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开山之拳（1）
“是否引导灵魂？”
“对方灵魂尚未被古神之光完全侵蚀，对方灵魂品质为【绿】，是否签订魂之契约？”
“？？！”
看见这一幕，路青安不禁一愣，卓尔的属性面板上清清楚楚写着“变异体”的字眼，绝对已经变成了苍白行尸，为什么还能被签订？
早已是魔力魂力双重耗尽、又遭到剧烈爆炸气浪冲击的路青安状态非常不妙，他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的意思，第一时间躲进了最近的一条坑道。
藏身牢房中，路青安才细细思索起来：
这个叫卓尔的怪物确实有些特别，在两次接触中它不仅没有其他怪物那种癫狂的举动，还能开口说话，显然还保有部分灵智。
当时情况紧急来不及多想，现在仔细回忆起来，那家伙似乎一开始的目标就只有克洛克，看见自己时也没有泰伦眼里那种贪婪和嗜血。
或许这卓尔真是个异类，如果真能把他签订成魂之仆从绝对会是个不小的助力。
“唉！”
想到这里，路青安视线飘向技能栏中魂之契约下仅剩的两个词条，轻叹一声，心情有一点点复杂。
尽管一路走来塔亚的战斗表现都非常糟糕，甚至还有那么几次让路青安陷入了生死危机，但不可否认，多亏了塔亚的帮助他才能顽强生存到现在。
路青安不会因为塔亚是在和卓尔的战斗中死去而刻意排斥卓尔，毕竟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最终的目标，为此他并不在意自己签订的仆从前身是好是坏。
至于塔亚的遗愿，还是那句话，他会尽力完成的。
……
休息许久直到克洛克冷却结束，路青安才用恢复的魂力将他唤出，这才走出矿坑开始签订契约。
“是否与卓尔签订魂之契约？
“是！”
“正在沟通灵魂，进度：12/100……进度：63/100……99/100……”
“灵魂沟通结束，正在签订灵魂契约，进度：6/100……57/100……98/100……”
灰雾翻涌，剧烈起伏着起来！
“叮”
庞杂的记忆画面随之奔涌而来，放映起了一段短暂却精彩的人生：
名叫卓尔的少年生长在一座地处偏远的村庄里，世代打猎为生的家庭影响下，他打小就精通钻林子、摘野果、掏鸟窝的本事。
猎人老父亲悉心教导下，年仅十二三岁的他就已经拥有了独自狩猎成年鹿兽的经验，在这种人吃人的国度，在这种物质条件匮乏的偏远角落也算有了活下去的本钱。
只是天有不测风云，某天一队身穿制式铠甲的怪人突然闯进村子，打着所谓缴纳额外税金的名头干着私缴钱财的勾当。
本就不富裕的小村子，又要每家每户都要按人头缴纳税款，能承担的家庭永远只是少数……
这其中当然不包括卓尔一家，尽管家里只有父子两人，但就算砸锅卖铁都只能凑足一份税款，何况现在村子里人人自危，谁还有闲钱买别家的东西呢？
无奈之下，卓尔的父亲只能拿出这些年打猎攒下的兽皮抵债，虽然只够缴纳一人的税款，但终究是能给卓尔剩下点现钱。
是的，没钱缴纳税款的那一部分人会被直接拉走，丢进开发军团的奴隶队伍中，卓尔的父亲就这样被拽走了。
当然，也有人试图反抗压迫，可换来的只有暴力的镇压，流血事件不停上演。
这一天村子里到处都回响着哭嚎声和惨叫声，反抗的下场，不言而喻……
年幼的卓尔和村里大多数孩童一样哭的撕心裂肺，他通红的双眼里满是仇恨，但这怎么可能起的到丁点作用？
生活终归还要继续的。
自那以后，卓尔只能寄希望于开垦工作结束，父亲可以顺利归来，为此他需要更好更努力地活着！
家里的积蓄太少了，他不得不频繁进山打猎，即使是刮风下雨他都必须坚持，他也没得选择。
人啊，只有活下去才有希望。
日子一天天过去，卓尔也一天天长大，很快就十六岁了，七八年过去父亲始终却没有归来，直到又一队军团闯入村子，他心里的希望彻底被掐灭……
得走！
卓尔下意识地抄起自己吃饭的家伙，凭借着多年打猎对山路的熟悉，他抢在军团彻底包围村子前冲进了山林里。
虽然躲过了军团的抓捕，但也因此彻底失去了自己成长的家，村里那间破旧却温暖的木屋被恼火的军团畜生们付之一炬！
在山林里远远看见火光的少年指节握得发白，牙齿咬得咯吱作响！
这种无力的感觉和滔天的仇恨是那么的熟悉！
既然已经一无所有了，所以他的人生目标也只剩下了复仇！
