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宁远大战

    咱上回说，努尔哈赤率领十三万大军攻打宁远城，一路烧杀抢掠，直奔宁远城而来。

    宁远城里面，袁崇焕正进紧锣密鼓的准备，大将满桂驻守前门，副将左辅、朱梅守卫后门，参将祖大寿、守备何可纲城内机动巡守，同知程维楧负责盘查奸细，通判金启倧负责守护粮草，一切安排停当，众将士写下血书，誓死保卫宁远。

    袁崇焕戴盔披甲，亲自到北门城楼上指挥。正在瞭望敌情，忽然下人来报，邵真人入城求见。袁崇焕大喜，急忙下了城楼，迎接邵启。两人相见，互相嘘唏不已。

    自从上次相谈之后，将近两年未见。邵启说道：“老夫此番前来，正要助将军一臂之力，剿除努尔哈赤这个贼酋！”

    袁崇焕对着邵启施了一个礼，说道：“有老真人相助，学生当鞠躬尽瘁，为国除害。”

    两人互相激励一番，邵启跟着袁崇焕上了城楼。

    努尔哈赤手下多是骑兵，漫山遍野，旌旗如潮，剑戟如林，如同潮水一般朝宁远城涌了过来，没多久就将宁远城围个水泄不通。

    宁远城城内，军民相加不过两万有余，在努尔哈赤眼里面，这宁远城就是一碟小菜，拿下宁远城，直奔山海关，到时候这整个辽东，都会控制在努尔哈赤手里面。

    努尔哈赤整军完毕，一声令下，步兵在前，骑兵在后，攻打北门。步兵推着楯车和钩梯往城墙边靠，骑兵在后面往城头上射箭。

    城头上箭簇像暴雨一样落了下来，射的人抬不起头来。女真兵弓箭锐利，大明这边也有杀敌的利器。这东西便是红夷大炮。这种大炮是从葡萄牙那里进口的。

    这红夷本来是对荷兰人的称呼，荷兰人红头发的人比较多，明朝时来中国做生意，被老百姓称他们为红毛夷人，后来葡萄牙人也来做生意，还租借了澳门。中国人分不清这些外国人的种属，统称他们红夷，他们生产的大炮，就叫红夷大炮。

    这红夷大炮比李成梁之前用的弗朗基炮还先进。这种炮，射程远，威力大，是对付骑兵的好东西。袁崇焕弄了十一门红夷大炮，装在炮车上，放在城头四个方向。

    努尔哈赤正面攻城，袁崇焕按兵不动，等对方的箭射完了，立刻下令开炮。炮声一响，震天动地，努尔哈赤的骑兵被炸的人仰马翻，死伤无数。

    女真兵也不怕死，冒着炮火，推着楯车往城墙边靠。靠到城墙边，躲在楯车下面，咣咣用斧头凿城墙。还有一些用钩梯勾住城头往上爬。

    明军这边也没闲着，从城头上往下扔擂石，扔火药罐子，还有用棉被浇上油，裹着火药，用铁索拴着，吊在城头上来回扫荡，女真兵只要一碰到，立马全身着火，烧的哭爹喊娘。战况十分激烈，明军别看人少，依靠着坚城和大炮，愣是没让女真人攻进来。

    努尔哈赤的八旗军打了一天一夜，丝毫没占到便宜。只好传令退兵五里，到一个龙宫庙的地方下寨。

    这龙宫庙是一个道家的宫观。努尔哈赤率领大军到了龙宫庙，庙里的道士也不出来迎接，努尔哈赤吃了败仗，心里正憋屈，有气没处撒。

    眼看着这庙里的道士不出来迎接，怠慢自己，顿时大发雷霆。传令下去，把庙里的道士统统抓起来，毒打一顿，充军为奴，把山门给推倒了，庙里的神像给砸个稀巴烂。这才算结了气，传令在龙宫庙安营扎寨，准备明日再攻宁远城。

    这天夜里，努尔哈赤解甲宽衣，早早入睡。睡到半夜，听到外面有声响，急忙问下人，外面怎么回事？

    没有一个人回应他，努尔哈赤很生气，起身开了房门，只见院子里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只有他那匹大青马拴在院子里。

