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黒瞎子和张起靈的过去
终于,黒瞎子的笑声停下了。
他平复下刚才因为大笑紊乱的呼吸,看着谢辞的眼神带着奇异的神采,这代表着他对谢辞无比浓厚的兴趣。
而上一次他这么兴奋还是在遇到张起靈的时候,当时他和张起靈在墓里相遇,他重伤将死,张起靈过来救了他,这让他很惊奇。
因为只一对视,好吧是他看向对方,张起靈只能看到墨镜,毕竟麒麟血没有透视功能。
因为他一眼就看出了他们是一类人,不是性格的相似,而是他们都背负了某些沉重的东西,也同样不喜欢和人产生联系,他们这种人一向独来独往。
所以张起靈会救他才让他吃惊,虽然他自己偶尔会这么做,但全凭兴趣,可张起靈不一样,他只要是不想死的人都救,这也是他后来才发现的。
后来和谢辞聊天时也感叹过:没想到哑巴看起来这么冷的一个人,竟然有着菩萨心肠。
说回正题。
好不容易遇到了能引起他兴趣的人,黒瞎子当然要死缠烂打,结果这人却像个闷嘴葫芦一样死活不开口,黒瞎子干脆叫他哑巴,对方也不生气,或者说无论他说什么对方都一直没什么情绪波动。
张起靈一直觉得黒瞎子很烦,他本来就话少,在遇到黒瞎子后话更少了。
他想像对付其他人一样等着黒瞎子觉得无聊自己离开,可惜,黒瞎子是个老六。
等他发现黒瞎子一个人唱独角戏还乐此不疲后,终于生出了些糟糕的感觉,他甚至难得的产生了杀意,却在与对方交手时愕然发现对方的身手竟然和他相当。
不过等他们回到地面后再交手时黒瞎子的身手比在墓中差了一些,再联想对方脸上从未摘下的墨镜,推断出应该是眼睛的缘故,黒瞎子在黑暗中要比在白天看得更清楚。
但知道这一点也没什么用,经过几次交手发现他奈何不了对方后就不再出手,黒瞎子倒是一副惋惜的样子。
几次三番后,张起靈也只能放任不管了。
黒瞎子察觉到他的默许,更加放肆,甚至还敢直接近身,虽然被打了。
这个时候他们还只是寻常伙伴,偶尔在墓里短暂相遇,然后又快速分开,直到有一次在墓里从背后拍向张起靈时,对方躲开并摆出戒备的姿态。
但他们的相处经常这样,黒瞎子神出鬼没,这种只是条件反射而已,他也没在意,但等他再次缠着张起靈说话时,原本已经习惯了的张起靈却选择了攻击,是真正的攻击,不是切磋。
就像当初一样。
可他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啊,还这样?黒瞎子有些被打出火气,也认真起来。
最后当然是平手。
黒瞎子气消了后问张起靈怎么回事,对方没有理他。
他隐约察觉到了什么,边走边开口道:“哑巴,我们好歹也算有些交情了,不至于连句话也不回吧?”
这已经是有些不爽的态度了。
依照往常,张起靈会叹一口气,然后放缓脚步,或者给递他一件墓里珍贵的古董。
但是没有。
对方脚步顿了一下,随后转过身说:“我不认识你。”
黒瞎子没有生气,而是直接问怎么回事,张起靈只说他是失忆了,什么也不记得。
他们这种人身上几乎不会出现巧合,黒瞎子联想他们第一次见面还有张起靈的性格,隐隐有了个不太好的猜想,但他没有说出口。
在他的死缠烂打下他们又重新结识,然后成为短暂的伙伴。
但在分开之后,黒瞎子隔着一段时间观察过张起靈,发现对方依旧认识他,也还在出入各种古墓,那种想法也就被他搁置一旁。
直到又遇见了张起靈失忆。
那是在一个墓里,那段时间张起靈下过的墓他都会选择性去看一眼,如果是小墓就算了,大墓就也下去捞一笔,他也是在那个时候发现失忆的张起靈的。
当时是在墓道里,张起靈靠坐在墓道的墙壁上低着头,黒瞎子刚开始没有察觉到异常,调笑着打了声招呼,意料之中没得到回应,他也没在意。
等到走近后才发现张起靈的情况不对,对方双眼紧闭,全身打着哆嗦,嘴里说着吐不清的话语,看着脆弱极了,哪里还有之前和他打架的架势。
他立刻背起人出了墓,在路上他试着和张起靈交流,但后者完全无法理解他说的话,整个人处在精神极度紊乱的状态。
等找到了他结识的私人医生看了诊后,得出了逆行性遗忘症的结论。
想到来时路上张起靈睁开眼后那涣散的目光,黒瞎子久违的感到了头疼。
他领着张起靈又做了别的检查,结果是除了失忆其他一切正常。
没办法,他带着张起靈回到自己的临时住所,苦中作乐想着以前都是张起靈对他头疼,现在也轮到他了。
失忆的张起靈依旧平静,对他说的话也只是听着,神情迷茫,黒瞎子叹了口气,也是在这时他确认了自己之前的猜想。
张起靈不是偶然失忆,而是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失忆,这意味着他无法与人建立稳定的联系,也是他独来独往的原因。
剩下的几个月里,黒瞎子本着人道主义收留了张起靈,照顾他(黒瞎子语)
基本体现在给张起靈钱让他自己买衣服和饭吃,他自己该干嘛干嘛。
然后某一天,张起靈说他要走了。
黒瞎子问他去哪里,他回答长白山,黑瞎子问他去干什么,他回答他要去守护一个秘密。
黒瞎子问什么秘密你失忆了还记的,张起靈沉默半晌说,终极。
黒瞎子不能理解,但张起靈也不再解释,自顾自要离开了。
黒瞎子觉得不行,他决定跟着张起靈一起去,也去看看那个秘密什么样。
张起靈想了很久,说好。
两人一起去了长白山,到达了青铜门前,在这里张起靈说了他们认识以来最长的一句话,他说谢谢你当初救了我,谢谢你这些天的照顾,他说他的失忆是家族遗传的没办法治,他说他每十年就要来这里守护这个秘密,他说他要进去了。
黒瞎子终于知道了真相,但他说不出什么话,他不会每十年就去找失忆的张起靈,也不会阻止张起靈做的事,这是他人的命运,他没有干涉的权利,也没有这个打算。
但他说我和你一起进去看看。
两个人进入了青铜门,黒瞎子在里面看到了终极,然后他一个人走了出来。
从此,黒瞎子获得了长生。
他离开了长白山,之后再也没有见过张起靈,直到遇到了谢辞。
这些话他都讲给了谢辞听,从前他一直想找人吐槽这些事,但一直没有合适的人,今天终于如愿了。
如果说一个人知道了一个秘密后会紧张惶惶不安,那么当他知道了无数秘密后就反而会平静下来,反之亦然。
黒瞎子也是一样,在得知谢辞了解这么多有关自己的过去后,他反而不再警惕整个人放松下来,甚至愿意分享那些过去,还有闲心想:有些事他自己都不记得了,以后想知道的话可以直接问谢辞,省的自己还要费力想。
这么一样这哑巴还挺幸运的,想到这他突然噗嗤一笑,张起靈居然还能和幸运联系在一起,是挺好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