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矛盾
这边应逢生好不容易从人群中脱身，就看见季芙蕖抱着洛霖的手臂，脸贴在洛霖的胸脯上，不知在嘀咕些什么。
真是让人讨厌。
应逢生心中又酸又妒，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幽怨之气，活像深闺怨妇。
惹得旁边的人都躲得离他远了些，生怕殃及池鱼。
他都还没这样干过，季芙蕖她凭什么啊！凭她脸皮厚吗！
应逢生气冲冲地走过去，一路行人避让，怨气冲天。
洛霖和季芙蕖正聊得开心，忽然感到有一道视线死死盯着自己，正预备回头看，季芙蕖却拉住了她，靠近她耳语了一句。
她正好对季芙蕖所说极为感兴趣，于是便顺着她的动作走到了角落。
季芙蕖对着应逢生轻蔑一笑，不等他回敬，便转过身带着洛霖向他的反方向去了。
她心中得意笑笑，只能说，论气人，她是专业的。
应逢生整个人都要气爆炸了。
季芙蕖，你给我等着！
他咬牙切齿。
心中不免有些委屈，为什么夫人都不看他一眼，前面留他一个人应付那些个居心叵测的人也就算了，现在又看都不看他一眼。
待到了洛霖面前，他已是一副无精打采样了，如果有耳朵，那他的耳朵一定是贴在发上了，看着好生落寞。
洛霖本不算心软的人，看着他这副样子也不免有些心虚。
于是主动走到他这边，往他怀里靠了靠，一副依赖的样子。
应逢生是顺着杆子就能往上爬的人，立刻将双手搭在了洛霖腰间，将洛霖紧紧搂进怀里。
洛霖一时动弹不得，只得在应逢生怀里，对季芙蕖示意。
季芙蕖对应逢生的操作叹为观止，即使再不愿，也只能先行离开。
她可不是一个会破坏小夫妻亲近的坏人。
况且她也有自己的事要做。
季芙蕖离开后，洛霖试着从应逢生的臂弯中挣脱出来，可是毫无效果。
洛霖抬头看去，恰好应逢生低头，两人的唇瓣擦过。
应逢生本想故技重施，于是他低了头，向洛霖的肩靠去，企图让两人多待一段时间。
没想到洛霖竟然恰巧抬了头。
唇瓣相触的那一刻，应逢生脑海中一片空白，只觉得柔软极了。
心中升起一种深入的渴望，只是这瞬间实在过得太快，快得他没注意到自己的心跳如擂鼓，似要跳出胸腔。
他若无其事地继续低下头，靠在了洛霖肩上，狐狸眼晴光潋滟，眼尾微红。
洛霖听着身后人剧烈的心跳，感到自己的心脏也跟着不受控制起来，于是她也缓缓转过头，双目望向前方，两人之间一时沉默起来。
角落灯光幽暗，空气似乎也更加粘稠，空气中是若隐若现的暧昧，有点令人呼吸不过来。
应逢生先开口，“夫人，刚才那季科长跟你说了什么，让你居然连回头看我一眼也不曾？”
他开口时，声音微哑，不复之前的清澈。
洛霖觉得她被勾引到了，于是在心中念起了清心咒。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嘴上回答。
“季小姐说这场宴会不太平，给了我一把枪。”
洛霖轻声细语。
应逢生笑笑。
“这她倒是做得不错”
……
白雅集回到酒店化妆间，立刻叫来了化妆师，要求化妆师给她化一个足够贴合她的妆容，她要惊艳全场。
她无法忍受他人嘲笑的目光，她已经受够了！
每次被这样嘲讽的时候，她都忍不住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问题，一次一次又一次，她感到无比压抑。
于是当她发现模仿她们，她所受到的异样的目光更少时，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模仿，以至于到最后，她对外国事物的推崇达到了一个顶峰。
市长白石走过来，对着化妆师使了个眼色。
化妆师赶忙上前给白雅集化妆。
白石笑呵呵地问：“雅集，又有谁惹你不快了吗？”
白雅集不耐：“没有谁，只是想让这群土包子见见世面罢了，免得丢我们华国的脸面！”
白石不反驳:“你开心就好，不必在意无关的人的说法。”
白石觉得自己的女儿变了，她看似和以前一样高傲自信，但他能看得出女儿隐藏在表面下的不安，她太敏感多疑了，总是害怕别人说她的坏话。
因此他也尽量顺着她，安抚她的情绪，想等她的情绪稳定点，再问问她其中缘由。
白雅集不领情，没回头看白石一眼，只是指使着化妆师给她设计妆容。
白石站在旁边看着，时不时赞美几句。
白雅集不同他说话，只看着镜面，把白石对她的慈爱收入眼中。
其实她也很敬爱白石，如若不是这样，她早在刚遭遇那些事情时就打道回国了。
刚开始，她发电报回去，诉说她的不习惯时，白石总以为她是不适应，告诉她过段时间就好了，她也不想让他担心，便不再说了。
到她实在受不了了，她闹过一次，甚至船票都买好了。
但是那次白石很生气。
“我对你还不够好吗？从小到大你要什么有什么，从没要求你达到什么标准。可是你怎么不能为我想想呢？”
“你出国的时候，我向你叔叔他们夸下海口，说你肯定能完成学业回来，说不定还能帮我华国造大炮，可你呢？我这是要被笑死了！”
她很难过，攥着船票在码头站了一天，最终回去了，船票被她丢进了垃圾桶。
刚回到公寓，又见了那几个女孩。
她忍着回了自己的房间，蒙头睡了一觉。
她想，人总是要适应环境的。
过了几天，她娘亲的信到了。
打开一看，上面的意思大致是，她父亲因为她的事心神不宁，导致被敌人击中了手臂，字字平淡，但不知为何，她品出了责怪的意味。
她也很内疚，于是主动去信，表示悔过。
只是她回来之后，终究有些怨恨。
化妆师完成了任务，站在一旁小心询问。
“小姐，可还满意？”
白雅集对着镜子左右看了看。
“还可以。”
“把那个小皇冠给我带上。&34;
她手指了指。
化妆师欲言又止。
白雅集不耐。
“磨磨蹭蹭地做什么，我说话你听不见吗？”
化妆师被她突然提高的声音吓得一惊，赶忙为她拿来并戴上。
白石在一边不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