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清官

    张伯行通过大量的走访调查，他首先发现赵志远手下的船员有不少都是福建人，却改名换姓冒用上海的籍贯。而且赵家的船队不仅是在上海有牌照，在其他地方也都领有牌照，这让他暗自惊心，海贸船队的管理竟然混乱到了如此地步。

    随着进一步的调查，他发现这种情况并非赵家独有，其他几家海贸船队也都是如此。更让他意外的是这赵志远竟然与阿灵阿有来往，其弟居然是阿灵的女婿。

    有人不慎透露出，这赵志远曾经与阿灵阿联手用战船倒卖了大量的稻米，而赵家似乎与海贼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赵志远哪里知道有人在暗地里调查他，他花费了几天的时间详细地询问了回来的船员之后，已然摸清了抢劫船队的海盗底细，急匆匆的赶往玉春园。

    “太子爷，这股海盗的来历身份已然查明。头目叫郑青书，原本一直盘踞在济州岛一带，有二十多艘大小海船，船员人数大约在八百左右。据回来的船员说，船上竟然还有不少的大炮……”

    胤礽听完赵志远的汇报之后，也不由暗暗心惊。这股海盗的实力不容小觑，同时也惊讶这赵志远为何了解的如此详细。

    “你和这郑青书有过来往？你为何了解的那么清楚？”

    “我跟他能有什么来往？太子爷有所不知，十年前我跟他曾经交过手，那时候他还没有这么大的实力，最后是两败俱伤，谁也没讨到好收场。”

    听到赵志远如此说，胤礽不由好奇起来。

    “你们出海还带着火器？”

    赵志远心知说秃噜了嘴，连忙解释道：“朝廷虽然对海贸船队携带武器有规定，但大家心里都清楚，出海不带火器那基本上是送羊入虎口，任由海盗抢劫。大的火炮朝廷管的严，不好弄也根本不敢弄，小的火炮和火铳之类的还是都有装备的。基本上是出港后搬出来，回港前收起来。各级官员也都是清楚的，不过是装作不知罢了！”

    胤礽想了想也觉得确实有道理，如今海盗纵横，没点自卫能力，如何敢出海？出海是为了挣钱，又不是为了去送命的。

    “你们常年出海与海盗交手的机会很多吗？”胤礽好奇的问道。

    “那倒是不多，一般海上的海盗也是有规矩的，像郑青书之流毕竟是少数，不管是去日本还是下南洋，虽然海盗众多，但只要交了过路费，基本上可以保证安然无事，若是船队在谁的地盘上出了事，那些海盗甚至要负责赔偿损失的。”

    听了赵志远的话胤礽有些无语，这海盗当的有点意思，于是继续问道：“那这保费，不是，这过路费应该不少吧？为何会出现此种情况呢？”

    “这一路交下来基本上要占到货款的两成左右，而且那些海盗可精明着呢，毕竟干的不是一锤子买卖，服务自然也就好的多。另外他们的粮食也是依靠海贸船队输送，所以大家也都比较和气，不会发生什么太大的冲突。”

    难怪朝廷年年剿匪，这海盗却是永远也清理不干净，原来根子在这上面。

    “那个郑青书这次明显捞过界了，难道东海的海盗们就不管？”

    赵志远长叹了口气说道：“这货精明的很，他下手抢劫的地方离海岸线非常的近，不属于任何海盗的地盘。有道是强龙不压地头蛇，他也怕引起公愤。”

    就凭这份心计，估计水师很难抓到他。胤礽沉吟了片刻问道：“你估计他们此番得手后会逃往何处？”

    “嗯，这就不好说了。现在这个时节去日本下南洋都很方便，很难判断。”

    ……

    张伯行经过几天的明察暗访，海盗的事情没查出一点眉目。反倒是赵志远和阿灵阿干的那点事情，被他查出了端倪。虽然只是只字片语，他大概可以断定应该是确有其事。

    阿灵阿从出任山西巡抚起，就一直是清理亏空的模范，到两江任上之后又是积极的清理亏空，刚到任便一口气罢免了江苏整个高层的汉族官员。他原本以为这个阿灵阿是个清官，眼里揉不得沙子。虽然跋扈了些，可看在同是清官的份上，能忍也便忍了。

    可是万万没想到，这个阿灵阿明面上大张旗鼓地惩治贪官污吏，背地里竟是这般龌龊，竟然也干着官商勾结，贪污受贿的肮脏事。

    这个发现让张伯行极为愤怒，不过他并没有贸然行动，他心里清楚的很，事情的关键只能从赵志远身上着手。

    面对赵志远他更是不敢妄动，毕竟他的女儿是太子爷的庶妃，而且赵志远和太子的关系也十分紧密。万一引得太子插手进来，仅仅凭他一个巡抚是很难抗衡的。

    到底该怎么办呢？张伯行此时犯了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