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大智若愚
除了云霆,就没其他人为珍妃说话。
而云霆的话在太后面前也丝毫不管用,珍妃便被顺理成章地禁足了一个月。
哦,还要加上之前姜灵瑶罚她抄写宫规一百遍的惩罚。
这一个早上,珍妃就喜提禁足、罚抄两份大礼!
而等到众人散场,太后听了清蓉事无巨细地禀报后,咂摸出了几分不对味来。
“清蓉,哀家这个堂侄女,你接触的时间多,说说看,今儿这一出,她是误打误撞呢,还是大智若愚呢?”
清蓉温顺地躬身:“奴婢瞧着,怕是天时、地利、人和,误打误撞罢了。”
太后轻笑一声:“也是,岳贵妃、文贤妃、陆德妃、珍妃四人,本就是面和心不和,偏偏珍妃还最为受宠,平时也粗枝大叶爱炫耀,几乎满宫嫔妃都得罪了个遍,这一回,也是赶巧了。”
清蓉垂着眉眼,这种点评嫔妃的话,她向来是不敢接的。
一旁的清芷经常跟着太后出入明德殿,倒是越发瞧不上眼这后宫嫔妃争斗,此时便笑盈盈接过太后的话。
“岳贵妃、陆德妃亲口指认,文贤妃亲口盖棺定论,皇后娘娘几句话,就叫珍妃明面上多了三个大敌,若说都是运气……”
这话的意思,倒像是在反驳清蓉方才的“误打误撞”。
太后也不由沉思起来,这要真是碰巧,姜灵瑶的运气也未免太好。
清蓉轻声为自己辩解:“奴婢瞧着,皇后娘娘虽有几分小聪明,会借太后娘娘的势来压人,但也不是很聪明,不然一开始的时候,明明就可以直接罚珍妃禁足半年的。”
“不错,禁足半年这样的机会都能放任溜走,果真是不太聪明,也就是有几分运气罢了。”
太后微皱的眉头舒展开来,心想自己之前也特地观察过姜灵瑶,确实透着一股傻气。
清芷目露犹疑,依然觉得运气好这个理由根本说不通。
但太后显然不想再提这件事,清芷便也没再说。
事实上,不只太后觉得不对味。
请安结束后,众嫔妃自然是坐上步辇各回各宫。
而这段不长不短的路程,也足够她们复盘今天早上发生的一切了。
而这一复盘,就叫人咂摸出不对劲来了啊——
今天发生的一切,众嫔妃就好像是皇后的傀儡,在皇后简简单单的话语里上演了一出活生生的木偶戏!
不想其他,光想想今天皇后的战绩……
众嫔妃都警醒起来:这个皇后,似乎不傻啊!
可或许是刻板印象太过深刻,又或许是侥幸心理作怪,绝大多数人得出了真相却又很快如太后一样推翻。
当然,如岳贵妃这般的,即便觉得皇后是个运气极好的绣花枕头,也提高了警惕,毕竟运气这种东西,最难捉摸。
如文贤妃这般的,秉持着“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原则,不管皇后傻不傻,都当她是聪明人来对付。
而被人琢磨的姜灵瑶,非常应景地打了好几个喷嚏。
风荷顿时担心起来:“娘娘,您不会是着凉了吧?奴婢宣太医来看看。”
“不用,估计是有人在背后说本宫坏话呢!”
姜灵瑶揉揉鼻子,心说自己今天“大显神威”,怕是有人要怀疑她的“傻白甜”人设了。
但讲真的,姜灵瑶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啊!
她就是在合适的时间说了合适的话,没想到就这么轻轻松松地把岳、文、陆、周四人岌岌可危的小团体给拆散了。
不仅拆散了,还让珍妃体验了一把三人成虎、孤立无援的感觉。
只是……这实非姜灵瑶本意啊!
珍妃禁足,就不用请安,不请安,姜灵瑶还怎么看戏?
而且,姜灵瑶可没忘记,珍妃是害死傻白甜的幕后凶手,她还得报仇呢。
偏偏现在她没有宫权插手别宫的事务,珍妃还禁足躲起来了……
不过这不打紧,反正她现在是皇后了,姓周的躲得了初一,也躲不过十五,迟早恁死她!
嗯,至于被人发现不傻……虽然不能体验扮猪吃老虎的快乐,但堂堂正正杀过去的感觉也很爽啊。
巳时末,姜灵瑶回到了未央宫。
风荷亲自去准备供奉观音像的香案等物了,香蕊便候在了一旁。
“娘娘,您还没见全乎未央宫的奴婢吧?这会儿可准许他们过来请个安、磕个头?”
姜灵瑶面露诧异,看了香蕊一眼。
香蕊被她看得心里一慌,赶紧跪下:“娘娘,奴婢就是随口一提,等风荷姐姐忙完回来再见也是一样的。”
姜灵瑶轻啧一声,听听这话说的,她现在要是不见,岂不是跟怕了风荷一样?
“行了,别动不动就跪,本宫难道长了一张凶神恶煞的脸吗?去把人都叫过来吧。”
香蕊忙不迭起身,飞快叫了人过来。
姜灵瑶身为皇后,按例随身侍候的奴婢是十二人,其中八个宫女,四个太监。
但未央宫明显不止这个数,光是抬凤撵的就是八个膀大腰圆的太监,外间洒扫的宫女有四个,茶水间的宫女有两个,小厨房的宫女有两个,看门的太监有两个……
这还没算上在姜灵瑶面前晃来晃去的风荷、香蕊等人!
严重超规格了啊!
姜灵瑶心不在焉地受礼,得知了之前清蓉说过会给她安排的两个宫女,分别叫如诗、如画,主管小厨房。
还有两个叫如梦、如幻的,主管茶水间。
至于洒扫的四个宫女,分别叫秋雾 ,秋露 ,秋霞, 秋霜。
至于太监,姜灵瑶压根记不住名字,只记住了主管太监姓赵,二把手姓郑,还有两个姓苏,按年龄称呼就是大苏和小苏。
啧,姜灵瑶觉得,她必须得问问香蕊:其他便宜妹妹是不是和她一样超规格了,不然她睡得不踏实。
万一别人就拿着“奢靡无度”这个由头来攻讦她呢?
等人都下去后,姜灵瑶立刻问了这个问题。
“娘娘放心,这都是沿袭先帝年间的规格,太后娘娘定下的,其他娘娘也同样如此。”
姜灵瑶放了心,心里难免嘀咕几句骄奢淫欲、迟早要完!
眼见天色还早,还没到用午膳的时候,偏又没事儿做,姜灵瑶就打算去库房看看有啥好东西。
这才刚起身呢,就见清蓉来了。
哦对了,太后之前说了,要把清蓉派来辅佐她管理未央宫的事务。
还假惺惺地说什么“毫无差错”就会“陆续放权”,啧,打量谁看不出来太后压根不想给吗?
姜灵瑶对太后的抠搜也是很服气的,都垂帘听政了,还这么小气!
这小小的六宫宫权,比起国政大事来说简直不值一提,可太后宁可累死也不放手。
当然,累死是不可能的。
毕竟瞧太后那样,估计也不会夙兴夜寐、宵衣旰食地操劳国事。
只不过,太后这样牢牢抓紧宫权,倒是显得奇怪。
姜灵瑶只希望,随身监视太后的阿飘眼线能发现点什么,不然,就休要怪她扣工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