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荒野求生（8）
晚上10:20，赵子昂生拉硬拽地拽着张申陪他一起去了厕所。
他说这是他第一次在夜间的荒野上上厕所，他害怕。
等他们上完厕所回来，时间也差不多快到了他们俩换班的时候了。
“你们几个不值班的先下去再睡会儿吧，明天白天还得训练呢，待会儿换班的时候我用电话机叫你们。”陆仁贾向他们示意放在桌上的一部已经褪色了的电话机。
“咦？白天的时候光顾着看电台了，这玩意儿咋用的？”赵子昂伸手摸了摸电话机。
“这是【中央壁垒】那边淘汰下来的产物，叫台式电话，这种东西据说是年代很久远的东西了。在地下宿舍里，你们每个人的床头都安装的有个传呼器，只需要用这台电话打到你们那边对应的接口，就能把你们叫醒换班。”
“高级啊！这玩意儿咋用的？”赵子昂对这台电话来了兴趣。
“只需要把上面的听筒拿起来，然后拨出对应的号码就可以了。因为它走的是地线，所以只要线路没被破坏，可以都随时接通。不过也恰恰是因为它走的是地线，它能联系的距离也受限严重。这东西只能通过固定线路才能实行通话，而外界线路的铺设又比较困难，所以目前只能在哨卡内部使用，并不能与外界进行通话。”
“真高级啊，回头咱们也在家整一个，这样跟爷爷奶奶联系就方便了。”这话是他对付冰洋和周一航说的。
“之前就听说壁垒里已经在铺设电话线了，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能普及开了。”陆仁贾说道。
“嘿嘿，那可太好了。要是线路铺好了，以后在军营里也能跟爷爷奶奶打电话了。”
“行了，到点了，你们换班吧。不用值班的可以去休息了，轮到其他人换班的时候我会打电话叫你们的。”
此时的时间已经到了夜里11点。
值班的人换成了赵子昂和张申，其余的人回到了地下宿舍。
回到宿舍后，没一会儿呼噜声就从其他人的床铺上传了过来，付冰洋平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
他又失眠了。
最近几天做的噩梦一直困扰着他。
平日里做梦都是梦醒了就会忘，但是最近几天做的噩梦却一直萦绕在脑子里，怎么都忘不掉。每次一到睡觉的时候，脑子就会自动回放梦里的内容。
被父母抛弃时的痛苦、失去亲人时的悲愤、被绝望笼罩时的恐惧、濒临死亡时的悔恨，种种情绪就像一座座大山压在他的心头，压得人难受。
“叮铃铃……”刺耳的铃声拉回了付冰洋的思绪。
原来他已经躺床上胡思乱想了三个小时了。
“正一，起床了，到咱们去换班了。”他摇醒了还在熟睡的贾正一。
“唔，这么快……”这小子显然还没睡醒。
从床上爬起来穿好衣服，他们上了二楼。
不得不说地下宿舍的保温做得就是好，在走出暗道的一瞬间，身体就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呼气时吐出阵阵白汽。
和赵子昂做了交接，他站在了赵子昂执勤的位置上。
探照灯把外面照得如同白天。
“你们两个困不困？用不用我拿瓶辣椒水给你们？”陆仁贾从箱子里又掏出两瓶辣椒水。
“不用了，不用了。”想到李岩他们三个被辣椒水辣到时的场景，付冰洋和贾正一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如果困了的话不要强撑，喝点这东西提提神是很有必要的，防止你们执勤的时候因为犯困而疏忽了外界的情况。”陆仁贾把辣椒水又放回了箱子里，看样子他做了很多这东西。
“队长，你做了很多这东西吗？”付冰洋开始找话题，因为他是真的开始打瞌睡了。
“嗯，囤积的有一批货，因为有蜡封，而且现在又是冬天，根本不用担心它变质。”
“就没有……其他的什么能提神的东西吗？”
“有啊，我当时做的还有另外一批东西，叫‘柠檬水’，不过它的作用不如辣椒水来的直接。而且因为原材料比较少，做出来的也不多。”
“给我试试这个‘柠檬水’可以吗？”
“我找找哈，这个放的时间有点久了，估计被压在下面了。”陆仁贾开始翻箱倒柜，“找到了，看样子还没有变质，喏，你尝尝吧。”
付冰洋拧开瓶盖，并没有第一时间直接喝下去，而是浅浅的闻了一下。
闻起来并没有什么刺鼻难闻的味道，反而味道很清新，闻起来甚至还是甜甜的。
付冰洋将信将疑地喝了一小口。
入口以后，他就后悔了，他不该嘴贱去问的。
他发誓，他这辈子没喝过这么酸的东西。
他没吃过柠檬，不知道柠檬是什么味道。但是那种酸进了嘴里，就好像一个还没熟的大李子一口咬住了他的舌头，然后他咽又咽不下去，只能任由它在嘴里不停地打转，让酸度在口腔里尽情释放。
一口这玩意儿喝下去，不只是牙被酸倒了，感觉下巴都好像是脱臼了一样。
付冰洋好不容易把那口柠檬水咽下去了，嘴里的哈喇子就像决堤了一样，不停地往外流：“队长，这玩意儿，有点酸度，有点酸度……”
“有用吗？我感觉这东西的作用远不如辣椒水，要不你再试试辣椒水，这东西的存货有很多。”和大部分研究出自己新品菜系的厨师一样，陆仁贾也不停地向付冰洋推荐他研究出来的产物。
“有用……有用……不用再试了……”付冰洋的嘴巴还没恢复正常，还在不停地往外流哈喇子。
“行吧，你要是还觉得困就给我说，我拿辣椒水给你。”付冰洋拒绝了自己的辣椒水，陆仁贾有些失望。
“嗯……”付冰洋摆了摆手，他可不敢再轻易尝试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了。
谁能想到做饭这么好吃的个人，怎么还能捣鼓出这么惨绝人寰的东西呢？
——他每天守岗执勤的时候，不能脑子里想着的都是怎么捣鼓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吧？
——这厨子，是正经厨子吗？
现在时间是1:35。
外面明亮如昼，唯有挂在墙上的钟表和外界死寂的环境才能证明——这是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