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再升堂
胤礽控制住自己的激动，平静了一下心神，客气地问道：“一别几年，先生可好？”
“多谢太子爷挂怀，草民一切都好，只是太子爷如今却有些不大好了。”
哦，不会吧？刚一见面就说自己有些不大好了，这话咋说的呢？胤礽愣了一下，苦笑着道：“先生此话怎讲？”
“太子爷已经入局，却始终还想着出局，终究难逃一败。”高羽寒脸色一肃，看着胤礽的双眼，认真地说道。
入局？出局？胤礽心头猛地一震，心潮澎湃，一时间许多往事全都涌上心头，整个人都傻了。良久之后，平静下来的胤礽站了起来，对着高羽寒躬身一拜道：“请先生教我。”
“走下去！”高羽寒眼中精光一闪而过。
“走下去？”胤礽念叨着这三个字，人在屋中来回地踱着步，思索了良久，突然间想起了前世看那部电视剧时所记住的一句名言，不由地脱口而出：“争是不争，不争是争！”
“呵呵，看来太子爷已经明白该怎么做了，草民该告辞了。”
“慢！先生可知我等候先生已是多时，先生既来了，怎能就这么走了？”胤礽有些急了。
“草民不走也成，不过太子爷得应了草民一件事。”高羽寒微微一笑道。
“先生请讲，我无不遵从。”胤礽手下不缺人，缺的是人才，尤其是像高羽寒这等能把控全局的大才，这会儿别说是一件事，就算是百件、千件也都会立刻答应下来。
“他日太子爷功成之时，须允草民退隐林下。”
哦，这话听起来怎么那么耳熟？莫非将自己也当成了卸磨杀驴的货色了？胤礽一向自认开明，这会儿听高羽寒提出功成身退，心里头倒有些不痛快，可也知道这年月卸磨杀驴的事儿实在是太多了，也没法解释，只好点着头道：“行，我允了。”
“谢太子爷！”高羽寒很正式地行了个礼表示谢意，搞得胤礽哭笑不得，没奈何也只好随他了，心里头却想着这事儿还早着呢，万事到时再说吧，眼下这个难题还摆着呢。
胤礽沉吟了一下，将眼下的难题道了出来，高羽寒听完之后，微微一笑道：“此事易尔……”
陈江失踪，随从全部被杀，身为地头蛇的那一众大小官员们个个惶恐不安，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在向京城里那些个幕后黑手们告急的同时，派出了大量的人手去侦破此案，试图找到失踪的陈江，当然忙活了数日也没有找到任何的线索。
这帮人又不傻，自然有人怀疑是胤礽出的手，不过却没有人敢到驿站去搜查，河道总督鄂桑、漕运总督董琪都曾亲自出面想到胤礽那儿探个口风，不过全都吃了闭门羹。
太子爷病了，不见客。
胤礽这一病就是四、五天，可把那些官员给急坏了。大家的任所大多都在外地，大老远地赶来迎接太子钦差，原本想着也就两、三日就能完事儿，糊弄完胤礽，大家还急着赶回任上捞钱去呢。
不过就算他们再急也没用，太子爷一天不发话，大家就一天不能离开淮安。这些官员碰头会开了无数次，啥办法都想了，却没有一招能奏效地。不得已，大家也只能耐心地等待胤礽的康复了。
七天后，等得不耐烦的大小官员们总算盼到了消息。胤礽次日一早要在河道衙门正式会见各路官员。大家提着的心算是落了下来，各自急急忙忙地建立攻守同盟，就等着胤礽升堂之后，搞点儿花样好让胤礽难受了。
……
初冬的阳光谈不上明媚，软绵绵地照在身上，好歹能给人些许温暖。河道衙门里的那些官员们一边享受着冬日的阳光，一边闲聊着，就等着胤礽露面。然后给胤礽上堂“团结就是力量”的政治课，大家就可以回任上继续逍遥了。可左等右等，日头都已经升得老高了，也没见胤礽的大驾光临，这可把这些官员都给急坏了，正以为被胤礽放了鸽子的时候，胤礽来了，带着三百多名侍卫，乘着八台大轿。浩浩荡荡地来到了河道衙门口。
胤礽是太子，也是钦差，大家再怎么不满也不敢摆在脸上。还得恭恭敬敬地行大礼参见。礼是行了，可却没等到胤礽的回应，甚至连免礼之类的话都没听到，听到的却是胤礽的一声大喝：“升堂！”
升堂？升哪门子堂？大家还没反应过来呢，那群亲卫就依次排开，占领了河道衙门的大堂，反倒将河道衙门里原本肃立着的卫兵和衙役之类的人物统统赶出了门外。没等那些官员明白过来。胤礽已经端坐在大堂之上，拍响了惊堂木，众官员被那声重重的“啪”声吓了一大跳，连忙各自起身，站在台下，一个个脸上都满是疑惑，闹不明白胤礽究竟在唱哪出戏。
此时河道总督鄂桑凑上前去，满脸堆笑地寒暄道：“恭喜太子爷身体康复，太子爷您这是……”
这老家伙憋不住了吧？都这会儿了还笑，呆会儿有你哭地时候！胤礽板着脸，严肃地说道：“孤奉旨查办河工、漕运之事。若是有人不但贪污受贿，还亏空库银，依鄂大人看，孤该如何处置啊？”
“啊？这个，这个……”鄂桑脸上的汗刷地就涌了出来，面色憋得通红，口中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下头那些官员顿时像被捅了窝地马蜂似的，嗡嗡声大作，脸上皆有不安之色。
自恃有大阿哥撑腰，再加上早已跟一众官员们串通好了，此时董琪也不怎么害怕胤礽的威胁，再说他也不相信胤礽能在短时间内查出什么有用的证据，壮着胆子上前道：“太子爷，事关重大，开不得玩笑，还请您慎重。”
胤礽冷冷地看着董琪，一声不吭，可脸上的寒意却盛得紧，董琪毕竟还是有些心虚，这会儿吃不住劲了，讪笑着退了下去。一众官员眼看着为首的两位总督都吃了憋，那脸上的表情丰富得简直可以开染坊了。
胤礽冷着脸环视了一下众官员，突然开口问道：“哪个是崔士友？站出来让孤瞧瞧。”
“卑职山南道台崔士友见过王爷。”崔士友满脸疑惑地出列行礼。
胤礽冷冷地看着他，也不说话，直看得崔士友毛骨悚然，心头发虚，却又不明白胤礽究竟想干啥，额头上地汗水如同涌泉般冒了出来，当着胤礽的面又不好拿出绢子来擦，只得任由汗水流淌而下，整个人狼狈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