    努尔哈赤左看右看，一个人也没有，守夜的士兵去哪里了，努尔哈赤正生气呢。突然见大青马开了口：“汗王，我跟着你四十多年了，今天得走了！”

    努尔哈赤见大青马说人话，吃了一惊，又听青马说要走，觉得这事太突然。急忙问道：“老伙计，你我征战数十年，怎么突然要走呢 难道是我亏待了你？”

    大青马说：“不为别得事情。最初因为明朝皇帝昏庸，汗王身受天命，能为女真老百姓出头，所以我才会受命下界来保汗王。如今汗王大业初成，却越来越残暴凶戾。我得了令要返回我主人那里。”

    努尔哈赤自从称了汗王之后，心态有点飘了，有谁不如他得意，他就会暴跳如雷。一听大青马说自己凶残暴戾，顿时火冒三丈：“你这畜生，枉我对你这么好！我如何残暴？你的主人是谁”

    大青马摇了摇头说道：“汗王好自为之，我自先行告退。临别之时，有一言相赠。明日一战，汗王千万谨慎小心为好！”

    努尔哈赤抽出腰刀指着大青马骂道：“你这畜生，快快说，你的主人是谁，看我不把他碎尸万段？”

    大青马叹了口气，甩了甩鬃毛，一道白光亮起，不见了踪影。

    努尔哈赤大怒，挥起刀向白光砍去，却砍了个空，重重摔在地面上。啊的一声叫，醒了过来。看了看周围，自己还躺在床上，手挥在半空中，什么也没握，原来是一场梦。

    努尔哈赤急忙起身喊下人，更衣去门外查看。只见那拴在院廊里的大青马已经不见了踪影。努尔哈赤跺脚骂道：“少了你这畜生，我努尔哈赤难道就成不了事情吗？看我明天怎么攻下宁远城。”

    第二天一早，努尔哈赤命大军埋锅造饭，饱餐一顿，再次杀向宁远城。

    你说这大青马没了，努尔哈赤骑什么？努尔哈赤又挑选了一匹高头卷毛黄花马，自己身穿一副镀铜泡钉黄棉甲，头戴一顶牛皮黑钵盔，上插一杆红盔缨，依旧威风凛凛。

    来到宁远城下，努尔哈赤下令攻城。你说这八旗军不怕死是不假，但硬跟大炮抗，这不是傻子吗？

    努尔哈赤手下的大将都犹犹豫豫，不愿意硬冲。努尔哈赤一看，来了气，你们这些不争气的东西，关键时候还得老子带着你们上。努尔哈赤命令将汗帐移动到城前二里处，自己亲自阵前督战。

    手下的大将一看，这下是没办法了，不硬上不行啊！宁远城外顿时喊杀声四起，明军不停开炮轰炸，双方打得不可开交。

    袁崇焕站在城楼上，拿着一个单筒望远镜往女真那边看。在当时，望远镜是个稀罕物件，刚从西方红毛子那里传过来，袁崇焕这边就用上了。

    不看则已，一看就看到了努尔哈赤得汗帐，大黄颜色的汗帐外面，努尔哈赤骑着黄马，正吆喝着督战呢。

    袁崇焕将望远镜给了邵启，邵启也看得真切，拍手叫好，说道：“元素兄，今天你要建大功了！”

    “真人，崇焕不明白，能否详说下？”袁崇焕有点不明白。

    邵启高兴的说道：“我看努尔哈赤骑着一匹黄马，面带黑气，真是天助我大明。”

    “何以见得？”袁崇焕还是不太明白。

    邵启说道：“元素兄有所不知，这努尔哈赤有一匹青马，此青马据说是一匹神马，多次助努尔哈赤逃离生天。如今这大青马没了，努尔哈赤又面带黑气，今天是他丧命之时。”

    袁崇焕问道：“只是这努尔哈赤这贼酋远在二里之外，大炮射程有限，怎么才能击杀他。”

