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回府待嫁2
“灵瑶……”
“三夫人，小主如今身份贵重，您可不能再直呼幼名了。”
香蕊板着一张小脸，颇有几分严肃地提醒三夫人。
三夫人直接缩了缩脖子。
啧，傻白甜记忆里，这位可是惯常颐指气使得很啊！
这会儿一个小丫头就降住了？欺软怕硬罢了！
姜灵瑶心里嗤笑一声，面上慌张地站起身，瞪了香蕊一眼。
“香蕊，你不许这么说！娘亲生我养我，想叫什么就叫什么。”
香蕊正要请罪，说自己只是职责所在，就见三夫人急急上前，拉住姜灵瑶。
“哎，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从小到大都不省心！如今借了你姑姑的光成了……”
三夫人及时住口，看向香蕊，脸上带着略显讨好的笑。
“这位是香蕊姑娘吧？方才也是我急了，多谢你提醒了。你别见怪，灵瑶、小主从小就是这样，跋扈得很，一点都没她弟弟乖巧有礼貌。”
被感谢的香蕊脸色微变，神色有些微妙地看向姜灵瑶。
姜灵瑶简直不忍直视，却还要一副司空见惯、逆来顺受的模样。
香蕊心里那叫一个震惊啊，都怀疑这个三夫人是不是傻了。
自家闺女成了皇后，你不讨好她来讨好我这个伺候她的奴婢？
这也就算了，你还在自家闺女的面前拉一踩一！
就算现在皇后的权柄比不上太后，可太后已然不惑之年，而皇后才豆蔻之年啊！
没见刚刚老封君、大夫人、二夫人等人的姿态吗？
这姜家，以后指不定还要求着皇后呢！
就连她们这些侍候的奴婢，可都盘算着成为皇后的心腹呢！
香蕊都想吐血了。
“三夫人，还请慎言。”
香蕊还没摸准姜灵瑶的态度，此时也不敢直言训斥，到底这三夫人是准皇后的亲娘。
而见她态度缓和下来，三夫人倒是听话得很：“听香蕊姑娘的，我慎言。”
姜灵瑶一听这话音，再一看三夫人的神色，顿时头皮发麻，觉得傻白甜这亲娘要开始挑战她的底线了。
果然，三夫人一屁股坐下，拉着姜灵瑶的手，开始絮絮叨叨。
“灵、咳，小主啊，你进宫了记得好好在你姑姑面前表现，多为你弟弟说些好话，国子监的先生们都夸晗儿学的好呢！”
三夫人说着话，眼角余光却注意着香蕊。
很显然，她压根不是说给姜灵瑶听的，而是打算借香蕊的口说给太后听。
姜灵瑶对此并不意外，傻白甜的记忆里，三夫人很清楚，太后这个姑姑其实很不喜欢傻白甜。
姜灵瑶故作为难：“娘亲，弟弟今年才十三岁，连秀才都没考上，女儿跟姑姑说了也没法授官啊。”
三夫人顿时变脸：“你这话什么意思？为娘生你养你，现在让你去说说好话都不行？进宫一趟翅膀硬了是不是？越长大越骄横跋扈，别以为你成了皇后——”
“三夫人！”
香蕊听不下去了，厉声打断：“小主温婉娴淑、雍容尔雅，您乱说什么？！
还有，您从方才进来，到现在都还未行礼，在没得到小主的允许就自顾自坐下，国公府的礼仪规矩就是如此散漫的吗？”
三夫人被这训斥给整懵了。
姜灵瑶暗暗给香蕊竖了大拇指：干的漂亮！
然后，她一指香蕊，横眉怒目：“香蕊，你再满口胡言，就滚出去！”
说完，姜灵瑶又对三夫人说：“娘亲，你别生气，这个香蕊是姑姑给我的，怕是随意指派的，话都不会说，等我进宫了就换掉她！”
三夫人一听这话，终于回过神来。
“灵、小主，不可！”
三夫人猛地站起身来：“香蕊姑娘说的在理，是臣妇错了。”
她后退一步，朝姜灵瑶规规矩矩地屈膝行礼：“臣妇见过小主。”
