有培养的必要了,是不是?”

    “话不能这么说……”医生斟酌开口,“也有很多小朋友出现类似的精神损伤,最后在父母的照顾下好转的。”

    喃喃父亲不耐地打断他,对着女人说道:“你现在听到了,喃喃已经治不好了,你为什么还要浪费时间?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我以前是什么样的?跟你一样只知道计算成本和利益吗?”女人被这句话压垮了,崩溃地喊起来,“可是我现在不想再像以前一样了!喃喃是我生的,她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我把她逼到跳楼,难道我还要像从前一样吗?十月怀胎在产房里忍着疼把她生出来的是我不是你,你当然可以这么轻松地说放弃她!”

    小黑猫从窗前探出头,看到男人面无表情站在门前,眼里闪过一丝被当众指责的怒意。

    他并没有对喃喃的愧疚,只有被揭穿了想法的狼狈和愤怒。

    但他依然维持着无动于衷的姿态,仿佛这样就能维持住体面和尊严:“我只是不想看到你这么辛苦罢了,你要是这么想,那我也没有办法。”

    男人说完这句话就离开了,没有看喃喃一眼。

    女人脱力般倒在椅子里,深深捂住脸。

    “……妈妈,别、别哭。”喃喃怯怯地移到她面前,女人抱着她,紧紧攥住她的肩膀:“喃喃,喃喃,妈妈有没有吓到你?”

    喃喃摇摇头,女人似哭似笑:“喃喃,你为什么要变成一个傻子?你是不是恨妈妈,所以才要变成这样?喃喃,妈妈跟你说对不起,妈妈再也不会逼你了,你变回来好不好?”

    喃喃迟钝地抬起手,擦掉她的眼泪:“妈妈,不哭。”

    房间里一时变得很安静,只有女人哭泣的声音。

    “我怎么觉得这事没完。”雪追闻了闻气息,“那个男人回家了,我们要不要回去看看?”

    谢时心不在焉地说:“哦。”

    虎斑猫的身形伸展开,变成一只巨大的白虎,谢时跌进它的毛毛里,几乎要被长毛淹没。

    “坐稳了。”大白虎说着,一步就跃出五百米。

    “喵呜……”

    白虎几步跑回喃喃家,轻盈地踩在瓦片上。

    别墅里传出小哈被打的声音,男人泄愤般狠狠踹了小哈一脚,把它踹进角落:“马上把这个东西扔出去,我不想再在家里看到它。”

    “汪呜。”小哈惊惧地缩成一团,保姆大气也不敢喘,轻手轻脚走过去把它抱起来,抱回喃喃的房间。

    “作孽哦,”保姆揉揉小哈的肚子,嘀嘀咕咕地说,“总是打小狗干什么,小狗么,你不教它,它哪能懂事的啦。”

    男人打了小狗还没完,又给父母打了电话,没多久,他父母就赶过来,等女人回家。

    谢时瞳孔缩了缩,拍拍大白虎的爪子,认真询问:“你能不能打这个男人一顿?”

    大白虎眨了下眼睛:“可以。”

    话音刚落,男人就捂住脸,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手重重打了一拳,疼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了:“嘶……”

    “怎么了?”男人父母慌张地扶住他,男人摆摆手:“不知道……嘶……”

    女人就在这时回家了,男人父母看看不知道咋回事的男人,再看看牵着喃喃回家的女人,顷刻间下了决断,迎上去说:“曼曼。”

    女人名叫程曼。

    “喃喃,你先回房间,妈妈待会再去找你。”程曼哄喃喃上了楼,然后才淡淡回了一声,“妈。”

    喃喃关上房门后,两只猫咪也从窗户跳进房间。

    喃喃小步跑到猫咪面前:“谢时哥哥,你怎么变成这样啦?”

    “喵呜。”谢时想变成人,想和她说话,但怎么想都没有头绪,根本捕捉不到所谓的“神力”。

    喃喃却是有些急躁,把小哈从笼子里放出来,抱到他面前:“哥哥,你教我让汪汪听话好不好?”

    “喵呜。”为了安抚她的情绪,谢时跳到桌子上,拍拍她的头。

    小哈在桌子底下来回转悠,它前不久才被狠狠踹过一脚,可它现在又摇起了尾巴。

    谢时和喃喃玩的时间里,也听到了楼下传来的声音。

    “曼曼,你嫁到我们家来,我们也是把你当成自己的女儿看待的,我和你爸也想和你说点心里话。可能有些不太好听,你也不要往心里去。”男人母亲说,“喃喃现在已经这个样子了,她也好不了了,你现在还能照顾她,你老了怎么办?你还是要趁着年轻,再和正卓生一个孩子,生个儿子,养儿防老嘛,以后他也能照顾姐姐。”

    “你要是不生,那我们家的事业以后怎么办?交给谁手里?”

    “你再生一个,然后把喃喃给我们,我们带她,爷爷奶奶总不会亏待自己孙女的。”

    男人揉了揉像是被重击过的肚子,沉着声说:“把喃喃交给爸妈有什么不好?你就非要和我闹?”

    程曼静静看着他们。

    自从喃喃跳楼以后,她就陷入糟糕的情绪里,不断反思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把孩子逼得连口气都喘不了,不然她怎么会选择跳楼?

    她想好好弥补这些年的错误,想还给喃喃童年,可这些人,每天都在催促她,让她快点放弃一个傻子,重新生一个孩子,重新培养。

    他们所有人联合起来把喃喃害成了傻子,可是好像只有她意识到这点。

    女人一直沉默,男人父母说话也越来越直截了当,仿佛喃喃不是生养十年的孩子,而是随时可以被抛弃的物品。

    或许是血缘相连,喃喃也越来越急躁,不断问谢时:“哥哥,小狗什么时候才能听我的话?”

    谢时:“喵呜。”

    喃喃茫然无措地说:“我想让小狗爱我……”

    “我想……让妈妈爱我……”

    这一瞬间,谢时想起喃喃和他说的第一句话。

    “我要怎么做,才可以让小狗爱我?”

    谢时现在终于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她说的不是让小狗爱她。

    她想问的是,她要怎么做,才可以让妈妈爱她。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来迟了!本章评论全部发红包(应该有人在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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