    邵启哈哈大笑，扬手说道：“此乃天意也，此刻正是用到三昧真火之时。将军请看，我大明旗帜插在炮车上，此乃一昧君火，将军如果亲自发炮，乃是一昧臣火，待老道我祭起法坛，生一把民火后，自此君臣民三昧真火聚齐。将军亲自开炮，炮火有三昧真火加持，二里地外击中贼酋，易如反掌。”

    袁崇焕听了大喜，立刻命人设立法坛，火炮手装填准备。

    这边邵启戴了莲花冠，着了法衣，提了法剑，焚香念咒，轻走语禹步，只见一丛烈焰在法剑上燃起。这边火炮手业已装填完毕，校正了方向，只听得袁崇焕挥动令旗，高喝一声：“开炮！”。只见一丛火焰从邵启的法剑上一跃而起，长蛇一样奔向炮尾，点燃了大炮的火捻。

    一声震天响，炮弹出了火膛，直奔努尔哈赤汗帐而去。

    努尔哈赤正在帐外马上督战，突然听得空中一声闷雷响，紧跟着一道火光冲了下来，碎石，铁块、钉子如同雨点一样扑面打了过来。

    努尔哈赤来不及叫喊，闷声倒地，胯下的黄马也被打成了筛子。

    努尔哈赤一代枭雄，征战几十年，今朝命丧宁远城下。

    八旗军见努尔哈赤被大炮轰死了，一下子失去了斗志。

    努尔哈赤的二儿子代善下令撤军，吩咐手下的亲兵用红布把努尔哈赤裹了，哭着送回赫图拉拉去了。

    消息传到朝廷，天启皇帝龙颜大悦。萨尔浒兵败之后，大明总算出了一口恶气。下旨升袁崇焕为右佥都御史，邵启官复原职，仍任钦天监监正。

    邵启和努尔哈赤缠斗了几十年，总算了解了努尔哈赤，邵启心感甚慰。自己八十多年前失误放走了游龙，今天总算有了交待。

    有人问了，按你这么说，这邵启都有一百岁了吧。你还别说，斩龙气的时候，邵启只有十二三岁岁，八十多年过去了，可差不多一百岁了。

    你说这邵启太能活了吧。那还真是，本身就是修道之人，善用养生延寿的技巧。另外你别忘了，邵启在妙峰山上救了那只狗獾，这狗獾给邵启献过一枚仙草，这仙草也是起了作用。

    邵启将近一百岁了，看着依旧鹤发童颜，谁见了都惊讶，都说这人是人间活神仙。

    咱说这邵启回到京城，仍去钦天监任职。这钦天监负责观测天象，有一个观象台。

    有一天，观象台上飞来一只鬼车鸟，彻夜哀叫。

    这鬼车鸟是什么鸟？这鬼车鸟传说长的像个鸭子，全身通红，叫声比较难听。经常只闻其声，不见其物。

    宋朝的欧阳修听过鬼车鸟的声音，还专门写了一篇鬼车鸟的诗。说鬼车鸟的叫声像车轴转动，吱呀吱呀的很难听。长什么样，欧阳修也没看清楚。总之这鸟很神秘，只要这鸟一叫，就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是很不吉利的征兆。

    鬼车鸟在观象台上这么一叫，果不其然，没多久，河南、山西、陕西三省连年大旱，粮食颗粒无收，灾民流离失所。

    邵启急忙上奏天启皇帝，天象预警，大灾来临，请皇上下罪己诏，开仓赈济灾民。

    这天启皇帝有个业余爱好，喜欢做木工。什么东西沉迷进去，常常会玩物丧志。这天启皇帝，天天惦记着自己这点爱好，朝政都懒得处理。

    大太监魏忠贤投其所好，深得皇帝信任，皇上什么事情都交待给魏忠贤办。这魏忠贤逐渐大权独揽，私下称自己为九千岁，结党营私，残害忠良，把朝廷弄的乌烟瘴气。邵启的上表也被魏忠贤给拦了下来。

