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龙」之章 全一
战斗的尽头，会有什么呢？
肯定是什么也没有剩下的、无尽的空虚吧。
——
“……”
人偶尔也会在没有释放体内demons的前提下直接进入贤者模式，也就是所谓的究极大贤者mode——一动不动地盘腿坐在茶几上、已经成为一座静态摆件和客厅的家具完全融为一体的打坐形态辉，现在就处于这种完全放空一切的究极贤者mode之中。
“都说了这时候直接关闭评论区和弹幕是最正确的做法啊！单纯让那种家伙肆虐在互动环境里才是对粉丝体验的巨大损害吧？为什么连这种简单的事情都搞不明白啊，你和姬丝基勒的大脑容量已经退化到这种程度了吗？”
宁静……保持内心的宁静……
“完全不明白的人是桑尼你才对吧！现在关闭互动的话，不但辜负了一直支持我们还在奋战的粉丝、而且还很明显是朝那些家伙示弱的认输妥协行为吧！”
宁静……
“那你倒是说说要怎样解决比较好啊！现在直播间已经快要完全沦陷了吧！连现实都看不清的家伙就少在那里挑三拣四拉不下脸来放下那种高高在上的身段了！”
“你这家伙——”
就在怒不可遏的璃拉和露娜相互之间要再度发生争斗时，一双大手忽然之间揽住了两人的腰，分别将两人一口气拉入左右怀中制止了她们。
“打架是不行的哦？打架是不行的。”
仍然波澜不惊地闭着双眼的辉，就这样轻轻一出手便化解了两人之间的大动干戈的紧张氛围，这也是经历了足够多的惨烈战斗之后、他所从中感悟出的力量么？
“…切，那你倒是赶紧想想办法啊……”
毫无疑问被这突如其来的急袭彻底贯穿了纸一般的防御，面色羞红的桑尼就这样一边倚靠在辉的胸口一边轻声埋怨着他，很难想象到平日扯高气昂的大小姐在这种时候露出的窘态竟然是如此地可口。
“说得也是，boss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吗？”
因为辉的出手而完全冷静下来的璃拉，也将脸颊紧紧贴在辉的锁骨上亲昵地蹭着，同时也为失去理智的失态和依然不明朗的现状持续烦恼了起来。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总之还是先看看吧，大家一起的话肯定会有办法的。”
稳重地安慰着怀中的两人，就这样保持着搂住腰的状态一起走向了卧室——
看到了在电脑面前依然勉强以单口相声维持着直播内容的姬丝基勒，以及作为技术支持不断封杀涌入其中的恶意账号、将键盘敲得如同架子鼓一般噼里啪啦作响而满头大汗的露娜。
（今天在我们联动直播的时候，直播间内突然涌入了非常大量的恶意团体，不但肆意刷屏干扰正常的直播内容，下面的评论区也完全沦陷充斥着无关的消息……很明显是同行干得好事，但是这次的规模实在是太大了，已经快要到极限了啊boss～）
一边从璃拉的唇语之中得知了目前的现况，一边在空闲的主机上观察起目前的战况，本来这种事情并不能够打扰到辉心中的安宁，只是现在自己的爱人正为此陷入了十足的苦恼之中，那便不能再让自己的心安宁下去一丝一毫了。
（单纯的恶意程序攻击的话你们应该很好解决吧……莫非现在作乱的账号都是真人吗？）
（不愧是你啊辉，和你猜想的一样、现在直播间内80的账号就是由正在发布无意义内容的那群家伙手动控制的，如果将整个互动区域全部封杀的话确实会影响到正常粉丝没错……但是现在我们……应该只能这么做。）
桑尼说得确实没错，很显然现在让损失最小化的手段就是这样，只是……
这样实在是不够解气。
迅速以虚拟认证注册好新账号之后，坐在屏幕前的辉看了看仍然还在苦战不能有一丝松懈的姬丝基勒和露娜，又看了看将期望的目光完全投射在自己身上的璃拉和桑尼，只是轻轻地用唇语向她们询问到：
（可以让我稍微乱来一下吗？）
在得到了非常明确的肯定答案之后，辉只是闭上双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双手放在了键盘之上。
