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沧澜受辱,姗姗来迟!
玄元山脉位于大魏南部,纵横西南,绵延万里,山中一地。
山峰绕薄烟,绿树缠青藤,流水潺潺,淌过鹅卵石,绕过老树,溪鱼遇人不惊,鸟鸣山幽。
但这一空灵幽静的美好,顿时被空中的一声巨响而打破。
“砰!”
空中有两个人影正在搏斗,一刀一剑化为青,紫而光,不断纠缠碰撞,而两人也各自使出斗战之法互攻,一时间打的山峰震颤连连,山石滚滚。
而在战斗的外围,有一排硕大的飞船悬浮在空中,旗帜迎风猎猎,上有宗门名号。
依次排过,分别是:纯阳,九幽,太玄,青云,沧澜,掩日。
六大宗门齐聚!
聂雪儿站在沧澜的巨船的甲板上,轻蹙秀眉,小姑娘在自身境界提高之后,身高已经长出了一大截,发育的粉雕玉琢,越发明媚可爱。
而其身边站着的女子,袅袅婷婷,螓首蛾眉,一身紫衣随风飘舞,灵动中又带着贵气,明艳至极,仿佛钟天地之灵秀于一身,任何美丽的女子何其一同出现,都会立即被她的容颜压制到黯淡无光。
也就聂雪儿这种还未长成,稚气未尽,天真烂漫的小女孩,愿意和此女站在一起了
吸引着两边不少男弟子,不时的把目光从前方的战斗中抽离出来,观望那玲珑明艳的侧颜。
“师姐,蓝师兄是不是?”聂雪儿实力低微,都看出前方战斗的局势不对。
“蓝泽要败了!”女子轻声道。
“要是蓝泽师兄都败了,那我们沧澜宗,岂不是”
“无妨,大不了,我再战上一场!”女子两条细眉一蹙,透出一股英武之气。
但牵动了伤势,面色瞬间一白,咳了一下,立即有血液咳出,那血液咳出之后,立即化为血色的火焰,滋滋把鲜血烧尽。
“不可,师姐,你已经连战三场,体内的火毒还没有清理干净,再动手,就有损修为了!”
“不然怎般,靠他们吗?”
女子看了一眼一旁不时在偷看她的弟子。
这些弟子被捉到偷看之后,顿时脸涨的通红,羞愧难当。
一些少年意气的当即就梗着脖子要强道:“裴师姐,为何如此看低我等,纵然我们实力不足,但为了宗门,就是战死于此地,又如何?只要师姐应允,下一阵,就由师弟上吧!”
裴玄真冷笑,“蓝师兄为宗门大战,你等在后面还在三心二意,竟然还有脸说出这种话来,你上去干什么?在各大宗门面前丢人现眼吗,我要的是赢,伱死不死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那男弟子被裴玄真劈头盖脸骂了一顿,顿时更为面上无光,尤其是被这样的绝世美人斥责,这种滋味,已经到了羞愤的地步。
但奈何裴玄真地位超然,他也不敢还嘴,只能脸色瘪成猪肝色,低着头躲到相熟弟子的后面。
“唉~不成大器!”
在各宗门巨船后方的更上空,有一法阵凝成的云层。
其上各宗的带队长老在上面言笑晏晏的饮酒。
刘羡仙身穿朱红大袍坐在其中,和其他几人不同,他的笑脸越发僵硬,尤其是这蓝泽已经那太玄宗弟子开始压着打。
落败也就只是时间问题了。
而自家飞船上,还能发生如此闹剧,让刘羡仙一阵心累,沧澜宗这一届的气运被两个妖孽瓜分完了,其余弟子,真是不成器,只能窝在北地逞威,一拉出和同级别的宗门弟子比试,就都不堪大用了。
“刘长老,贵宗弟子当真是风轻云淡,心胸广阔,有宗师风度啊,一连相让了三场对阵,还在船上谈笑自若,佩服,佩服!”
刘羡仙面色一抽,已经在心中想好,回去之后,一定要严厉惩戒一番刚才的男弟子,难道他们不知道自己在下面的所作所为,都被他们这些长老尽收眼底了吗?
到现在,还给老子来这出,还嫌不够丢人的吗?
“贺长老,无非是小辈交流切磋,玩闹罢了,要是伤了和气岂不是因小失大?
切磋而已,点到为止,用的都不过是一些寻常手段,哪能真用门派的秘传杀招?”
刘羡仙刚说完,就看到蓝泽被压制的喘不过气,自觉在如此下去,必败无疑。
当下,大喝一声,顿时催动损耗自身获得力量的秘法,脸色面如金箔,但气势节节升高,身后顿时有一条大河的异像生出,朝着对方奔流而去。
对面那太玄宗弟子没想到蓝泽用出如此招式,一瞬间就被那大河卷入其中,全身的气血顿时就被镇压,肉身咔咔作响,承担着巨大的压力!
