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聂二公子

    宴会殿中人心惶惶，修士们眼珠子死死盯着魏无羨，没人敢出声，就像没人希望真的和魏无羨打起来一样。

    在这样凝滞的氛围中，只有两个人内心十分冷静，一个是在金光膳“主动”让座后就也不好坐着的金光瑤，另一个则是聂家席位上一直默不作声，毫无存在感的聂二公子聂怀槡。

    聂怀槡是在聂家门生从乱葬岗回来，说了乱葬岗上发生的事情后磨着聂明决主动要求过来金陵台的。

    聂怀桑没去过几次金家的清谈会，或者说世家举办的清谈会他都没怎么去过，一方面是聂明决担心他这个弟弟什么也不懂，去了惹人笑话。（主要是担心弟弟被欺负）

    另一方面，聂怀槡自己也说过：“天资愚笨，平生只会看点书画，逗鸟这些旁门左道，过去也插不上话，反倒丢了聂家脸面，不如在家耍耍扇子。”

    种种因素之下，聂怀槡主动要求去金陵台的清谈会是很罕见的事情。

    不过聂明决没有想那么多，只是单纯觉得自家弟弟突然对清谈会来了兴趣，有些奇怪。

    长相温润，性子看起来也十分懦弱的聂二公子用着“清谈会上要说的魏无羨是以前蓝家求学时的旧友，有几分在意。”的说辞，三言两语应付了过去。

    对于聂明决在安全方面的担心，他也说“只是去金陵台而已，不会有什么危险的。”“有大哥在呢，大哥会保护我的。”这类话，很轻易就说服了聂明决。

    而在坐到清谈会后，这位主动要求过来的聂二公子又始终保持起了沉默，遇人看过去总露出畏缩弱势的模样，一个劲儿的往聂明决身后躲。

    那些想着靠聂怀槡搭上聂明决因此过来搭话的人对上聂明决的眼神，悻悻地缩了回去，渐渐的，不再有人来搭话了。

    聂怀槡坐在席上，手中一把折扇轻摇，不时饮一口茶水，却兴致不高总是昏昏欲睡的样子，等到蓝家和江家的人过来了，才精神了一点。

    彼时人还未来齐，他四处乱转，转到了江家那边和江家的门生聊了起来，有心人看他们聊的高兴，过去探听，只发现是些琐碎的闲事，失了兴趣。

    等人都来齐后，他又与身旁的蓝家门生偷空说了小话，其他人看了一眼后也不甚在意。

    只有金光膳进来时他才舍得移开一会儿目光，一副乖巧守礼的模样，金光膳一入座，和仙门百家正式谈事后，他就又故态复萌了。

    魏无羨就是在这个时候闯进来的。

    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魏无羨身上时，聂怀槡也在人群中观察着这位旧友，看着他与从前判若两人的作风，看着他一人便震慑所有修士，看着他说出要一统仙门百家。

    接着，魏无羨突然偏过头，对上了他的双眼，四目相对，魏无羨一双黑眸平静又淡漠，看过来的目光却如他大哥冬日里的刀一般，锋利又冰冷。

    ……

    魏无羨在殿内一群敌视的目光中，感受到了两道探究的视线，其中一道是金光瑤，而另一道——

    他看了过去，对上了一双仿佛能将人看穿的，幽深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