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你看啊,这便是真实的我
沈知航临走的时候,余果特别热情的要留对方吃饭。
今天是他和陆承安领证的日子,家里能热闹热闹,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但沈知航还要回医院,余果也能理解。
“那知航哥你等我下,很快就好,我让徐叔打包个食盒给你带上!”
说完,余果就迈着小短腿蹬蹬蹬跑向厨房,速度快到陆承安都没来得及让他慢点,就已经看不见人了。
“呵呵,小果的性格和尚舟完全相反。”
沈知航嘴角勾着笑,真期待看见他俩碰了面的场景。
会不会是那种余果在前面跑,好友在后面像个操心的老父亲一样追啊?
沈知航这么想的时候,连眉宇间都散发出几分愉悦。
陆承安看着余果消失的方向,俊美的脸上也是难以掩饰的柔和爱意。
很快,余果就提着一包东西“哼哧哼哧”往过走,“好啦!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每样都放啦!”
陆承安见小人拿了那么重的东西,顿时眉头一蹙,伸手把东西接了过去,语气有些无奈又带着宠溺:“这么重,你喊我我就会过去了。”
余果被他的温柔贴心暖的脸颊绯红,眼睛水汪汪湿漉漉的像只可怜的小猫儿。
“就像老公心疼我一样,我也会舍不得让你累到啊~”
他这副乖巧的模样落在陆承安眼底,瞬间就让他心软成一滩水,也让无法抱到自家宝贝的沈知航羡慕嫉妒恨起来。
“啧啧啧,再待下去我绝对要变柠檬精了。”
沈知航从陆承安手里接过食盒,“谢啦,小果,改天再请你们吃饭。”
余果很高兴能认识新的朋友,“好呀,我很期待!”
要不是江楠病情特殊只能家人陪护而不能外人探视,余果还真是想再去看看他呢!
沈知航离开以后,家里就剩下两口子了,徐叔也因为要出去跳广场舞而出门了。
“宝宝,去洗个手吃饭吧。”
陆承安将人牵进卫生间里面,细致的给他挤洗手液。
男人动作温柔细致,就好像他的手是什么贵重的宝物一样,生怕弄疼或者擦破哪里。
余果感觉自己现在幸福的都快要冒泡了。
他低眸看着陆承安修长漂亮的指尖,视线慢慢移到男人的手腕处。
那里戴的手表好像自两个人相遇之后就从来没摘下来。
“陆承安,那只表我看你睡觉好像都戴着,是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
余果终究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他其实在盘算着俩人都领证了,那要不要送个礼物什么的。
不过想来男人这么有钱什么都不缺,那就送一些他喜欢的有特殊意义的东西,余果就注意到了这只手表。
他这样问也是为了试探一下,如果这只表很特殊的话,那他的礼物就不能是同一种东西。
再说到钱的问题,实际上余果虽然学习不好,但空余时间会窝在家里偶尔画个同人图之类的。
上次有张图他卖了三千多元,后来用于购买新的绘画设备了,现在也还在余家,不知道有没有被扔进垃圾桶,所以也就造成他被余家赶出来的时候身上毫无分文。
可是即便他再重新画,最初的设备还是需要男人支持他一下……
谁知他的问题却让陆承安身形一顿,随后他抬眸望向她,目光幽深复杂,似乎蕴藏了许多情绪在内。
他就那么看着余果,余果也是眼巴巴回望着他,片刻后才听到男人似乎是做了个深呼吸后才缓声应答,“宝宝,我会实话实说的,但是你别怕,遇到你之后我就已经好了,你千万不要因此……害怕我,好吗?”
余果眨了眨眼睛,有些摸不清楚他的意思,但还是轻轻点点头,“嗯,陆承安,我知道了。”
男人松了口气,唇边扬起一抹释怀的微笑,“你不怕就好,这样我就放心了。”
那只手表,于他而言,并不是有特殊含义的东西。
相反,它昭示着陆承安最灰暗的过往。
他曾经历过的所有伤痛与悲哀,统统被这只手表底下的伤疤记录。
“宝宝,那我摘了,你做好准备。”
明明是一件很稀松平常甚至普通的事情,男人却仿佛用了极大的勇气才能做下去。
余果很快就意识到事情可能没他想象的那般单纯,也许……也许那只表的下面,是男人不愿意触碰的过去……
他心脏狂跳,呼吸也变得急促,不行……不能让陆承安摘下来……
“陆陆陆承安,老公!”余果猛地扑上去拉住他的衣摆,眼眶红红的,“你别摘,别摘好不好?对不起,我不该问的,别摘了……”
都怪他,明明知道陆承安的过去肯定沉重痛苦,为什么就偏偏什么都好奇,就非得问呢?
男人的喉结滚动,目露挣扎,半晌才艰涩道,“宝宝,其实你早晚都会知道的,我也应该早点告诉你的。”
可是陆承安很怕余果知道他左手腕的手表下面,是蜿蜒丑陋的刀疤,那么粗,那么长……让他可爱的宝宝被吓到怎么办?
“我、我……”余果哽咽了,泪水顺着白皙的脸庞滑落下来,“我不管,你先别摘,求你了……”
他哭泣着乞求,陆承安看得心疼,却还是狠下了心肠。
“宝宝,你看啊,这便是真实的我。”
手表腕带随着他的话音渐渐脱落,余果眼疾手快地接住,掉在手心里。
然后目光缓缓往上,直到视野尽头停留在男人左手腕上,那里盘踞着两条狰狞恐怖的疤痕,疤痕周围的皮肤呈青黑色。
一看就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然后历经长久的年月后慢慢愈合形成的。
这当初得是怎样的疼痛啊?
余果愣愣看着那里,心里钝钝的疼。
陆承安一直观察着余果的神情变化,就怕从他眼里看见一丝恶心的反应,那样他会觉得自己更加卑劣龌龊肮脏。
还好,他的小宝贝并没有嫌弃他。
他心中的巨石终于卸下,俯首吻去余果脸上的泪水,“别怕,已经过去很久了,我现在没事了。”
说完,男人将自己带有伤疤的手放下去,取过旁边的方巾手递给余果,“宝宝,你自己擦一下,我把手表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