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从前
……
“雷羽……我们大家…不是说过……要一起走的吗……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眼看着少年胸口处的血迹迅速向外大片大片得扩散晕染，泪痕早已布满了少女的脸颊，菱喃喃着大脑已经陷入发懵的状态。
回想分明前一小时，大家才定下不管发生什么都要一起的誓言……
为什么……
血迹很快蔓延覆盖了雷羽身边原本干净的地面，她踉跄走了两步，突然无力瘫坐在地，看着眼前为自己挡下致命一击的雷羽，手足无措得呆在原地。
“…快走，菱。”
视线中映入菱望着自己悲伤哭泣的脸庞，雷羽紧锁眉心，嘴巴中尽是些浓郁血腥味道，身体的痛苦驱使他用右手紧捂住汩汩流血的胸口。
那分明…不是秋…
裁决…他不会记错。
望着升在至高处俯视他们的“秋”，雷羽慢慢吞下一口血沫后，他深吸了一口气，狠下心驱赶守在自己身边的菱：
“走！菱！再不走！你和我都会死！！……”
“不……不！我不要……”
闻言，泪水止不住从少女眼眶滑落，菱咬紧了牙关哭着回绝，她颤抖着手撑起地面转过身。
勇敢张开手臂护在为自己受伤的雷羽面前，带着被欺骗的愤怒、悲痛与万分不解的目光，望向了高处被无上光辉所笼罩的昔日伙伴：
“为什么……秋！？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淘汰我们……”
像是完全抛去内心的恐惧，菱大声质问。
“为什么……秋……我们不是伙伴吗！？”
“不合格的人，都要被淘汰。”
分明与秋的音色一模一样，却冷漠至极的声音在半空中淡淡响起。
“唰——！”
一刹那间，熟悉的矢量箭头飞快朝两人所在的方向袭来。
几乎是一瞬间，强烈的光芒笼罩了暗处的两个人。
因感到刺目再加上当年被战争刺杀的记忆，雷羽不由紧阖上了眼眸。
“我来晚了吗……阿羽？”
预想得疼痛并未降临，逐渐冰凉的双手突然被来人紧紧握在手心，淡金色发丝垂落下来遮住希维尔的半边的脸庞，少年小心环抱住了他后便静默着不说话了，将脸庞埋入雷羽的脖颈，只有肩膀在小幅度得耸动着。
希维尔…在哭……
失血过多，雷羽大脑也变得些许迟钝。
自从那日将他带入小队后，希维尔便一直是对什么事物都十分淡漠的模样。
自己还从未见过…他这般伤心。
手掌轻抚过金发少年棱角分明的脸庞，雷羽轻轻勾起嘴角，他认真望着希维尔万分痛苦的猩红眼睛，那双浅紫色的眼眸中闪烁着点点未曾消散的光芒，即使气息微弱得不行，也低声道着：
“你是不一样的孩子呢…希维尔。”
声音不受控得越来越小，周身的温度好似一瞬间降到了冰点，伴随着身体上一阵阵足以让神情扭曲的抽痛，雷羽的视线渐渐暗了下去，少年俊逸的脸庞在他看来已经模糊黯淡了。
“抱歉…明明答应……却不能再带你寻找家人了……”
泪水顺着肌肤的弧度滚落下来，希维尔一同垂落下来的淡金色的发丝轻轻扫过他的颈弯。
带来些许痒意，更多的却是带来一股莫名的暖意，为雷羽驱散了黑暗彻底降临前的寒冷。
“……总觉得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
脑海中的记忆里浮现出了男人温柔却模糊的脸庞，几乎与眼前少年的影子重合在了一起。
“不……”
亲眼看着雷羽生命体征一点一点消失，希维尔满眼都是不可置信，他呜咽着不断反驳着，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不对…不该是这样的……重新回归天使的身份，阿羽就再也，再也不会…注意到希维尔了……”
温热的泪水大片洇湿了雷羽的衣襟，少年哽咽了声音呢喃着，此时就像是一头受伤后极度脆弱的猛兽。
希……维尔……？
为什么……
耳畔真切捕捉到了少年隐隐透露出癫狂的话语，雷羽的脸上遮掩不住惊色与复杂，却又很快被身体上剧烈的疼痛覆盖，颤动着合上了眼眸：
“为…什么……”
自己，明明没有告诉希维尔天使的事情……
为什么…他会知道这些！
“不要抛下希维尔……别怕阿羽……再等等…就不会痛了。”
如同呵护唯一至宝，希维尔小心翼翼抱起了少年已经失去了生命体征的身体，翡色的眼眸中无半点光芒，只神情麻木得喃喃着。
“明明除了阿羽……我没有再贪心……”
“明明……不想一个人……”
一步、一步，空中的裁决只凝重望了下方的金发少年一眼，便移开了目光。
矢量箭头紧紧缠绕住少女的身躯，希维尔的身后传来了菱用双手紧抠住水泥的地面、不断挣扎的声音：
