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驿站古迹

    次日清晨，符灵一行人就集中到研究所里的会议室，等待潘教授主持会议。来的人基本都是昨晚饭局上出现的人，只是零星增添了几个重要的工作人员。会议上据潘教授说，现在驿站的一期发掘已经完成，发掘出来的东西基本就是丝织品、动物尸骨、以及一些零散的日常生活用品。据地质勘探的工作人员汇报，从探测成像图来看，驿站应该是有两层楼高，顶部的那一层目前已经发掘完毕，再向下发掘大约三米左右，就能到达底层。

    具体的工作方案潘教授已经与其他的工作负责人安排妥当，即日起便开始二期发掘事务。符灵三人并无直接参与进发掘事务的安排里面去，毕竟他们三人都不是专业的考古人员，在这上面也是根本帮不上忙。工作交代完毕后，潘教授就示意工作人员们可以先行去做好接下来的工作准备。会议室里只留下了潘教授、潘月如和符灵三人。

    千川率先发问：“潘教授，我就是想问一下，既然驿站是二层楼高，为什么在顶层附近却发掘出动物尸骨。那这样岂不是这些骆驼和马都放在天上了。”

    “哈哈哈，千川小友你的想象力真的很丰富，符灵你怎么看？”潘教授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意味深长地转过头问符灵。

    符灵回忆了一下说道：“刚刚地质勘探的工作人员公布的资料中，有一份岩层分析图，在最接近驿站所在深度的岩层，出现了明显的断裂带，由此可见当时应该发生过强烈的地质运动，驿站整体受力面积相对于动物来说更大，质量也更重，所以在发生地质运动时，驿站会最先往地下陷，而骆驼、马匹则是最后才掉进塌方之中。由此就形成了骆驼、马匹与驿站顶层掩埋在一起的现象。”

    “不错，正如符灵所说，千川小友这下你明白为什么骆驼和马在天上飞了吗？”潘教授打开保温瓶喝了一口水接着说道：“不愧是老陈举荐的人选，分析能力确实不错，只可惜你不是考古专业出身，要不然我可得把你收编到我的团队当中喽。”

    听着潘教授夸符灵，在一旁的潘月如没好气道：“只不过是看图说话罢了，我也会。”随即便转身走出会议室。潘教授见状，连忙解释道，潘月如从小就名列前茅，跟谁都要比个高低，但是这孩子本性并不坏，希望符灵等人能多多见谅。

    符灵自然不会放在心上，毕竟他一心只想解开壁画之谜。也可能是同性相斥的道理，在一旁的赵如雪则是恨得咬牙，对潘月如嚣张得气焰极为不满，在千川的好言劝说下才慢慢平复情绪。

    下午的工作则是要去到发掘现场考察，所以符灵就让赵如雪别跟来了，毕竟是在泥坑里挖土，现场脏得很。赵如雪也是很识趣地不跟符灵他们一起去，因为对她而言考古并不是她的目的，她来西安可是为了来旅游的。

    一行人驱车来到郊外的考古发掘现场，等符灵和千川下车时，考古现场早已在井井有条地在进行发掘清理工作。符灵和千川各自带上刚刚在车上潘教授给的工作人员吊牌，因为考古工作严谨且机密，没有工作牌的人员都会被驱逐，特别是符灵千川二人这种生面孔，更加不用说了。

    不远处可见一个方形的的土坑，符灵走了过去，这土坑大约长宽是五米乘六米左右。可以看到这个土坑目前已经被挖开有三、四米深，下去都要从土坑墙壁处开凿出来的人工台阶走下去，因为挖掘的严谨性，在下方土坑挖掘的人并没有很多，都是各自在用工具小心翼翼地往下挖。符灵沿着台阶走了下来，眼前已经清理出来的驿站只剩下断壁残垣，屋顶早已不见，走近墙体，符灵用手抚摸了一下，上面的砂状颗粒物一碰就掉，应该是被发掘后与空气接触，加速了墙体的风化程度。