姜灵瑶也猛地站起身来，伸手去拉三夫人。
“娘亲，你别听她的，我以后是皇后，她得听我的！女儿不许你——”
“小主！”
三夫人打断姜灵瑶，膝盖一直弯着，语气沉沉：“您是小主，臣妇给您行礼是规矩，臣妇见过小主。”
姜灵瑶应景地颤抖一下。
嗯，模仿的傻白甜，以前被骂的时候，傻白甜就是这样颤抖的。
一旁的香蕊见这场景，只觉得离了大谱，并且前途无亮。
这时候，去泡茶的风荷进来了。
略有耳闻姜家三夫人行事风格的风荷问也不问，直接开怼：
“三夫人这是做什么？您是小主的亲娘，您这般行事不是折了小主的寿吗？！”
姜灵瑶眼底闪过笑意，装作一副被伤了心的模样，楚楚可怜。
三夫人则是面色难看：“臣妇……臣妇按规矩行礼……”
“娘亲，快起来吧！女儿早就说了不要……”
姜灵瑶泫然欲泣，端是一副拿自家作妖的亲娘没办法的样子。
三夫人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却也不愿离开。
她厚着脸坐下，竟又换了一张笑脸，客气地问风荷：“这位姑娘怎么称呼？”
风荷不卑不亢，屈膝：“奴婢风荷，奉太后娘娘之命，照顾小主。”
没等三夫人接话，风荷便继续道：“三夫人，小主怕是累了，您不如下回再来？”
这么明显的赶人之语，叫三夫人的脸色再次难看起来。
她嘴唇翕动，好不容易挤出了一句：“好，我明日再来。”
姜灵瑶看她出去，才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香蕊朝风荷挤眉弄眼，风荷轻轻摇头，示意她别急。
“小主，松雪和星落去收拾床铺，应当已经收拾好了，您要不要先歇一歇？”
“不了，都快黄昏了，懒得梳洗。”
姜灵瑶又喝了一口茶，觉得没点心配着吃实在没滋味，正要启唇吩咐风荷，就见一个眼熟的老奴打了帘子进来。
是祖母身边的林婆。
林婆身后还跟着一个小丫鬟，捧着托盘。
“老奴见过小主。”
“林婆快起，可是祖母那边有什么事？”
林婆起身，一张老脸笑出了花：“老夫人想着小主刚回来，该喝一盅热羹暖暖身子。”
她侧身，亲手把那托盘上的小罐端起，放在桌上，打开盖子。
“您瞧，这是极品的金丝燕窝，府中厨子也是第一次做，小主赏脸，尝一尝味道可好？”
姜灵瑶眼眸亮晶晶的，嘴角翘起，仿佛被这话哄得乐开了花。
她拿起汤勺，舀了一勺，微微凑近唇瓣，试了试温度，不烫也不凉，正正好。
啧，这里就不得不拉踩一下刚刚离开的三夫人了——
瞧瞧祖母她老人家多细心，不仅给她炖燕窝，还把温度都控制在开盖即食的状态，更别提送燕窝的林婆还这么会说话！
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啊！不枉祖母多吃了那么多年的盐。
姜灵瑶连吃了好几勺，这才放下汤勺。
她笑盈盈地对林婆说：“很好吃，一会儿晚宴上我亲自谢祖母，也多谢林婆你了，还亲自送过来，随便叫个小丫鬟就是了。”
林婆谄媚地笑道：“能为小主送羹汤，是老奴的福气哩！小主喜欢，老夫人也放心了，老奴这便回去复命了。”
林婆又是一礼，恭敬地倒退了好几步，才直起腰转身出门。
这就很规矩啊！
就连一旁的香蕊也暗自点头，看来国公府的规矩是没错的，只是三夫人不守规矩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