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我们围观章导被修理
老文和姜山打车到央视，这地方可不得了。
在京城最繁华的地段，一栋二十层高的大楼，顶上中央电视台几个大红字离几里地就能看见。
到楼下，站岗的不是保安，清一色的武警。
两人不敢怠慢，赶紧递上身份证让对方查验，姜山还在琢磨对方背得枪里有没有子弹。
验完证件，确认无误，武警战士敬礼放行，动作标准而规范。
让姜山感叹，果然不管在哪，子弟兵就是最带来安全感的人。
走进大厅，发现里面很大，可以用空旷来形容，来来往往的人也很多，但一点不显拥挤。
不时还能看见身穿少数民族服装的人，估计是来录节目的演员。
姜山只觉得眼睛有点不够用，随便过去一个都是顶级的美女或者帅哥，仿佛华国的俊男美女都上这集中来了。
问了好几个人，才找到坐电梯的地方，原来这里面因为面积太大，分了好几个区，每个区的电梯连接的地方都不一样，跟迷宫似的。
两人按章导说的，去六楼的影视制作部找他。
坐到六楼，又有门卫登记。
验完证件，才放他们进去，并告知章导办公室的位置，免得他俩乱窜。
好容易进到章导办公室，只有一位女士在。
得知他俩找章导，立马拿起桌上的电话拨出去，几句话后挂断，让他俩等着，章导一会就来。
然后起身给两人倒了两杯水，亲和中带着点严肃。
没等一会，章导就推门进来，进来就道歉：
“不好意思，刚才在剪辑室，让你们久等了。”
“没关系、我们也才到一会。”
老文也客气，面对章导，他也有点底气不足，这位可是国家级单位的导演，比他这个高中老师级别高太多。
再加上来的时候，还带着领导和老李的任务，让他代表乌市对章导进行感谢。
感谢章导为疆省宣传工作作出的贡献，这些都是必须带到的官面文章。
两人客客气气地聊了好一阵，无非就是你感谢过来，我客气回去，跟打太极拳一样。
听得姜山忍不住悄悄打了个呵欠，听你俩聊天，这催眠效果真是好极了。
章导好容易应付完老文，点着姜山：
“你看这小子，瞌睡都听出来了，咱们还是先吃饭，吃完饭再说别的。”
章导也觉得自己没法再客气下去，果断提议老文转移战场。
姜山一看表，才十一点，这午饭是不是太早点呀，估计章导也是快没词了，只能随便找个由头。
行吧，吃饭就吃饭，有吃的也挺好，姜山一副干饭人的表情，起身跟上。
章导还招呼办公室的另一位女士一起去，被她拒绝了。
这位大姐有点傲呀，居然敢不给章导面子，待会可得好好取笑章导一下。
章导带着两人来到负一楼的员工食堂，差点把师徒俩震住。
这食堂也太大了吧，一眼望去，居然看不到边，估计容纳几千人进餐都没问题。
要说乌中的食堂也不小，可跟这里一比，感觉就是个弟弟。
章导告诉两人，这个食堂高峰时，能容纳一万人用餐，你就想想有多大吧。
而且在楼上，还有三个供领导、明星等用餐的小餐厅，一栋楼里好几万工作人员，你以为呢。
听得两师徒直接傻眼，我们还是太浅薄，这就是央视的规模。
章导带他俩到一个窗口打了三份饭，刷得他的员工卡。
两荤一素，菜还不错，是回锅肉和红烧鸡块，配得炒青菜，还有一碗汤和一个苹果。
姜山好奇地问他，这么一份饭多少钱。
章导说没多少钱，内部员工算八块，外来人员算十块，反正他们有饭补，都打在这张员工卡上，从来没用完过。
听得两师徒直羡慕，不过按疆省的物价算，这也不便宜，毕竟人均工资才三百来块。
不过想想也是，京城的工资和消费水平，能跟疆省一样嘛。
这样挺好，既经济实惠，又不会浪费。
三人边吃边聊，不时的有人过来跟章导打招呼，看来章导在央视也算个小名人了。
吃完饭，章导带着两人来到一间会客室，没回办公室，还有小姐姐送上香茶，让两位土包子再次感到震撼。
关上门，三人放松下来，半倚在沙发上喝茶聊天。
章导特别问起姜山剧本的事情。
姜山从包里拿出一张纸，告诉章导他已经写好大纲，请他过目。
章导拿过大纲认真地看了起来，老文和姜山两师徒则轻松惬意地喝着茶，别说，这央视的茶就是香。
“啪――”的一声，章导突然一拍大腿，把两师徒吓一跳，茶差点喷出来。
