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赤河之主，厌
李婉若心中的天平在沈奕和徐博森身上摇摆，情感上，她想选择沈奕，可理智上，她又不想选择沈奕。
她看得透徐博森的野性，知道徐博森的手段与能力。
而另一方面，她猜不到沈奕的想法，探知不到沈奕的深度。
当沈奕提出交易灵魂的时候，李婉若慌了。
弱小者总会天生惧怕强者，这是生理上的天性，只能克制，无法抹除。
她不知道沈奕要她的灵魂做什么，她在那一刻害怕了，也犹豫了。
沈奕和李星湛参加副本的时间里，李婉若拼了命地搜集关于徐博森的信息，只希望自己能有一份与沈奕交易的筹码。
伸出的手不知该收回还是坚持，李婉若尴尬地低头。
“你看不起我吗？”沈奕眯了眯眼，处理一个徐博森，还需要调查他的祖宗十八代不成？
“那……”李婉若贝齿咬唇：“那，你说的交易可不可以换成别的？”
“你该不会以为，我会相信一个背叛者？”沈奕戏谑地看着眼前的少女：“这个世界和你一样的人类千千万万，怎么，你觉得你是特别的存在？”
沈奕的话语让李婉若面红耳赤，少女不甘心道：“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和我交易……”
话说到一半，李婉若睁大了眼，整个人如同五雷轰顶：“你是说给星湛听的？”
自始至终，沈奕的目标就不是自己！
“不！”气血冲上大脑，李婉若捂住脸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可转身看到身后站着的李星湛后，整个人呆愣，泪水蓄满了眼眶。
“姐。”李星湛喉咙干涩地喊了一声，却不知该说些什么，眼眶微红，停顿了许久才道：“我是自愿的，这样也挺好的。”
沈奕受不了李婉若崩溃大哭，眼神示意李星湛处理一切，转身走进房门后关门上锁，下一秒身影在卧室内消失。
鬼神之地，虚境。
赤水之畔。
布满坚硬岩石的褐色大地上，一道赤红的江流宛如一道利刃，从天际而下，向着虚无而去。
“厌！”沈奕站在江边唤了一声。
没过多久，一名白发男子从赤水中出来。
他的肌肤雪白胜雪，薄唇如赤水般血红，五官极尽阴柔之美，雌雄莫辨，若在人间定是祸国殃民的存在，可他的下半身却是一条赤鳞蛇尾，在赤水之下时隐时现，眉眼间含情脉脉，声音倒是奚落：“哟，你还记得我呀？”
沈奕手上多出了一杯奶茶，扔给了赤水中的男子。
白发男人像个小孩子似的看着奶茶好奇道：“这是什么？”
沈奕嘴角一勾：“人类最新发明的毒品！”
白发男子弄明白怎么使用吸管后，小心翼翼地嗦了一口，一瞬间，好看的眸子明亮得如同星辰。
鬼神尝不出人类食物的味道，但厌又偏偏是个爱吃的人，所以他在五百年前圈养了一个人类家族，夺走了他们世代嫡系的味觉以及嗅觉。可惜因为大世界法则的限制，赤水之主只能每隔几年才去人间偷吃一顿，距离上一次入凡已有十年之久了。
“说吧，找我干什么？”厌开心得眉眼弯成了月牙，整条赤水如同沸腾一般，到处冒着咕噜咕噜的泡泡。
沈奕：“厌，你知道恐惧深渊吗？”
赤河之主听到这四个字，眉间立刻挤成了一个“川”，摆着巨大的蛇尾，来到了沈奕的面前：“当然知道，用你们人类的话说，应该叫人族养殖场。”
“什么叫做你们人类。”沈奕沉眸：“你我才是同族。”
“得了吧，一千年了，只要你还记着他，你就无法彻底成为鬼神。”厌嗤笑一声，目光似剑，仿若洞穿一切。
沈奕低头轻笑，却也没有反驳：“我被荒引入了恐惧深渊，发现了乌的传承，300年前，乌真的死了吗？”
厌：“鬼神消亡，虚境必有天崩星殒异象，乌的消亡，不可能伪造。至于恐惧深渊，我没有参与其中，不知晓这些。”
沈奕：“我怀疑，荒故意引我入局，深渊的存在或许没有那么简单。”
“近十年来，我能感觉到深渊的力量在逐步强大，若说有阴谋，想必是阴的手段。”厌摊了摊手，无奈地看着岸上的青年，怜悯道：“谁让你是唯一不受大世界法则，能够自由行走人间的存在，你就认命吧！”
“认命？我如果认命，早就死在千年之前了。”沈奕微眯着眼，眸底蕴含着深不见底的杀意：“厌，我忘了很多事情，三百年前，我在人界龙舌坦遇到了乌，但我为什么要去那里，你知道吗？”
沈奕对遇见乌的这段记忆十分清晰，但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龙舌坦，他却忘了。
每次沉睡沈奕或多或少都会忘记有些事情，顾行风的出现，唤醒了他这段记忆。
赤水之主对于沈奕突如其来的问题一点都不惊讶，甚至摆着赤尾绕了青年一圈：“异，每隔百年你都会问我这些问题，说实话，我都听厌了。”
沈奕眸光晦暗，一次失去记忆，他绝对会察觉到，但千年来反复遗忘，看来是被多次动过手脚。
沈奕冷哼，脑海中浮现了数名强大的鬼神：“又是那些老家伙干的？”
沈奕是诞生千年的鬼神，从年龄上看，他其实还是处于幼年期，但他的力量增长速度远超普通鬼神，如今在虚境也有一席之地，可即使如此，终究是比不过那些远古时期就存在的鬼神，其中就有厌所说的“阴”。
“大概吧。”厌无所谓道，他一点都不担心沈奕，反正那些老家伙们都不舍得弄死他，无非是下一个百年，再重复一次。
至于厌为什么不主动将所有的事情告诉沈奕，是因为厌属于中立阵营，他不会为了沈奕惹恼那些古老的存在。而且从某种角度而言，他倒还挺希望沈奕认命的。
“所以，我在三百年前的龙舌坦，有没有找到他的转世？”
沈奕知道自己去龙舌坦，只会因为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