    看了一圈，符灵没有发现有任何异常，现场看到的实际情况与之前在新闻看到的基本一致。随即便与千川返回到潘教授的临时帐篷里，两人掀开帐篷的门帘走了进去。此时潘教授正在用笔记本电脑查阅资料，听见有人进来的动静，潘教授回头一看，原来是符灵，便说道：“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新的发现。”

    符灵摆了摆手，示意并没有什么发现。潘教授一边看着自己的笔记本显示器一边说道：“没有发现很正常，毕竟一期的时候大家都检查得十分仔细一般是不会有什么遗漏得，耐心等等，考古活动都不是一天就有成果的。”

    符灵十分清楚潘教授的意思，毕竟二期工作要往下挖三米左右，肯定得花不少时间。正好趁这段时间，符灵可以在考古现场多多学习一些考古知识。接下来的日子里，符灵每天都往返于研究所和发掘现场之间，生怕错过了什么重要的细节，平时不去考古现场的时候就待在研究所翻阅考古文献，而千川则是陪着赵如雪在这西安里面到处逛，毕竟千川只是个倒爷，对考古发掘并没有什么兴趣，在他眼里只有生意经，符灵也深知，所以就让千川先陪着赵如雪到处玩顺便千川也可以看看西安的古玩市场，符灵自己则负责研究，也算是各自术业有专攻。

    这天符灵正在研究所帮潘教授整理文件，忽闻窗外想起来滴滴答答的声音，来到窗前一开，窗外开始飘起鹅毛小雨，渐渐地雨势越来越大。此时潘教授推门而入，拍了拍外套上的雨水说道：“刚到研究所附近就开始下大雨，发掘现场那边已经让人做了保护措施，但如果雨势大的话，很可能还是会积水。”

    接下来的几天了，雨势连绵，虽然发掘现场已经做了保护措施，但架不住连续多天的下雨天，土坑里面已经是大面积积水了。无奈研究所只能派人去租了几台水泵，不停地往外抽水，把土坑里的积水抽出去。还好天无绝人之路，慢慢地雨势变小，最后终于放晴了。所里的人盼望已久的晴天终于到了，随着水泵几天的不停运作，终于把土坑里的积水抽得差不多了。

    然而一旁的工作人员，看到土坑抽完水的现状，赶紧给潘教授打去了电话。符灵三人紧跟着潘教授的步伐，一同来到了土坑边上，从高处往下看，可以看到土坑的深度变深了，虽然周边都是淤泥，但是肉眼可见地土坑变深了一米多接近两面，现在从上面看已经依稀能辨别出驿站一层的模样。在一通观察之后，符灵发现驿站旁有个还有积水的水坑，上面漂浮着七八个竹筒，工作人员也是因此才打电话给潘教授的。正当千川想从台阶往下走时，符灵拦住了千川说道：“先不要下去，土坑经过雨水的冲刷，地面变得十分湿润，之前陈教授说过西安土质的特殊性，土地湿润的时候很容易下陷，现在你下去没准就陷在那里要找人拉你下来了。”

    一旁的潘教授说：“符灵说得对。”随即便吩咐周围的工作人员，互相提醒，先暂时不要下去。经过两天的等待，泥土终于回归正常了，因为西安地处内陆，冬季空气比较干燥，两天的时间已经算快了。潘教授带领着众人下到土坑里，进行修缮于检查。来到前天所看到的积水处，7，8个竹筒已经搁浅在了水坑边上。其中几个竹筒被水洗过后，其植物纤维之中依然泛红，是因为竹筒长期埋在地下，与土地里的铁元素接触，日积月累便形成了这暗红色的沁色。