“难道……这一切……”
“都是…谎言吗……秋………”
直至吞没。
……
————
“你，终于想好了？”
光线暗沉的空间内，卡塞尔转过身，饶有兴趣将目光落在希维尔所抱之人的身上。
那人被他照顾得很好，无论脸庞、衣服都是干干净净，看起来只像是陷入静谧的睡眠之中。
“压制住他本该拥有的元力，若是无法参加大赛，阿羽…便不会再有这般结局了。”
轻轻应了下来，希维尔淡声说着，落在雷羽脸颊上的目光却温柔得不像话。
“我……会找到他。”
一直是个奇怪的家伙。
从雷羽惨白的脸庞上移开了目光，卡塞尔虽很是看不惯他的做法，但希维尔所付出的代价正是自己一直所想要得到的，便不愿再去管这么多了。
卡塞尔张开双手，施展起自己所掌握的，足以扭转起时间的法阵。
……
“早便告诉祂了，创造出这个所谓供人类生存世界就是一个麻烦，若是一开始听我的，哪里还有这么多事情呢？”
就算是传说中无所不能的“神”，重启整个世界也必会耗费诸多的元力，挥去萦绕身边的点点荧光，卡塞尔独自躺在黑色空间内慵懒打了个哈欠，面容显得困倦。
希维尔那家伙，也着实愚蠢得令人发笑。
自以为能改变一切重新来过，却殊不知这般多此一举的行为，完全打乱了天使y原先设计的反叛计划。
这个自私的世界注定如此，没有谁能够更改结局，神不能挽救的事情，何况那一群不过资质上等些的凡人？
抬起手臂掩住闭上的眼眸，脑海里的越来越远，出乎意料的，百年以来卡塞尔第一次陷入了过去的回忆。
…………
挖坑一时爽，填坑火葬场（悲）。
臭作者头脑风暴崩溃了很久也琢磨不出来怎么才能推进主线同时填满前世的坑，因为支线很多又怕大家看不懂（吐血），所以，干脆直接在这里把大概框架说一下吧，也方便后面理解。
在凹凸世界原来的世界观上，我添加了几个私设，其中一个私设就是除了主角雷羽外的两个原创人物。
分别是：希维尔，卡塞尔。
这俩原创人物我第一部也有提及，这里我参考官方的一些资料，再详细讲一下他们俩的身世。
（写同人了设定肯定会变的，我不能一直跟着原著写，所以下面内容别太考究，就是编，尽量符合逻辑得编。）
宇宙诞生之初，整个世界还没有被创造出来，只有创世神和小黑洞在一个白色花海的星球上一起生活。
（私设：创世神和小黑洞是双生子。）
创世神的能力是可以创造一切事物，小黑洞则是破坏神，喜欢摧毁身边的事物。
创世神深知，他与小黑洞自诞生来就有了互相杀戮、克制的关系。
小黑洞与他力量匹敌，难以对付，他也不想把时间浪费都在争斗上面，为了创造安定祥和的新世界以及维持短暂的和平。
创世神试着将他与小黑洞那一部分天生互相对抗的力量剥离了出来，却没有想到，这些同时代表了他们内心最阴暗一面的力量，最终自行进化成了实体的样子。
他们有自己的意识，力量强大，只可惜也同他们的原身伊莱恩与米歇尔一样，缺少了基本的情感。
……
当卡塞尔最初睁开眼眸时，发觉整具身体都置身在一片混沌中。
而淹没了自己的，似乎是稀释无味的血水。
在自己的面前，拥有一头金色长发的少年闭合着眼睛，姿势像是个胚胎中的婴儿，环抱紧了身子蜷缩起来。
从对方的身上，卡塞尔感受到了与一种自己联结在一起、同源的强大力量。
杀了他，再掠夺这一份力量。
脑海里首先冒出了这一想法。
如同蛇蝎般阴狠盯着沉睡的少年，卡塞尔扬唇兴奋眯起了狭长的眼眸，高举起一只已变得锋利无比的手掌。
而就在此刻，那金发少年像有了感应一般睁开了翡翠色眼眸，目光平静得望着他。
少年的眸中一片清澈透亮，没有夹杂丝毫的惧怕，或者说，他的眼里根本就没有任何情感的波动。
黑暗中突然在这时透进了一丝光亮。
光芒覆盖下来，小黑洞围绕卡塞尔好奇打量着，创世神米歇尔则温柔擦拭起了希维尔被浸得濡湿的发丝。
“你讨厌失控吧，但是，你无法亲手杀死他呢？”
一眼看穿了眼前人心中所想，卡塞尔歪了歪头，那脸上神情竟与伊莱恩有几分相似，或者说，比伊莱恩更加多了一些残暴的天真。
闻言，米歇尔手下擦拭发丝的动作不曾停下，只寡淡笑了一笑，并未回应。
……
“嘻嘻~？在玩新的游戏吗~~看来~你们的相处很不错呢~~”
身子漂浮在半空，伊莱恩兴奋得露出了一口洁白皓齿，这幅血腥的画面让他天生的破坏欲大涨。
鲜血染红了身下白色的花朵，金发少年临死前也未有合上眼眸，瞳孔涣散无光，望着那片永远黑沉沉的天空。
像是未有感受到小黑洞的到来，卡塞尔垂眸拭去了脸庞溅上的血迹，喃喃自语着。
“啊……还要另想办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