「看来自己还是，无法从其中逃离啊。」
下定了最后觉悟的辉，再次睁开双眼之后瞳孔中却已经散发出了和平时完全不同的肃杀之气、就连面貌都仿佛变成了另一位不可名状的存在一般令人感到颤栗，就这样让手指飞速地在键盘上舞动着，在评论区之中敲出了他在连接次元互联网的第一句评论：
user name ：ag-lyt001
“敢这么和我说话，你的妈是批发的？”
不仅仅是亲眼看着他敲出这句话的璃拉和桑尼、不仅仅是目睹了这条新消息出现在评论区的姬丝基勒和露娜，整个直播间、整个连接次元的互联网仿佛都因为遭受到这句评论的诞生时所蕴含着的滔天恶意而完全停机了。
无比热闹的直播间，因为这短短的一句话而完全安静了下来。
而似乎早就预料到会发生这种事情的辉，只是保持着现在那令人感到寒毛直立的恐怖面部表情，精准地艾特出在评论区散布无意义内容的一个又一个账号，然后毫无保留地向它们倾泻着自己在原本世界的互联网生活环境中的毕生所学。
“（—自 主 内 容 规 制—）你的（———自 主 内 容 规 制———），我（——自 主 内 容 规 制——），（————自 主 内 容 规 制————）你全家，（——自 主 内 容 规 制——）。”
“〇〇〇〇〇〇〇的〇〇〇〇，被我〇〇〇〇〇〇，你〇〇〇〇〇不知道？〇〇〇〇你〇〇〇〇，〇〇的东西怎么不〇〇〇〇〇〇〇〇〇〇〇羊水，原来是〇〇〇〇〇〇〇。”
“一条（共 同 文 明 用 语），给你（维 护 网 络 环 境）说不明白话，一天到晚（共 同 文 明 用 语），（共 同 文 明 用 语，维 护 网 络 环 境）的时候怎么不（维 护 网 络 环 境），是（共 同 文 明 用 语，维 护 网 络 环 境）吗？”
“（素 质 是 人 类 进 步 的 一 大 步），（文 明 上 网 始 于 你 我 ，相 互 尊 重 共 筑 美 好），难逃（网 络 文 明 人 人 有 责 ，共 建 绿 色 网 络 环 境）的东西。”
“（已屏蔽）的时候（已屏蔽），疯狂（已屏蔽），我是（已屏蔽），就你（已屏蔽），（已屏蔽）的（已屏蔽），愉悦（已屏蔽），在（已屏蔽）就是（已屏蔽），纯纯的（已屏蔽）。”
手指在键盘上舞动的速度已经超越了露娜封杀违规账号的速度，句子的遣词其狠毒程度甚至已经超过了一般人所能够承受的心理极限，被点到的账户无论怎样都完全不能再做出任何同等有力的反驳，就算是能够将心底最后一丝坚强都压榨出来做出薄弱而无力的回击、也会立刻遭受到就连佛陀也会留下血泪程度的狠毒文字无比令人窒息的恶毒诅咒……
一时之间，以一人之力如入无人之境一般力压群敌、癫狂屠戮，不论是地狱中的收割者还是活生生的恶魔都无法与此时的他相提并论，以一柄柄语言铸就的重锤通过网络回路传递砸向真实的心灵，造成一道道最无形而又最残忍痛苦的伤害。
这就是他的家乡的社交网络具有的独特锻炼方式，从太谷流传下来的饱含文化底蕴的基因更是让辉在此刻彻彻底底回忆起了键道那万古长夜的修炼所铸就出的功法！
「毅」之道，起！
「抗」之道，起！
「孙」之道，起！
千古互联网的智慧、万家键道手的心血，于此完全绽放！
于姬丝基勒和露娜完全不可置信的眼神之中，原本那温柔而坚强的少年形象几近完全破碎后、又强迫自己主动将其重建并且填补上一个崭新的不愿意直视的侧面，另一种形式心灵创伤深深地刻印在了两人的心里。
就在这迅如疾风一般舞动着的手指与按键之中！
已经开始不断安静下来的直播间，就是这份力量对世人来说到底意味着何种程度强大的最好体现，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挡、没有任何人能够幸免于难，这就是仅仅一个人所具有的力量，这就是璃拉和桑尼眼中如同神明一样的他所具有的力量！
「龙」的最终奥义、倾泄于此！
……
“住手啊boss直播已经结束了！捣乱的家伙已经全部停止发言注销账号退网了真的已经可以了！为什么boss居然能这么恐怖啊真的好可怕啊快帮忙让他停下来啊璃拉！”