    在工作人员的清理之下，一共收拾出来八个竹筒，但是害怕里面装着的是丝织物容易风化，所以要带到研究所里的恒温房进行拆开。符灵等人在潘教授的带领下，一起在恒温房拆竹筒，第一个由潘教授亲自拆开，潘教授缓慢的揭开竹筒的盖子，房间里安静得都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终于潘教授颤颤巍巍地把竹筒的盖子取了下来，里面装着的是一副竹简。潘教授示意符灵在桌上垫上一张长的透明薄膜，把竹简轻微地慢慢推开，展现出来的居然是一张画，准确来说应该是一张地图，上面标记了一些地名，但很显然，这副竹简只是地图的其中一部分，应该是把一张完整的地图拆开了几份。

    这在西汉时期也是很正常的事，因为西汉时期主要的记录载体就是竹简，如果一幅地图很大记录的东西很详尽，那么就会用好几个竹简拆开绘制。潘教授仔细检查了竹简说道：“幸好这竹简长期埋藏于地下，并且有竹筒的保护，要不然放了这么长时间，竹简很容易碳化，用手轻轻一捏就碎。”

    很快，其他七个竹筒都尽数被拆开，其中有一个竹筒里面是地图的另一半，有四个是大致写着运输的物资清单，剩下两个则是大致是信件。因为埋在土里许久，再加上前些天的水泡，竹简上的墨色变得有些地方难以辨认，但是整体来说还是能看清楚写什么。符灵学习过一段时期的汉篆，能看得懂其中的一些内容，哪些是物资清单，哪些是信件，他都能分出来。但是具体的全文拆解，严谨为上的话符灵还是需要时间去翻译。

    符灵向潘教授提出了他的想法，就是先把两个地图竹简合在一起，看一下具体是什么地图。潘教授也正有此意，两个竹简拼在一起后，呈现出来的是一张东起长安西至河西走廊玉门关的地图，与丝绸之路的方向一致，然后地图上出现了一处标记，就在现今甘肃灵台县一带有一处入口，线路从灵台直接穿越固原、武威、张掖、酒泉、直达玉门关。

    历史上并无此线路，正当潘教授疑惑时，符灵想起了太爷爷的笔记所写到的内容，西汉时期曾经有一座地下古城，强盛一时，但在一夜之间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之中。符灵本来在对照壁画石板与铜镜图案后还是有点将信将疑，毕竟如果西汉距今几千年，能不能找到地下古城还是一个未知数。甚至说符灵有时候还以为这只是当初太爷爷被人骗了，才记录下来的档案文字。

    符灵看向潘教授，便向其解释到，这是一座没被记录过的地下古城，一条丝绸之路的便捷通道。符灵将自己所知道的内容全盘托出，潘教授听闻后十分震惊，如果这是真的，这个发现将会是史无前例的，甚至会因此改写掉一些重要的历史记录。

    片刻之后，潘教授冷静了下来，现场除了潘教授的助手梁通，记录员刘文涛，潘月如，以及符灵三人外并无他人。潘教授严肃地说道：“现在我们所面对的是一件史无前例的考古发现，在未证实其真实性之前，我们都不得对外走漏半点风声，树大招风，如果这件事没有妥善处理好，很容易为我们自身招惹到祸患。”众人也是认真地点了点头，接着潘教授吩咐刘文涛做好拍照记录，因为竹简毕竟是文物，不方便随便拿动。便以影像资料为主，剩下的竹简也要经过严谨的翻译，才能得知上面记载的具体内容，而这项任务，则交给了符灵以及潘月如去做。

    不得不说，潘月如的考古学水平是相当高，古文字翻译的速度非常快，仅仅三天，就把三个竹简翻译完了。虽然如此，但是符灵的速度还是比她快一些，两天时间便已经把另外三个竹简翻译完，因为速度比潘月如快一天，符灵是一边在整理一边等，等六个竹简的内容都翻译完，便可以组在一起，去阅读上面的完整内容。

    虽然潘月如心里很不服气，但是符灵确实比她做的快也做得好，只能自己心里暗自生闷气。符灵也没太多搭理潘月如，毕竟译文才是最重要的。

    接下来就是阅读译文，符灵在读完所有的译文之后，内心久久不能平息，这座地下古城的强盛并不是他能想象的，甚至里面记载的一些内容，至今用科学都无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