章导这人啥都好，就是这一惊一乍的毛病不好，容易把人整出心脏病。
“好啊！这个题材写得太好了，我忍不住现在就想开始拍啊！”
炸完毛的章导语气高昂，激情四射。
“您要觉得好，我抓紧时间剧本完善出来，三天的时间怎么样？”
被章导的热情带动，姜山也有点振奋。
这大纲之前给老文看过，也觉得很棒，但他毕竟不是影视专业的，给不了太多专业意见，所以让姜山找章导参详一下。
看着章导的样子，老文知道，这事算成了。
章导站起身来，在会客室里转圈圈，边走边嘀咕：
“小子厉害呀！我早看出来你是个天才，干脆别读高中了，我跟母校联系一下，直接上大学得了。”
“别，你可别害我，拔苗助长可不是正经人该干的。”
看见章导又旧话重提，姜山赶紧拒绝，怕慢了被人带走。
老文也在旁边劝，说这小子现在基础还不牢，凡事不能太急。
口水都快说干了，总算把章导劝住。
也让他明白，此事不宜操之过急，姜山还是打算一步一个脚印地走稳。
说完这个，章导同意姜山用三天的时间完善剧本，到时候他亲自审核，如果没问题的话，尽快安排上马。
三人不再多说，老文带着姜山告辞，回去抓紧时间写剧本。
章导亲自将他俩送到楼下，看着他们走出大厅，才依依不舍地回到办公室，
一回到办公室，就耐不住兴奋之情给之前的那位女士吹嘘：
“小晴，知道这两师徒的来历吗？”
“他俩就是我拍摄的《少年》mv的主创。”
“这次又带来一个剧本，我可以断言，这又是一部经典之作。”
“这小子比我见过的那些天才还要厉害，你信吗？”
章导的话成功引起这位叫小晴的女士的好奇心：
“真有你说的那么厉害，那你可算捡到宝了呀！”
这位女士姓徐，也是一位著名的电视导演，拍过很多脍炙人口的电视剧。
所以姜山感觉她有点傲，还真不是，人这叫自带气场，本身就不是干端茶倒水这活的。
听章导把姜山捧得这么高，也随口附和两句，两人算非常好的朋友，话语也比较放松。
章导把大纲拿出来，神神秘秘地递过去，嘴上还嘱咐着：
“记得保密啊！”
徐晴接过大纲认真地看起来。
两千字的大纲很快就看完，跟章导一样，服气：
“这真是那个小伙子写的，真不错，我都有点迫不及待地想看到成品剧本了。”
“那是，你不看看伯乐是谁？”
章导还在那得意洋洋地自夸，得亏他不姓王。
徐晴问章导另一个问题：
“可照这个大纲来看，这片拍下来，怕经费不低哟，咱们领导能批吗？”
“而且，这制作水平，估计咱们央视够呛。”
“这片估计咱们一家怕是拿不下来，得找电影厂合作才行。”
章导的话语也有点无奈，自已看中的项目，最后却要让别人分一块，属实有点不甘心。
但按大纲来看，这片拍摄规模不小，央视终究是电视制作单位，在电影这块不算太强，只能找其他合作伙伴。
徐晴听完，也是认同地点点头。
她很清楚，这种级别的电影制作，以当前华国的制作能力，恐怕也只有两三家大厂能完成。
说起来，这次，连央视都沾这位小伙子的光，不然人家肯定不愿带着央视玩。
两人又说了些其他闲话，章导还是继续泡剪辑室，他的任务还没完成呢。
老文和姜山一回到旅馆，前台就告诉他们之前有电话找，两人回个知道了，也没多问，猜都猜得到是谁打的。
两师徒按之前商议的，不理他，先晾他几天再说。
回到旅馆，姜山全身心投入剧本的创作，老文则负责后勤，买饭、买材料之类的。
忽忽然就过了三天，剧本顺利完成。
跟章导打电话联系，对面一听，激动的不得了，立即约在一家罗斯族人开的餐厅见面。
打车前往章导约的餐厅，就见门上写着“白杨林”三个大字。
推门进去，章导已经到了，同行的除了上次见过的女士，还有一位老者，满头银发梳得整整齐齐，看上去文质彬彬的样子。
众人落座，章导先给两边介绍：
“这位是我的老师席晋，现在是京城电影制片厂的副厂长兼导演，这位是徐晴，上次你们见过面的。”
“这两位是来自疆省的老文、姜山，两人是师徒关系，就跟我和席老师一样。”
“今天在这见面，主要是我老师和徐晴对姜山写的这个剧本很感兴趣，所以特地来见上一面。”
“这个剧本如果可行，我会向领导提出，与京城电影制片厂合作拍摄。”