跨上木弓，握紧匕首，完全被仇恨和愤怒冲昏头脑的少年冲回山下，可骑着骏马来去自如的军团士兵早已满载而去！！
下一次！！下一次我一定要杀光你们！！
卓尔这样嘶吼着！一遍又一遍地嘶吼着！
重归山林，自那以后他便极少下山了。
复仇心切，他开始有意识地锻炼自己，木弓的威力有限，他就开始尝试配合大石块、粗木棍、匕首狩猎大型猎物！
日复一日的高强度狩猎中，他的身形越发敏捷，力量也得到了显著提高！
每每感受到实力精进，他都会告诉自己：下一次！他一定能杀掉很多仇人！
直到某天：
在溪畔烤鱼的卓尔遇见了一名中年男人，这家伙五官硬朗、眉眼之间有着藏不住的豪气和锐利，但却……邋遢无比。
乱蓬蓬的头发卷成了鸟窝，一身脏污的衣服更是破洞无数，活脱脱一幅乞丐模样……
兴许是进山迷路饿了太久，他开口向卓尔讨要了几尾烤鱼，卓尔倒也大度，反正自己想吃随手都可以再捞，也就递了两条过去。
男人接过烤鱼自顾自就撕咬起来，本就脏污的胡子上再添了大片油渍。
一连吃下七八条烤鱼，卓尔看男人的眼神开始变得幽怨起来，自己捞的还没对方吃得快，这放在谁身上能不气呢？
只是卓尔没有注意到的是，每每他精准出手，快准狠地捞起一条肥鱼，男人都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就像是某位专家点评着选手的表现。
又啃完一条鱼，男子可能也自觉有些尴尬，开始主动跟卓尔搭话，两人就此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了起来。
得知少年举目无亲还身负血海深仇，男人咀嚼鱼肉的动作突然一顿，眼里纠结神色闪动，似乎想做出什么重大的决定。
“小子！”男人突然开口喊了一声。
卓尔白眼一翻，没好气地回过头来骂了一句：“别催！在捞了！”
男人一滞，随后神情变得古怪起来，霍然起身直接就给卓尔按回了地上。
起初卓尔还想反抗，可不管他怎么挣扎，这邋遢大叔的大手都不受丝毫影响，硬生生给他按坐在地。
“小子！听好了！就凭你现在这点本事可杀不了那帮军团的杂碎！”
“你放……放屁！”
男人开口就是一句否认，听得卓尔立刻就急眼了，激动之下他结巴的毛病又犯了。
不过任凭他怎么挣扎，抬手拽住男人的胳膊使劲摇晃都没能撼动对方分毫，这样的处境下他说的反驳言语根本没有丁点气势可言。
“小子！我问你！”男人紧盯着卓尔继续开口，表情严肃认真：“我这里有一门本事！只要学得好，不敢说你可以随便锤杀那帮杂碎，至少自保的手段就有了！你学是不学！？”
卓尔被男人突如其来的问话镇住，没来得及立刻回复。
男人两眼一眯，语气变得更加严肃起来：“这本事练起来不是一点半点的辛苦，如果只学了个皮毛或者干脆不学，我劝你还是早早绝了报仇的念想，就在这山林里老老实实过一辈子得了！”
“我学！”
卓尔终于回过神来，他眼中的仇恨火苗再度升腾而起，一字一句开口：“我要报……报仇！！你有本事就……就尽管教！”
此后的一个月里，男人开始领着卓尔一遍又一遍地打拳，从清晨打到黄昏，配合着残酷的抗击打训练，卓尔的皮肤上总是青一块紫一块，红肿擦伤更是家常便饭。
好在卓尔也是个实打实的犟种，年不过十六的男孩竟生生扛过了这种日复一日的捶打。
卓尔没有察觉到的是，有一股刚猛的拳意在他身上一点点地发芽。怒气也在这日复一日的训练中悄然积蓄，到了后半月就已经被卓尔初步掌握！
《硬化》、《鹰踏》、《开山拳·撼岳》也开始着手练习起来。
残酷训练的第三天他就能把死板的拳架打得有模有样，第十八天打出的一招一式引得男人不住点头，第三十天一拳击出已经隐有拳风呼啸！
也就在这最后一天，卓尔才得知男人传授的这一套拳法名为：开山拳！
再后来，男人不知从哪里搞来一坛酒，和卓尔痛痛快快地大醉一场之后就消失不见了。
醒酒后的卓尔陷入了短暂的迷茫，但很快就又重拾起了斗志，他就这样在山中刻苦修炼了两年，一手开山拳法已经是登堂入室。
又过了两三年，他终于又遇见了朝思暮想的军团卫兵，还不等这帮杂碎彻底包围村子，他就开始了每天夜里脑海中演练不下百次的袭杀！
冲出山林，他纵身飞跃！只一拳递出，平日里作威作福惯了的军团士兵头颅就当场炸裂开来！
屠杀！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