“你在说什么啊姬丝基勒，这完全是个绝佳的好机会啊！只要boss接着输出的话那群家伙应该会完全后悔出生在这个世上和我们作对吧！真是活该啊全部被boss送去地狱一辈子也抬不起头来吧哈哈哈！”
整整持续了三小时的联动直播，从最初的20分钟出现问题进入单口相声环节，再到迷之账号发布那句打开深渊之门的最初评论开始算起，整整有两个半小时的时间让互动区域陷入了完完全全的单方面屠杀中，根本没有人在意直播内容、而是被迫不断地接受来自深渊的诅咒完全剖开灵魂一半的痛苦洗礼，却又被着想知道这无尽痛苦的深渊到底有没有尽头的该死好奇心所驱使、强迫灵魂受到酷刑来持续阅读着地狱的文字，意志脆弱者已经当场昏厥、意志坚定者也会在仓皇逃离之后难以拜托被梦魇缠身的命运而陷入长久的痛苦不能自拔……最终结果就是：
直播结束、直播间关闭之后姬丝基勒和璃拉的共用账号累计流失掉了1w名粉丝。
并且辉的账号被审核系统最终判决封禁了2个纪元，就连登陆设备的识别码都被彻底屏蔽了。
“这下真完蛋了啊………”
面如死灰的姬丝基勒，却不知道接下来还有更加恐怖的事情在等待着他们。
随着无比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在打开房门的璃拉面前是：心情看起来极端生气的小夜……穿着治安官制服的「s-force 乱破小夜丸」以及无穷无尽的智能治安警督机器人。
“我们收到报案通知…有极端破坏网络环境的恐怖分子在持续活跃、已经出现了复数新确诊严重精神症状的被害者……是那个混账他干的好事吧？”
“没没没没没没没没有哦？boss他他他不在这里的。”
“——芜！就你这〇样还敢和我嘴硬？你的m4掉啦！”
“…准备控制目标逮捕！”
——
因为没有确切的直接原因证据，再加上各个方面出现的小小操作手法，最终某人只是获得了赛博案底、单人间拘留3日游和站在刻度墙前举着姓名板的高清三面照共9张，仅此而已。
只不过他所引发的深渊，可不是仅仅程度的东西而已——
即使连接次元开始极端加强对互联网不文明用语的严格管制，仍然有着层出不穷的模仿者想要复刻出username：ag-lyt001这位传奇互联网使用者所表现出的深厚文学功底蕴含的破坏力，乐此不疲地将连接次元的互联网文明素质质量一次又一次地不断向更低的标准磅礴发展。
而在继发的互联网深渊化热潮当中，首当其冲收到影响的便是姬丝基勒和璃拉以及麻烦桑尼的合并账号，接着被无数人当做是圣地巡礼的赛博梵蒂冈、她们的账号再次整整涨高了20w名粉丝的数额，除了直播期间的互动区完全群魔乱舞化、颇有一番和那名少年家乡相同的风味在其中，而嗅到机缘的姬丝基勒她们更是把握好这次黑红的机会狠抓直播内容质量吸引转化粉丝基本盘，加上有意无意地侧面透露被镇压在赛博千年封印之中的赛博恶魔和她们之间的关系，成功地成为了网络用户公认的连接次元深渊网络大主教、再也无人敢尝试用同样的方式解除那位深渊之龙的封印——
只是久违地过了键盘瘾的辉自然不想就这样简单地罢休，最终还是在小夜莱娜以及双子她们连哄带劝的联合攻势之下无奈妥协，以另一个新注册的乱码账号在无人问津的个人介绍页留下了一条神秘的网页单向链之后就此注销。
而那条单向链在被其他有心人无意中发现之后广泛传播，最终成为了深渊网络的唯一圣堂、供后世日日朝拜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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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有着奇特压迫力表情的黑白熊猫人图像。
“我一拳打开了天化身为龙，全世界的表情只剩下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