简短的几句话，章导就交待清楚见面的目的，看来他是真的很急。
姜山从包里拿出一叠稿纸，是手写的剧本。
说起这个，姜山心里都充满怨念，这玩意没有电脑，写起来是真费劲，手到现在都还是酸的。
关键手写的剧本，修改起来也很麻烦，不像在电脑上操作，想怎么改就怎么改。
想到这，也不知道李叔寄过来的电脑配置咋样，能不能完成这些操作。
边在这胡思乱想，边看着对面的三位，等他们看完才能知道结果。
三人看的不快，席老先生看完一张，就递给徐晴一张，再传给章导，跟财务审计似的。
章导看得快，又不敢催，急得汗都下来了。
老文和姜山则是很自然地品尝着异国美食，这罗斯国的东西，就一个词――粗犷。
那火腿肠跟成年男人的手臂差不多粗，面包也是大块的，饺子都比咱们的包子还大。
连装水的杯子都是那种大号的扎杯，一升半的那种。
味道不咋地，主打就一个字――饱。
等几位看完，两师徒已经在消食了。
席老先生明显有点激动，满头银发也乱了，呼吸还有点急促：
“好，非常好，这剧本我接了。”
这话一出口，老文和姜山还没啥，章导嗷地一下蹦起来：
“什么就您接了，这是写给我的好吧，您老可不能越俎代庖啊！”
“你小子，怎么跟师傅说话的。”
席老先生和章导看来也是师徒关系，老头一点没惯着他。
“这剧本让你们央视来拍，你们拍的出来吗？”
“我还告诉你，小章，信不信我给你们台长打个电话，这事就算跟你没关系了。”
听着老头调侃章导，大伙都想笑又不敢笑，总要给章导留几分面子的嘛。
“师傅不带您这样的呀，您这不是明抢嘛，你好歹给徒弟留点汤喝嘛。”
章导语气也软和下来，他拿自个师傅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低声下气地求他。
“你小子，这么多年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你只看到剧本写的精彩，却没想过要想完美表现出来，得要多少资源配合才能办到。”
“鼠目寸光，这片拍好了，宣扬的是什么？是爱国精神。”
“在这种地方争权夺利，你脑子装得豆腐渣吗？”
别看老头看着文质彬彬的样子，怼人也是干脆利落，把章导说的是哑口无言。
旁边几人目睹章导被修理，深深地感到这就是师徒传承，华国就是这样一代一代，绵延几千年，薪火相传、文明不绝。
可能觉得围观章导被修理不太好，老文清清嗓子还是帮章导开解几句：
“席老师，其实章导的一片拳拳之心还是值得肯定的，为了这事，他也准备了很长时间，您看能不能帮帮他呢？”
“这事其实简单，到时候让他来做个副导演就行，面子也有、里子也有，真要让他当导演，可能反而害了他。”
席老先生这会也平静下来，说出自己的想法。
章导抬起头，面露感激。
之前他没想明白，自己主要是做电视剧和舞台表演方面的导演，电影导演从来没干过。
这冒冒然地上马，成了固然好。
可要是失败的话，不光是害了自己，也浪费了姜山这么好的剧本，还有各方面配合的资源，演员、设备等等，岂不是好心办坏事。
自己的老师是华国有名的电影导演，各种各样的电影拍过很多，操作这部片子，的确比自己更合适。
跟着老爷子再学一遍，对以后进入电影领域，绝对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想到这，章导站起来冲席老先生一鞠躬：
“师傅，我明白了，都听您的。”
席老先生轻轻一笑，挥手示意他坐下：
“我年岁已高，难得碰到这么好的剧本，我决定了，就把它作为自个的封山之作了。”
听到这话，章导眼泪都下来了：
“不，师傅，您还能拍好多年，千万别说自个老了的话。”
“行啦，你的孝心我明白，但人要有自知之明，我老了，未来应该交给你们年轻人去闯，最多帮你们把把关就行了。”
老先生倒是豁达，一点不避讳自己的年龄。
旁边徐晴的眼睛也是亮晶晶的，想了下开口：
“席老师，您看能不能算我一个，打杂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