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本面
齐凉手中的八卦盘，开始慢慢转动，酒杯中的酒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从杯中飞出，在八卦盘的各个方位流转。八卦盘的盘面上，刻画着繁杂的纹饰，齐凉知道，这是伏羲八卦，伏羲八卦一出，乾、坤、震、巽、坎、离、艮、兑，皆以其卦演化万物。
酒杯中的酒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从杯中飞出，在八卦盘的各个方位流转。
齐凉脸上神色庄重，双手不断结印，口中低声吟唱，“坎之象，道之始，损有余而补不足，是故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高下相倾，音声相和，前后相随，恒也”。
“乾，主东；坤，主西，震，主南，巽，主北，坎，主中。”每结一个印，酒杯中的酒水就会少一分，一直到最后，八卦盘中的酒水，几乎已经见了底。
杨来凑过头来，诧异的看向齐凉手中的酒杯。齐凉扭过头来对上杨来的目光道：“还不开始吗？”
“什么？”
张责谙此时也伸过头来，看着一脸无辜的杨来道：“天色暗沉晃晃大雨掩盖一切，若是错过往后十年，未必有此时机。”
“嗯？少侠何意？齐老板？”
齐凉会心一笑，八卦盘放在桌上，从身后抽出一根玉笛，将吹之时，突然冒出一句话道：“杨来，现在都是你的人，何故不动手？”说罢，将笛子覆在嘴上，齐凉手指拂过笛子的一角，一道悠扬的笛声响起，声音低沉，仿佛从遥远的天边传来，飘渺的云雾缭绕在四周，一丝丝雨水从天空中落下，雨水打在竹叶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齐凉身后的杨来，一脸惊讶的看着齐凉，此时齐凉手中的那根玉笛，笛声虽然悠扬，可是却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笛声悠扬，齐凉身形开始模糊，一道道残影出现在酒楼各处，而屋外雨中的男子，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明显。
“齐老板？你，你是什么人？”杨来此时才反应过来，看着齐凉背影，捂着嘴，指着齐凉惊恐道。
刹那间，齐凉身影消失不见，一阵笛声从屋顶传来，时而清脆与柔和相应,委婉与清亮并存。宛如天籁,怡人心脾。时而那嘹亮的笛声响彻云霄,美不可言,和着松风之声,宛如深山中狂飙的咆哮。
张责谙静静拿起桌上一壶酒，倒进嘴巴，喝个精光，一脚踢翻眼前的木桌，身形有些不稳，将木匣横于地面，抽出腰间的长刀，佩戴好蓑衣，冲出门外，啪嗒啪嗒一声声雨滴，落在蓑衣上，张责谙眼前蒙上一层雾气。
眼神迷离的看着眼前众人，道：”报上名来！”
黑巾男子在夜色中粲然一笑，道：“杂家一派恒陨山朱高叱。”
“少一人。”张责谙扭头看着背后逐渐靠近的杨来道。
“哦？你怎么知道少一人？”朱高叱停下脚步，扭头看着身后的杨来道。
杨来轻轻一笑，并没有说话。
张责谙脱下头上的斗笠，黑巾男子这才看清张责谙的模样，一张掷果潘安的样貌，两道剑眉，眉宇间透露着一股英气，一双大眼炯炯有神，一根黑色的丝线，将一头黑发束于脑后，身着一袭华丽紫衣，在这夜雨之中，颇有一番风度。
杨来此时也放弃伪装，那张百拙千丑暴露出来，道：“几时发现，自诩伪装，毫无破绽。”
“你出现的那一刻，便已经暴露，眼神中满是戾气，杀了几个人便能抵消疑虑？”张责谙轻蔑一笑。
杨来彻底释放，丧心病狂道：“方回，蔡开，取朴刀来！张少侠还以为自己走得出去吗？”
“报上名来！”
“杂家一派恒陨山杨来。”
张责谙会心一笑，道：“一众杂兵，玖司境刀客，柒司境剑客，便想拦住我？”
“儒家一派齐鲁山弟子张责谙。”
话落，杨来眼神中满满的恐惧，道：“儒家圣人箜林座下弟子？”
张责谙没有回答，只是轻轻一跃，抽出腰间的长刀，眼神中弥漫着杀意，身形在雨中速度却是不减，道：“尘扬。”轻轻一笑，身形一晃，便消失在原地，在出现之时，已经到达杨来身前，刀尖散发着阵阵鸣啼。
杨来神色凝重，没有办法，自己已经是强弩之末，无法短时间内将其拿下，急忙后退，喝道：“东皇钟，起！”一口古钟从酒楼中飞出，悬在杨来头顶，一道道金光从钟上散发出来，护住杨来，张责谙一刀劈在钟上，震退出数米，长刀刀刃颤抖不止。
身形暴退，一柄墨色的长刀瞬间出现在一人脖子上，割破气管，那人感觉自己的头颅，像是要炸裂一般，一股难以想象的高温从刀上传来，让那人感觉自己犹如掉入九幽之地，被烈火焚烧，不计其数的灰尘随着刀尖涌入那人体内。
杨来不甘的看着张责谙道：“儒家一派文人风骨极盛，刀法怎会如此暴虐无道？”
朱高叱恐惧神色从脸上蔓延，握刀的双手不禁颤抖，道：“你便是江湖广传的独根仙骨？天下第一人？”
“九州大地，有文人七十二，三百六十行，无一不精。”齐凉的声音传来，笛声不断。
噗通一声，那人重重的砸在地面上，在雨水中，鲜血顺着雨水流淌在地面上，很快便被冲淡。
张责谙苦笑一声，双腿不曾慢下一分，身形如同鬼魅一般，绕到另一人身后。
甚至没有声音，杨来想上去阻止，可根本看不清他的身影，血液飞溅，手中的屠刀如同殒杀一群待宰的羔羊一般，几人被甩到半空，落地时俨然已经成为尸块。
雨愈下愈大，笛声如同催命曲，收割着生命，或许又像一把钟针击碎杨来几人脆弱的心。
片刻后，只剩下四人愣在原地，
杨来脸色变得惨白，道：“他是个疯子！快阻止他，不然我们都得死！”
“晚了！”齐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一道寒芒从酒楼中的暗处闪过，一刀劈在蔡开脖子上。
猩红的血液顺着刀身流淌在地面上，蔡开瞪大着眼睛，一脸不可思议。
张责谙没有说话，任由雨水淋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