“好!”
“师兄,一举拿下!”
沧澜宗弟子看到蓝泽突然发威,立即在船上叫好,只有裴玄真露出担忧之色。
果然,太玄宗弟子看到对方竟然率先打破默契,眼中露出一丝厉色。
“是你自找的!”
当即,体内有一柄金色长剑飞出,对着长河就是一斩,当下就是分水断流。
随后,那长剑一分二,二分四,四分八,眨眼间就分出了漫天的剑影!
“不好!”刘羡仙心中暗道,当下就要保人,但突然被那贺长老拦下。
“刘长老不是说是小辈打闹吗?那就让小辈自己解决,我们作壁上观就是。”
因为是蓝泽率先出手,所有其他宗门的长老对此也是冷眼视之。
蓝泽看到对面那遮天蔽日的飞剑朝着自己攒射而来。
他全力运转功法,长河冲上天穹,化为一道水墙,想要将其挡下。
但对方那太玄飞剑,威力极大,连续的冲击之中,将水墙从中间撕开,后续飞剑直奔蓝泽而去。
他感觉下一秒自己就要被万箭穿心而死,但他此时已经力竭,到达了极限,无力阻拦,心中不禁悔恨,不过是宗门之间的斗阵,自己干嘛如此拼命。
“砰!”
呼啸而来飞剑顿时散为光雨在空中绚丽的落下。
蓝泽的面前出现了一个让自己魂牵梦绕的背影。
“或许我之所以如此拼命,也是因为是想要在她面前表现一番吧!”
“蓝师弟,你无碍吧?”
听着裴玄真一改往日的温柔询问,要是放在往日,他一定会极为欣喜,但偏偏是今日,在各大宗门的长老,弟子的众目睽睽之下,在他舍去脸面,率先打破默契,还被别人击败之下。
此言除了让他更为的羞愧,再无任何作用。
“沧裴玄真,你这是干什么?连最后的脸面都不要了吗?”
太玄宗弟子看到裴玄真插手,冷嘲道。
“此阵我们认输,下一阵,有我出战!”
“哈哈哈,之前听闻蓝泽乃是什么北地英杰,今日见面,原来只会躲在女人身后,今日真是见识了!”
对方不敢直接嘲讽沧澜宗,但用言语攻击北地蓝泽还是可以的。
“噗!”
身后的蓝泽不堪受辱,但偏偏自己做了下作之事,就这还是没能胜过对方,也无法还嘴,气急攻心之下,竟然一口血喷出,当即就从空中坠下。
上方云端的刘羡仙看到自家弟子又是输阵又是丢人,气的顿时把手中的白玉酒杯捏碎!
“哦?刘长老这是?”旁边的太玄宗长老心怀大畅,又看到刘羡仙如此失态,继续阴阳怪气道,“是嫌弃掩日宗的蔚长老酒水不及沧澜不成?”
掩日宗的长老也当下投来目光。
“哈哈,我还要多谢蔚长老的款待仙酿,贺长老可不要推己及人啊!”
太玄宗长老被他呛了一句,面色一滞,冷笑道,“既然此阵,沧澜认输,那么,也该清算赌注了!”
刘羡仙脸上一抽,极为肉痛的从怀中掏出五枚丹药,挥手散给座中的五位长老。
此前的赌局,除了本宗长老之外,竟然再无一人押注沧澜!
“沧澜还有最后一阵,对战九幽,各位看好那边,就继续押注吧!”
纯阳宗长老喜笑颜开的主持道。
不得不说纯阳宗真是从上到下都贯彻了宗门发展的主旨,此时都还在张罗赌局。
各长老闻言,纷纷押注。
“刘长老,你不会连自家宗门都不看好吧?”
看到刘仙羡迟迟不下注,贺长老言语相逼。
此时已经是一种赤裸裸的抢劫了,各家瓜分刘仙羡的丹药。
但偏偏刘仙羡也无话可说,他作为带队长老,要是连自家都不压,确实是说不过去。
“那混蛋,老子连催了三天了,怎么还没到?宗门花费了如此资源培养他,他要是敢临阵畏战,回去,无论如何,都要把他严惩雪藏!”
