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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很是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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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次,安小七那叫一个心不甘情不愿,却又无可奈何,立在那里,不能移动,北冥殇就势俯在她的颈边,沉迷于她的血液。

    安小七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的嘴角抿在一起,又松开,再抿,又松开,如此往复,她看得出了神,忘记了疼痛。

    这魔头到底是什么来头,这样目空一切,却还要靠她的骨血来存活,这样看来,她该是比这魔头还要厉害了?要是哪一天她发现自己活不了了,她一定给自己下重重的毒,就算不能杀死他,也要让他不能再屠害生灵。

    这样想着的安小七想美了,笑出了声,大大惊讶了北冥殇,一时间,他也恍惚了,这丫头是吓傻了还是不把他放在眼里?

    意识到一道目光射过来,安小七收敛了笑意,目光警示北冥殇给她解禁。

    北冥殇不慌不忙,擦了嘴角,整理了衣裳,这才给她解除了噤声。

    “你这条白眼蛇,喝我的血,还不让我说话,天理何在!”恢复过来的安小七拳脚相加,扑向北冥殇。

    北冥殇简直没脸看,这种小孩吃不到糖就要闹的戏码让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你若是不能好好约束自己,我有的是法子。”北冥殇平静地威胁道。

    安小七停止了手上的动作,眼睛一红,就要哭了,可是她没让眼泪流下来,使劲地憋着。

    这一下,北冥殇却是慌了阵脚。

    “这是我俩达成一致的协议,你又委屈什么?”北冥殇只得硬着头皮问道。

    “锁子和老瘸说他们命苦,姚春娘也说她命苦,实则最命苦的是我,不仅不知道爹娘是谁,现在哪里,就连自己是魔是仙都不知道,身边没有一个依靠的人。几百年来,我不知道走过了多少个地方,却没有一处可以容身,虽说也有灵力,但却不能护我周全,还要被你吸血。”安小七说出了心底积攒多年的话,她也不知道今天怎么就说出口了。

    原来藏在心里的话说出来,是这样的感觉,不是解脱,也不是释怀,更不是放下,可是心里却拨云见日,洒进一丝阳光,问题还在,却没那么害怕面对了。

    北冥殇听着,看着,什么也没说,他能说什么呢?她的无人可依,无处可去,无力自保好像都不是他造成的,但是他觉得自己有推脱不了的责任。

    “再过半载,我便可以恢复,届时便不会再来吸你的血,这半载,我给你的药材会加倍,你若有其他的需要,尽可告知于我,只要这世间有,我定给你寻到。”

    安小七睁着红红的眼睛看着北冥殇,觉得陌生又惊喜,这样轻声细语,柔和的北冥殇是她从不曾见过的,就像当初捡回来的白蛇,毫无戒备地缩在她的怀里,任她抚玩。

    “服下这个,今天,我们还有事要做。”北冥殇摊开手掌心,那里静静地躺着一颗药丸。

    “什么事?”安小七拿过药丸,吞下。

    “马上就知道了。”北冥殇没解释,衣袖一挥,榻上的两个软垫就整齐地摆在了地上。

    “喂,脏。”安小七叫道。

    “你那榻上也好不到哪里去。”北冥殇淡淡道。

    安小七就看了眼,今天的被子依旧没叠,被北冥殇看在了眼里。

    还在发愣的安小七,突然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力量拉着她坐在了软垫上,北冥殇则是在她后背坐了下来。

    “闭上眼睛,一开始会有些不适,很快就好。”北冥殇提醒道。

    “到底你要做什么?”安小七心里有些发慌了。

    话音落地的瞬间,后背一片冰凉,北冥殇的手按在了那里,体内一股强有力的气力缓缓输入了进来,犹如汩汩细泉,滋润着安小七的全身。

    她非但没有觉得一点不适,反而舒服极了,舒服得她丝毫不在意北冥殇这样做的目的,横竖他不会要了她的命。

    一片茈碧池里,池中的茈碧花开得很是艳丽,作为一颗莲藕化成人形的精魂,安小七在这池子里得到了最大的放松。一阵微风拂来,茈碧花摇头摆额,她们问候清风,开得更加艳丽。没有任何外物的打扰,天边挂着一条七彩的云霞,想必,那便是彩虹桥,云霞之中,霞光灿烂,隐隐约约端坐了一个女子,容貌姣好,面目和善,正慈爱地看着安小七在茈碧花丛里穿梭嬉戏。

    是阿娘吗?安小七急急地睁开眼睛,眼前却是她这个屋子,北冥殇已经不见了踪迹。

    她已经不在地上,安安稳稳睡在了榻上,身上还盖着被子。

    “可恶的北冥殇。”安小七气恼道,好不容易做了这样的美梦,却这样快醒来了。

    安小七继续睡下去,想要再去梦里看个究竟,却怎么也寻不到那个梦了。

    如此,一夜无梦到天明。

    第二天,回春堂的第一个病人便是上次那个妇人,又说看到了自己的儿子瑾儿。

    “你的瑾儿长什么样子?”安小七就问道。

    妇人见终于有人正面回应她的问题,眼里闪过一丝光,忙说道,“就这么高,到我半腰,头发略长,皮肤倒是白皙的。”

    安小七惊,“还有吗?”

    “耳边有一道浅浅的疤痕,那是他六岁那年淘气,上树掏鸟窝给树枝刮伤的。”

    “可是右耳?”

    “正是,正是,大夫,您怎么知道的?”妇人惊喜过望。

    “不过是猜的,不是左耳便是右耳,横竖只有这两只耳朵。”安小七掩饰着内心的汹涌,语气平淡道。

    “可怜我瑾儿,怎么唤他都不来,等我跑过去,他又跑了,我竟是怎么也追不上。”妇人伤神道。

    安小七心里已经明白,昨晚来到她门前的孩子就是妇人口中的瑾儿。

    这孩子三番五次跑回家,又不进家门,是怕吓着家人,还是被下了蛊?

    按理说,傀儡没有自己的意识,所言所行皆是主人之意,这妇人平平无奇,莫非是还有什么利用之处?

    “瑾儿可还有兄弟姐妹?”安小七又问道。

    “有的,还有一个弟弟的。”

    “生于何时?”

    “癸亥丑时。”

    “丑时?”安小七重复道。

    “正是。”

    这又是一个阴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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