    形势就这么一天一天的坏了下去。天启六年五月，天气正热，京城的柳树上却突然结出白霜，好几天都不会化。

    早上时候，京城东北角经常出现早霞，这早霞不断变换形状和颜色，有时候像兵旗，有时候像关王刀。

    等到了端午节，前门角楼出现了一个青色火球，和车轮子一般大，在天上跑来跑去。

    到了五月底，崇文门外有一个火神庙，火神庙里的神像突然开始乱动，像是要走下神座。火神庙的庙祝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急忙的拈香跪告，还是不起作用，神像越动越厉害，庙祝急得抱住神像大哭，你说这是怎么一回事嘛？

    正着急呢，突然见一个大火球从殿中腾起，奔殿外而去。没过一会，只听京城西南角，一个叫王恭厂的地方，响起一声震天霹雳响。一时间只觉得天崩地陷，唬得人丢了三魂六魄。

    响声过后，又腾起一股黑云，状如灵芝，带起漫天尘土，遮天蔽日，伸手难见五指，然后又火光四起，老百姓哭喊声一片，最后一阵铁渣雨落了下来，夹杂着砖瓦、石块，直砸的人哭爹喊娘。

    紫禁城内天启帝正在乾清宫用早膳，筷子还没动几下，忽到爆响声，大殿被震的直晃荡，面前的御案被震翻在地。天启帝急忙扔了饭碗，撒腿就往交泰殿跑，一边跑着，头顶上不停的往下掉的椽子和琉璃瓦，砸死几个内侍，天启帝还算万幸没砸着。

    天启帝跑到交泰殿，躲在一张御案下面，心里突突直跳，传口谕命大太监魏忠贤速速查明此事。

    魏忠贤着令东厂、锦衣卫、九门提督出宫查看。三司奉了钧旨，出了紫禁城，查访了半天，回来禀告。原来是崇文门内的王恭厂火药库失火爆炸，附近公舍民宅，市坊里弄，都被夷为平地，军民死伤无数。

    忽然又有太监来报，太子朱慈炅被响声惊吓，昏迷不醒，已经不治身亡。天启帝听了，大叫一声，喷出一口鲜血，昏死过去。一帮太监顿时乱了手脚，魏忠贤急传太医前来医治。

    太医开了方子，天启皇帝吃了几枚老参丸，喝了些滋补汤，这才缓过劲来。

    魏忠贤奏请京师戒严，着令东厂、锦衣卫及五城兵马司人，日夜巡查。内阁首辅顾秉谦奏请刑部、督查院、大理寺三司调查缘由，又命工户二部，勘验灾况，抚恤安民，天启帝一一准奏。

    邵启急忙上表，奏道：“此次爆灾，乃是天象示警，请陛下下罪己诏，如今中原数省，饥民遍地，着令洛阳福王开仓放赈，以救万民！”天启帝一并准奏，下了一道罪己诏，又下旨任魏忠贤为钦差大臣，前往河南，令福王开仓放赈，救济灾民。

    魏忠贤领了钧旨，直奔洛阳而去，不日便来到洛阳福王府邸。

    这福王是谁？咱们得好好说一说。这福王是万历皇帝的小儿子，名叫朱常洵。从小就深得万历皇帝的疼爱。

    传说这福王出生的那天，有几万只蝙蝠，大白天飞过皇极殿。蝙蝠这东西，在中国民间那是吉祥物，有福气富贵的意思。万历皇帝觉得这是好兆头，于是把这个小儿子封为福王。

    这福王出生没多久，有人奏报，说是在西山有神鹿出现，说着是祥瑞的征兆。福王的母亲郑贵妃心眼子比较多，一直受宠于万历帝，心想这福王不光只能有福，还得有禄，要不怎么说福禄双全呢？这西山神鹿不就是禄吗？

    于是郑贵妃跟皇帝吹枕边风，说得把这神鹿给逮着了，别让它跑了，跑了就没禄了。万历皇帝哪能不答应呢，立刻任命司礼监掌印太监王国臣为猎鹿大臣，前往西山猎鹿。

    谁知道这鹿不猎便罢，一猎就出了大事情。

    欲知后事，咱们下回接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