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伤重
今晚的夜空繁星密布，温度久违的下降到三十七度左右。
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奔波，步履不像以往仓促。
赵川兴奋地提溜着两袋奶粉和各种罐头前往姐夫家，去看他那两岁多的外甥女。
最近日子好过，他挣得多起来。
淘换不少好东西，就为给外甥女补充些营养。
他拿着武器，没人敢觊觎他的东西。
一路上，赵川感叹，不用为生计发愁，路上危险几乎没有。
突然，路面略微摇晃起来，他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赵川晃晃脑袋，耳朵警觉着，声音愈发刺耳。
刹那间，地面的震动剧烈起来，环顾四周，他马上逃跑，奋力跑向较为宽敞的地方。
不等他喘过气来，刚离开的路面裂开碗口大的缝隙。
好险。
赵川身体僵硬，脑子一片空白，呆愣愣的站在原地。
没经过训练，在地震发生的瞬间是难以做出判断的。
幸好他姐很早带他一起学过相关知识，他的反应完全是下意识的。
忍住不断颤抖的躯体，赵川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在开阔的地方，最重要的是小心坠落物砸伤自己以及地面状况。
晃动开始剧烈，地面开裂，楼房轰然倒塌，人群惊慌失措的从四面八方跑来。
天线柱子、线路发出电光火石的光亮，城市瞬间漆黑下来。
夜晚提供的光亮微弱，他必须小心再小心，
脚下的路面有开裂的嫌隙，赵川打着手电朝更宽敞的地方跑去。
崩塌声不断传入耳中，周围的人群也意识到情况的危急，纷纷朝着这边聚集。
还有人说着话，“快逃，是地震”
“啊”
赵川跑到安全地带，几乎能猜到局面的惨烈。
无数人被庇护他们的钢铁森林吞噬，能从死神手里逃出来的寥寥无几。
“嘀嘀嗒——”
裤子温热起来，他闻到了尿骚味。
他拉裤子了。
看着聚集在身边的人，他忽视心中的恐惧，把手电的光亮打到最大，照亮着他跑过来的路线。
那条路是安全的。
“大哥，你拿手电照一照他们。”赵川摇晃着身边的中年男人，带着哭腔的话语哽咽。
大哥死里逃生，瞳孔还在放大，听到这个声音，哆哆嗦嗦打开手机，举起微弱的光。
山崩地裂的声音传入每个人的耳中，奋力逃离的身影也不断在他们身边聚集。
不知过去了多久，赵川再也没有感受到晃动，坍塌的厚重声也微乎其微，灰尘密布整个空间，他有些呛鼻。
“孩子，我的孩子……”
“玲玲，妈妈在这，你在哪啊……”
劫后余生的人们呼唤起身边的亲人，凄厉地叫唤声惊得赵川灵魂战栗，橙橙。
他顾不得会不会有余震，飞速赶往姐夫所在的小区。
路面崎岖不平，裂缝很大的地方稍有不慎就会丢失小命。
凭着不要命的做法，他很快到了小区。
和他所经历的不同，新元小区并没有遭遇什么不测。
他忽然想到新元可是号称能抗住史上最强地震的楼盘，开发商原来说的都是真的。
赵川灰头土脸地在人群中寻摸亲人，小区里的人谈论着这次的幸运，一家人抱团取暖。
小区人很多，但带着孩子的人很醒目，他没花多少功夫就找到了两人。
赵川泪流满面，“姐夫，橙橙。”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舅舅~”是软萌的童音。
青年男人带着肉嘟嘟的女孩焦急地赶向他身边，“川子，你怎么样？”
“我很好，今晚来找你们可是逃过了一劫，我外甥女保佑我呢。”他抹去脸上的眼泪，从背包里拿出一个水果罐头打开，“小橙橙乖不乖呀，乖宝宝有奖励哦。”
……
“水……”
顾芫喑哑的声音从喉间传出，嘴唇因长时间未进水而干裂。
声音微乎其微，却被一直守在旁边的杨若歆听到。
谢天谢地，顾芫总算醒了。
她拿出在一旁的水和吸管给顾芫喝水，“顾芫，你小心点，别扯到伤口。”
“嗯……”顾芫意识逐渐回归，自然知道现在是什么状况。
她光裸着上身趴在不知道什么地方，背上的伤口被处理好了，手上还挂着点滴在补液。
身边只有杨若歆在，是谁救了她不言而喻，“谢谢。”
“先别说话，喝水。”杨若歆有些着急，天知道她看到浑身是血的顾芫的时候，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如果，顾芫出事了，该怎么办？
还好，剪开衣服一看，她没有伤到后背的大动脉，缝合的时候她的身体已经不再渗血了。
不然顾芫的手术只能请专科医生来做。
杨若歆想起刚才慌张的样子，简直不像她。
顾芫乖乖喝水，趴着的状态不是很方便，她想尽量撑起来一些。
“嘶……”
牵扯到了伤口。
“你小心些。”杨若歆有些嗔怪，明白她的意思，顺着顾芫的动作帮忙使力，让她倚靠住自己。
光裸的身体贴着杨若歆，两人生不出其他心思，只有劫后余生的敬畏。
喝了整整一杯，顾芫才缓和过来。
满足了身体需求，她想了解形势状况，“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快天亮了。”杨若歆有问必答。
“昨晚地震，我以为我要死了。”顾芫自嘲，“刚好在玻璃房里，没想到它会突然裂开塌掉。”
好险，差一点就再也见不到杨若歆了。
“我们这是在哪？”
“你家天台。”杨若歆后怕，“昨晚发生地震的时候我在家，躲在家里没等晃动结束，就听到了你这边的动静。我发现你的时候你已经昏迷了。”
在楼房里遇到地震时，最重要的是防止物品伤害到自己，等待摇晃停止再开始行动。
“你伤得严重，必须马上缝合。新元没有塌，不知道会不会有余震，我不敢带你进房间，只能在这里给你做简易治疗。”
顾芫环顾一圈，确实是的，而且她趴着的地面还有隔热层。
脖子上的防水仓盖子消失不见，看来是迷糊中自己也在自救。
她五味杂陈，杨若歆是笨蛋吗？如果新元塌了，她就活不下去了。她不应该先逃命吗？
顾芫头晕目眩，也万分感动，“下次，不要做这样的事情了，没什么比你自己的性命重要。我的命也是。”
杨若歆笑得很大声，“我又不傻，况且我是医生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