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引子
打今起呢,我在这,给大家说一段老北京的传说故事。
说起这故事,还得从一本书说起。
几年前的一天,当时正值初秋,天高云阔,闲来无事,决定出去走走。北京西边的妙峰山,景色绮丽,最适合秋游。
信步来到山下,寻了一条野径走了上去。沿途野趣盎然,不知不觉竟忘了时间。眼看太阳要落了西,肚子也咕咕作响。正惆怅间,转头看到山坡上立着一个茅庵,急忙走了过去。
茅庵没门,一个道士打扮的人在里面闭目静坐,六七十岁年纪。我上前施了个礼,问了声好。老道睁开眼睛,说道:“来了就是缘,坐吧!”说完,指了指旁边一个蒲团。
我急忙说了声谢,斜坐在蒲团上,老道又闭上了眼睛,不说话。沉默了一会,气氛有点尴尬,我找话说道:“道长在这修行多长时间了?”
老道睁眼笑道:“山中没有日月,三年五载总是有的。”
这道长说话古里古气,有些不一般。我搜索脑子里关于道教的知识,继续问道: “不知道长修习的是什么法术?是哪个派别?正一派还是全真派?”
老道听了哈哈大笑:“道法自然,都不过法天地之理,万术归宗,又有何分派别之需?”
我对道教知道的不多,听老道这么一说,觉得挺有道理,一时不知道怎么接下去,一下子就冷场了。
老道看出了我的尴尬,不再打坐,转移了话题,说道:“你是过来游玩的吧?”
我急忙点了点头。
老道说道:“这个地方偏僻,总有游客闯进来,不能及时下山。现在天晚了,你就在这里留宿一宿吧!”
我急忙称谢,但看了看四周,桌子床铺,锅碗瓢盆都没有,怎么留宿?没床可以睡干草,没吃的总不能饿着吧?
老道看出了我的心思,说道:“修道之人,居所简陋,委屈你了。”
我看老道平易近人,索性不客气了:“道长师父,不瞒你说,我也没那么多讲究。只是下午走山路多了,肚子里饿得慌,你这里有吃的吗?”
老道笑道:“喝水倒是有,吃的还真没有!”
“哪个地方可以买吃的,我去买点。”
“ 小伙子,这里是山上,离这最近的小卖部也有十几里山路,走半道天都黑了,去也不方便。”
“那怎么办,总不能晚上不吃饭吧?师父你不吃饭吗?”我忍着饿意说道。
“小伙子,我可以教你辟谷之术?”
辟谷之术?这东西听过,西汉的张良隐退后就修习过。人会辟谷之术,饿走三尸神,不吃饭就可以活着,这东西能真吗?
老道看出了我的疑问,笑道:“你可能不信,不过可以试试,至少你今晚不饿。”
我对神秘主义挺感兴趣,把我放在八十年代,说不定我也会头顶高压锅练气功。如今有个试的机会我肯定不会错过。
老道让我盘腿坐在蒲团上,教了我几句咒语,让我闭上眼睛,静心默念,等心绪完全平静的时候再睁开眼睛。 我听了老道的话,在蒲团上开始默念,一开始还数着念了几遍,后来因为饥饿感,就数乱了,索性就一直念下去。
不知道念了多少遍,不知不觉间肚子里不觉得饿了,感觉像刚吃完了饭,躺在沙发上闭眼小憩。突然听到山风吹拂草檐的声音,猛然想起了自己还在念辟谷咒语,是不是可以不念了?
我停住了默念,睁开眼。老道见状问道:“还饿吗?”我摸了摸肚子,感觉是不饿了。
我半信半疑,这有可能是饿过头了,身体开始消耗脂肪了吧?和心静自然凉一个道理吧?我心里怀疑,嘴上却没说。
不过,这种神秘主义还是吸引到了我。小时候看聊斋志异,觉得故事真有趣。如今碰到个修道的,求教求教,也会得到不少谈资。于是和道长闲扯起来,道长也不见怪,和我聊了半宿才睡。
早上正睡着,被道长叫醒。原来道长要去山下打水,路有点远,就不送我了。我睡意全无,忙爬起来要帮道长打水。
道长笑着说不用了,天也亮了,让我早点下山回家去。又从干草堆里掏出一本线装的旧书送给我,封面烂了一大半,看不到书名。纸张发黄打着卷,多有残破,字也是竖排的繁体字。
道长说道:“这书是我游走江湖,在旧书摊上买的,有点意思。你说你喜欢神秘主义,说不定对你的胃口,你拿去看吧。”
我有点窃喜,这深山遇老道,教我辟谷之术,还送我古书,不会是武功秘籍吧?神奇的事情让我给遇上了。
我急忙接过书,说道:“多谢道长,看完了一定还你。”
道长摆了摆手:“一本破书,你拿去看就是了。”说完拎着水桶就往山下走。
我看着他走远,突然想到什么,急忙冲着他喊道:“道长,那辟谷的咒语我还能用吗?”
道长听了转过头,冲我哈哈大笑,说了几句话,逆着风,我也没听清楚。道长说完,拎着水桶,转过一个大石头后面就不见了。
我拿着这本书,沿着旧路下山回了家。晚上闲暇的时候,便研究这本古书。
书上全是繁体字,没有标点,有些晦涩难读。前后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才算草草看了一遍,越看越觉得有趣。
你说它是奇闻,上面的人物,历史上都有记载。你说它是历史,夹杂着很多怪力乱神,也算得上是一部奇书。
由于封面残缺,看不出书名,仅残存三个小字“化人著”,更没有题跋,看不出这本书是哪位高人所著。
经查证,清末大家康有为曾自号“天游化人”,结合篇尾章节,年代背景,此书疑为康有为所著。也许是一部野聊之作,登不了大雅之堂,故而康南海不留半点鸿爪,抑或有人托康有为之名而做,未能尽知。
和几个朋友一起吃饭,说起了这件事。朋友们都不相信,深山遇到老道,教你辟谷,赠你奇书,这剧情不是武侠小说得套路吗?我拿出了书的实物,他们看了方才半信半疑。本着科学探索的精神,朋友问道,你不是学过辟谷吗?怎么还一天三顿,顿顿不少?
我顿时有点语塞,辟谷这事,说实话我也存疑,所以就没敢对自己做破坏性实验。回来这么多天,咒语什么的都记不起来了。
为了洗刷我的清白,证明我没说谎。我和几个朋友一起进山去找那老道,顺便把书还了。朋友们欣然前往,到了地方,竟然怎么也找不到道士的茅庵。转了一整天,一伙人悻悻而归。几个朋友爬山被藤条挂了腿,直骂我吹牛吹出了幻觉,给我颁发了吹牛九段的称号。
书没还成,我只能自己留着,辟谷咒语早忘了,后悔当时没记下来,如今这书成了这件事唯一的见证。不过这书里面说的内容还真有点意思,说的是老北京的传说故事。今天在这里用大白话说给大家听听,博您一乐。
注:此书过于破旧,书页多有残缺。残缺部分,我自行对情节进行了狗尾续貂,希望不影响各位看官的兴致。
由于是无名之书,我想了想,还是给它起了个俗名,叫作《明清十戾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