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靠近
这边的两人气氛却难得的和谐。
洛霖素白的手臂挽在青年劲瘦的小臂上，红色的蔻丹鲜艳，像落在青年袖上的花瓣。
春风解意，将两人的发丝吹得交缠在一起，暧昧旖旎。
走在人声鼎沸的大街上，洛霖真正感到了一种烟火气。
人世的喧嚣虽杂，却总是给人一种无端的温暖。
这时耳边传来犹疑的问话。
“谷雨，你从哪拿到的枪啊，我记得我的枪是绑在衣内的啊。”
洛霖侧头。
青年目视前方，一脸严肃，连一贯透出种漫不经心之感的狐狸眼也绷得正经。
她不禁捂嘴笑了。
“那时情况紧急，我在应先生腰侧摸到了枪，就直接拿出来了，逢生不会怪我吧？”
她笑吟吟问道，看着青年脸上悄然攀上红晕，还坏心眼地用另一只手捏了捏青年的耳垂。
应逢生红晕爬了满脸，忽地后撤一步将洛霖搂在怀里，头倚在洛霖肩上。
“谢小姐再笑话我，我就停在这不走了。”
大街上人来人往，应逢生这么一捣乱，街上的人纷纷向两人投来善意的目光。
其中一个小男孩正耍着赖让自己母亲买一串糖葫芦。
妇人斥道：“多大个人了，还在这耍赖。”
小男孩指着应逢生。
“这个哥哥这么大了都还向姐姐耍无赖，为什么我就不可以了，娘亲你是不是不爱我了，我还是不是你的乖宝了。”
说着便干嚎起来，作势往地上打滚，妇人赶忙拉他起来。
“好了好了，我给你买就是了！”
临走前向洛霖投来歉意的眼神。
洛霖脸上微红，一把扯住应逢生的耳朵。
应逢生顺势抬起脸，狐狸眼往下耷拉，眼中无端透出一股淡淡的委屈。
洛霖心中升起歉意，转身捧住他的脸。
“好了，应先生，我不该这么笑话你的，不要生气了，我们一起回家吧。”
犹觉不够，她又加了一句。
“不若中午我给你做一个菜，压压惊？”
被洛霖的含情眼这么全心注视着，应逢生的心越跳越快，像是要冲出胸腔。
不用看，他也知道他的脸一定又红透了。
有损形象，有损斯文啊！
他忙不迭地站起身，尽力恢复从前随意的笑容。
“好啊，谢小姐可不准耍赖哦。”
洛霖认真点头，又自然地攀上了应先生的小臂，两人缓步前行。
“娘亲，快吃快吃。”
“这是给你的，我吃什么。”
“今天是娘亲的生日，吃糖葫芦，娘亲的乖宝祝娘亲平平安安，活过一个一个的明天。”
说着还像模像样地作了个揖。
这孩子一看就是鹦鹉学舌。
妇人听着听着就笑了，笑着笑着又想哭。
风中传来隐隐的对话。
洛霖的脚步停了一瞬。
“应先生，我很喜欢这座城。”
应逢生侧身帮洛霖挽好耳侧的碎发。
“我也是，谢小姐。”
风吹过，带来烟火的气。
人间烟火气，最慰凡人心。
洛霖的心，似乎也在这人间一日日有了温度。
…………
刚到家，军营中就来了一通电话。
应逢生接后不久便急匆匆走了。
在他离开后，老宅来了电话。
谢老爷子叫洛霖回老宅一趟。
洛霖知道大概率是关于她前几日出的‘狂言’。
不过这也正合她的心意，要完成她心中的设想，老爷子的帮助是必不可少的。
虽说家中的商业版图谢老爷子已开始渐渐放权，但有些人脉却不是初出茅庐的她可以拥有的。
在家中休息了一会儿，洛霖换下了洋装，转而用白玉簪子挽了发。
换上墨兰花样的旗袍，整个人温婉沉着的气质越发突出，站在那儿，就是一幅写意水墨画。
………
老宅这边。
谢老爷子是一个看起来格外精明的老头，身姿挺拔，穿着一身青色的长袍，倒也有几分斯文。
用老人家的话来说就是：我可以长得不像读书人，但我必须穿得像读书人！
老爷子一生最为自豪的就是妻子给他生了一个可爱的女儿，而女儿完美继承了妻子柔和的相貌，长成了一个很有书香气息的漂亮女孩，这是他最得意的地方了！
妻子果然懂他！他和妻子就是天作之合好吧！
只是前几天管家告诉他小姐好像有接触军火这方面的意愿，这让他极为担心。
这孩子可不要走偏了路。
这个想法让他极为不安，于是早早便在书房中等着洛霖了。
敲门声响起。
“老爷，小姐到了。”管家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让她进来。”
老爷子赶紧坐好，摆出一副严肃的表情。
洛霖推门而入，看见的便是老爷子端坐在桌前一脸严肃的表情。
“爹，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她抢先开口，声音轻快。
老爷子仍然肃着脸。
“谷雨，你可知我们谢家子弟向来是衣冠磊落的，从祖上沿袭至今，从没做出过不义之举？”
“爹，我知道。”
“那你最近为什么频频接触军械这一块。”
洛霖没立即回答，她绕到桌后，一下下给老爷子捏起了肩。
见闺女如此懂事，老爷子的脸也绷不下去了。
私心里他是相信闺女分得清轻重的，但国家之事，实在不容疏忽。
“爹，我接触这个自然有我的道理。您也不用担心我是想发战争财，您闺女不是这样的人，再怎么混，您闺女也不会拿国家开玩笑的，您宽心啦！”
洛霖声音灵动。
老爷子的面色立刻舒缓下来了，他就知道，虽然闺女偶尔也会调皮，但绝不是一个不明事理的人。
“您要知道，虽然淮城现在还风平浪静，但前线已告急好几次了，而淮城的地理位置是很重要的，外寇迟早会打到这边来，而且是用重兵。并且现在可见的一个事实是，我们的军队在装备上大多远远不及外寇，这是十分不利的。”
停顿了一下，洛霖继续分析。
“我们也要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我想我在打仗上大概不能出什么力，但对于物资补给，我想我们能出一份力，所以，爹，您要支持我吗。”
洛霖笑眯眯地看着老爷子，一脸乖巧。
老爷子给了她一个暴栗。
“在你老爹面前耍什么心眼子，这是有意义的事，我当然支持你，我这家财你散尽了都没关系，反正你老爹聪明，没了还能再挣。”
老爷子拍着胸脯自豪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