蓝泽一口血喷出,当即眼前一黑,人就从空中坠下。
裴玄真手一挥,当即有一股青云将其拖住,一只送到自家飞船,船上弟子连忙接应。
喂下丹药,运功助他恢复。
小姑娘聂雪儿,看到自家宗门落入如此境地,虽然还没有指明宗门,只是针对弟子,但胜者口中嘲讽的话已经越来越难听。
各种委屈挤在心头,小姑娘忍不住已经眼泪汪汪。
“李致师兄,怎么还没有来啊!”她委屈的说道。
一谈到李致,那些正忙碌着为蓝泽疗伤的弟子顿时动作一顿。
李致虽然打穿了真传弟子,得到大师兄的名号,但崛起速度实在是太快,让他们难以接受,不然为何此前有各种闲言乱飞?
所以即便是他得了名号,也只是有部分弟子认可,也都自然的聚拢在他的身边。
而现在在场的,恰恰都是口服心不服的。
我是真传弟子的时候,你还在外门厮混,完全都无法如他们的眼,谁知眨眼之间,就已经骑在他们头上。
一路靠的造化,机缘攀升,他们的修为日积月累,苦苦修行,但到了李致这里确实如同玩笑一般。
让他们如何能服?
“李致李师兄,就怕是来了,也难是对手,毕竟底蕴太浅!”
“裴师姐也不过是连胜三阵而败,就算是李致来了,最多只是胜上一两阵,那挽大局了!”
“你们!”聂雪儿年岁小,修为低,之所以能一同前来,主要是其母出力,想要她在此行动中,分得一份羹。
所以在裴玄真不在的时候,这些弟子说话也就随意了,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你们,蓝师兄不惜自损脸面也要为宗门赢上一局,裴师姐大战三场,已经身受重伤,现在为了宗门,还要迎战,你们龟缩在后,竟然还说这种风凉话。
依着你们的意思,我们沧澜宗已经输定了,那裴师姐还打什么意思?”
众人没想到,这小姑娘年岁小,口齿倒是凌厉。
“聂雪儿,你这什么意思,仗着自己母亲是长老,就这般口无遮拦?此前不是裴师姐不让我们上阵吗?又不是我们畏战,现在倒好,一边不让上,一边骂我们是废物。
你想让我们怎么样?啊?
他李致,被宗门如此培养,宗门派下任务,他仗着自己的身份,一连退却了三日,其中还是连连催促。
这样的人,还说什么大师兄,呸!不管我们如何废物,我们起码在场,宗门一声令下,赴汤蹈火,把这条命送出去,有何妨?不比那缩头乌龟来的磊落。
我们就说不得他李致了?”
一人情绪失控,把心中积攒的怨气和怒火一吐而尽。
聂雪儿也被这突如其来的长论,堵住喉咙,半天说不出话,只是不断的落泪。
此时蓝泽也被弟子们救醒,将这位弟子的话完整听到耳中,心中一声悲叹。
这一幕也同样被云端的几位长老听在耳中,看在眼里。
刘仙羡也是心中一叹。
“妖孽,妖孽,妖孽的存在,本身就是对普通人造成了足够的伤害。
宗主也知道弟子们对此怨气颇大,但又能如何,毕竟他可是直指洞玄的妖孽啊!”
“哦?谁人是李致啊?还没怎么听说过,看样子,颇不得人心啊!”
“沧澜大师兄,看样子,是和裴玄真比肩的妖孽啊,沧澜宗真是要大兴啊,一连有两位妖孽弟子出世,就是这李致,现在人在何处啊?”
“哈哈哈,刘长老,如此幸事,你这赌注可不能少啊!”
沧澜宗飞船上,被这位弟子一吐心中怨气,顿时氛围安静的可怕。
那弟子也是一阵后悔,自己何必和一个小姑娘置气,就是说出来又能如何,能改变人家沧澜大师兄的地位吗?能改变人家的修为吗?能改变人家宗门下令催促,依旧不理不睬,我行我素的狂傲吗?
唉~何苦说出来?
强撑上阵的裴玄真也听到后面的动静,脸色阴沉的可怕,一方面是气这些师弟师妹如此不懂事,现在还在让人家看笑话。
一方面也是气那李致,此人在自己出关之后,就已经达到和自己比肩的地位。
日常也无交集,只是见过几面,本以为天才持才放狂,傲气一点,但这此,竟然做出如此出格之事,至于宗门颜面和利益于无物!
这种人,就是天资卓绝傲世,也没什么好培养的!
这次回去,定要给师尊说明,下了他的名号和地位!
“哈哈哈,骂的好,骂的好,哈哈哈,我李致,当然能说得,自然也能骂得!李致有罪,珊珊来迟,让各位师弟师妹受辱了,罪大恶极,只好戴罪立功了!”
一声大笑从天际传来,声音越来越大。
刘羡仙听闻此声,顿时笑道:“下注,自然要下重注,来来来,都压九幽宗是吧,我压我沧澜宗,十十二枚丹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