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好生之德
被姜灵瑶一句话整无语的云霆渐渐放下心来，再一细想那陈年旧事，心中不由嗤笑。
那时候的他不过九岁，跟着一群年纪比他大的堂哥们去草原游玩，同行的还有几个公府、侯府之女。
其中便有姜灵瑶的几个堂姐，当然，这不重要。
当时周希柠是作为他的未婚妻，才有资格一同游玩，可她明明身份最低，却还难掩高傲与轻蔑。
那时候的小云霆还不能清晰读懂这些感受，但随着年纪增长，尤其在他登基之后，周希柠前倨后恭的反差表现，真是想装聋作哑都难。
云霆其实也能理解这种行为，毕竟爱慕虚荣乃是人之劣根，不过这种事发生在自己身上，那可就另当别论了。
或许是宁静的黑夜让云霆放松了心神，又或许是心中的冷嗤实在掩藏不住，云霆回答时不免也带出了几分：
“那你也应该听说了，当时一起去的还有朕的几个堂哥。”
姜灵瑶没当即反应过来这话的意思，不过她是谁啊，看宫斗戏看了一百年的！
“啊！难道说……哎哟，可怜见的，表哥你的未婚妻竟然心里想着别人啊！”
云霆：……这特么都什么话？真想掀了被子和她打一架！
由于云霆的沉默，姜灵瑶后知后觉自己的话揭人伤疤了，于是她立刻弥补道：
“哎呀表哥，如今你可是皇帝，谁敢不爱慕你是吧？不爱慕也没关系，直接抢进宫来，做表妹的肯定帮你好好调教，保管——啊，干嘛？！”
云霆终于还是忍不住掀了被子，翻身一下压在姜灵瑶身上。
“你说干嘛？你再多说一句，朕叫你……”
云霆哑声了，因为他眼见着姜灵瑶的神情从惊讶一下子变成了惊喜，一脸“你来啊，你来啊”的任君采撷模样。
就很……勾人。
云霆狠狠闭了闭眼，又一下翻身，平躺，拉好被子。
“总之你闭嘴。”
姜灵瑶心说：你让闭嘴我就闭嘴，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表哥别这样嘛，睡不着就是要聊天啊。”
云霆压根不理她。
姜灵瑶也不在意，继续嘀嘀咕咕：“其实也能理解啦，那时候谁能想到你会坐上九五之尊的位置啊？人家周妹妹向往更好的生活也是人之常情嘛，再说了，现在不是都怀孕了吗？额……”
说到这里，姜灵瑶忽然想起来，这不知男女的一胎，怕是要在明天没了……啊这。
姜灵瑶忽然没声了，云霆倒是好奇了，他侧头看了一眼，没忍住好奇心，问：“怎么了？”
这一刻，云霆心里想的是：莫非这便宜表妹已经做好了计划，要把周婕妤这一胎给……到时候他要多愤怒才合理呢？
这倒不是云霆心狠到能够虎毒食子，主要是：一个他不喜欢的女人通过药物（合欢香）怀上了他的孩子，这孩子还能直接威胁到他的生命，不亲自动手都是他云霆有好生之德。
黑暗中，姜灵瑶哪知道云霆心里想什么，她肯定不能说实话啊，只能转移话题。
“啊，我就想起来，周妹妹也没侍寝几次啊，这也太好孕了吧……表哥，不然咱们今晚还是努力努力……”
姜灵瑶一边说，一边侧身挨近云霆，声音越来越软，小手也悄咪咪从被子里摸了过去。
云霆一把抓住那双细腻柔软的登徒之手，按在身侧，轻咳一声：“表妹，做人要言而有信，你之前可是信誓旦旦说了睡素的。”
姜灵瑶靠过去，下巴搁在云霆颈侧，殷红的唇瓣啄吻了两下云霆的下颌，不情不愿道：“哎，好吧。”
云霆安心了，睡意也在无声中酝酿。
姜灵瑶却没那么容易睡着，酝酿了好一会儿，在云霆已经半睡的时候，她又突然说起话来：
“表哥，你要是没当上皇帝，这会儿是不是……嗯，就会被那谁戴绿帽啊？”
？？？！！！
云霆一下子就清醒了。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胡话？”
这咬牙切齿的声音，姜灵瑶无声咧开嘴，笑开了花。
云霆愣是被这句话给折腾到做噩梦……倒也没梦见什么戴绿帽，而是梦见自己被牢牢束缚住，怎么挣扎都挣不开。
翌日醒来，云霆才发现自己被一条被子紧紧裹着，像是个春卷。
云霆很清楚自己睡觉不会乱动，这只可能是姜某人趁他睡沉了偷摸干的。
而罪魁祸首姜灵瑶，睡的正香。
费了一番力气从被子里解脱出来，云霆伸手开始摇晃姜灵瑶，把他裹成春卷是吧？那他回敬一个扰人清梦好了。
姜灵瑶一向睡得晚，自然也就早起不了，这会儿被摇晃来摇晃去的，整个梦里也像是坐在摇摇椅上。
别说，还挺惬意，回头就叫如梦给她整一个摇摇椅——做着清醒梦的姜灵瑶如是想。
而摇了好一会儿的云霆：……怎么还不醒？她是猪吗？这样都睡得着？
没办法，天色也不早了，云霆只好含恨收手，洗漱去了。
等到姜灵瑶被如梦喊醒，已经是辰时四刻（早上八点整），不醒不行啊，外头德妃、岳妃、周婕妤等人已经来了。
如梦因为知道偏厅之后会发生什么，生怕出意外，只得把姜灵瑶叫起来。
姜灵瑶……睁眼第一句就是：“如梦，一会儿去定做一把摇摇椅，不，两把，都放到书房里去。”
如梦：“是。主子，外头人已经来齐了。”
“啧，起这么早，独守空闺就是睡得香啊。”
清晰听见这句感慨的如梦：……别个起得早是睡得香还是睡不着，就很难评。
麻利儿地洗漱完，用过早膳，姜灵瑶闪亮登场——
只见她身穿正红绣暗金色云纹的凤袍，手腕上是梨花白的和田玉平安镯，颈间是一串圆润饱满的粉珍珠项链，耳下坠着光润硕大的东珠，发间的红玉牡丹熠熠生辉。
大家都是消息灵通的人，早就听说，昨天陛下赏赐了皇后一套红玉首饰，如今一看姜灵瑶头上的红玉牡丹，顿时冒起了酸水。
尤其是周婕妤，作为后宫里第一个怀孕的妃嫔，她不仅没等来陛下的看望关怀，也没等来任何赏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