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留一支香火
林家老宅。
林老爷子眉头紧皱，祠堂的正中间摆放着段管家的尸体，尸体上纵横交错的刀痕说明他生前遭受过很残酷的战斗。
“你是说，你在解决那个女人的时候，有一个蒙面黑衣人把人劫走了，还想要杀了你？”林家主依旧坐在他常坐的位置，那个左侧的太师椅上。
林海头也敢抬，只是低头闷声说道：“是啊父亲。”
林家主点点头，没有继续纠缠这个话题，指了指正中间的尸体：“那段管家是怎么回事？”
“父亲，您不知道，那个蒙面人有多凶，我带去的护卫都死了，那人杀红了眼，马上就要杀我的时候，段管家从外面进来了，那人一看有人进来，直接就冲段管家去了，两个人打的别提多惨了……”
林海绘声绘色的描绘着当时段管家战斗时候的场景，如果仅仅听他形容，还真的就好像发生过这件事。
如果他能抬头看一眼，就能发现，此时林老爷子的表情已经相当难看，牙齿咬的吱吱作响。
“好了，海儿你先下去吧，去找赵大夫好好看看，别有什么后遗症，凶手我会调查清楚的，你去吧。”林老爷子不耐烦的挥挥手，将跪在下面讲的津津有味的林海驱赶走。
一把将桌子上所有杯子全都扫到地上，林老爷子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何必生气呢林家主，又不是什么大事。”
“哼！”
来人穿着一身红色的长衫，打扮的就像个古代的教书先生，看起来颇有些儒雅的气质在身上。
“海儿都学会骗我这个父亲了。”
林老爷子眼睛中充满了情绪，这其中既包括被自己孩子欺骗的愤怒，也包含了手下大将被杀的悔意，还有一丝庆幸。
“这不是很好么，这说明二少爷有自己的想法了。”
“海儿想做什么就让他做什么吧，通知所有暗哨，他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长衫男子有些惊愕：“林家主，到了这个地步了？为何不把二少爷送走？”
林老爷子眼睛中闪过一丝精光：“我们要做的事都做完了，现在就剩下等待了，海儿就算发现了什么，也无所谓了，如果他还是那个只会找女人的窝囊废，死了也就死了，不过既然他连家族都可以背叛，那就说明他有资格活下去，留他一根独苗又如何，如果我林家失败了，林氏也不会绝，这种无情无义的人才会活得长久，哈哈哈哈哈。”
长衫男子看了眼坐在太师椅上大笑的林家家主，后背有些发凉，也不知道找这么一个疯子家族当靠山到底是对是错，但是现在自己已经涉及太深，就算离开也摆脱不了。
仿佛是看出了长衫男子的迟疑，林老爷子说道：“子儒不必担心，你的女儿已经被送出了津海，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只要这次林家胜了，你们一家的荣华富贵不会少。”
被称为子儒的长衫男子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袖子里的双手不知何时已经攥成了拳头。
这一切都逃不过林老爷子的感知，但是他不在乎，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只要林家可以成功，所有人都可以牺牲，包括他自己。
“那段管家这里，我们怎么办，要不要查凶手。”子儒问道。
林老爷子接过子儒递过来的新茶，看着满地的瓷器碎片说道：“查，不只要查，还要大张旗鼓的查，要让津海所有人知道，林家的管家死了，林家很生气，要让海儿背后的那个人知道，我们真的落入了他的圈套。”
“既然人家写好了剧本，我们只要按照剧本表演就好了。”
要说林老爷子知不知道林海背后到底是谁，说实话，他真不知道，因为这件事牵扯的人太多了，司法厅、375局、执法局……
要说375局的现任领导不想自己死那不可能，毕竟谁都不想自己的脑袋上坐着一个太上皇，所以他们派人过来把水搅浑是完全有可能的。
至于执法局，林老爷子现在没有证据，实在是屠军的手法太稳了，从段管家的尸体上，林老爷子感受到了凌冽的剑法痕迹，也就是说有一个用剑的高手用刀杀了段管家。
这种功力的剑法绝对不是苏半城一个连30岁都没有的毛头小子可以练出来的。
林老爷子年轻的时候也是聚海境巅峰的强者，但他到底没入天象，所以他根本无法想象那种玄之又玄的境界，到底可以做些什么，眼界的宽窄，决定了林老爷子从一开始就误判了形式。
……
一个废弃的地铁隧道里，谁都想不到执法局的轮值斥候所就在这里，起初几任局长把地点选在这种狗都不来的地方，纯粹是因为缺钱，没错——缺钱。
执法局没有与联邦合作之前，真的缺钱，你不能指望一帮整天与亚空间的异种战斗的人去赚钱吧，抢劫这种事又不能做，所以曾经执法局出现过大批次战士退役出去谋生路的情况，只是后来执法局与联邦进行了合作，也从文书之中找了几个有能力的人出去经商，到现在财政才算好看起来。
但现在轮值斥候所还设置在这里的原因，只是因为这里足够隐蔽。
办公室内，苏半城从架子上抽出一本本关于林家的情报，翻看起来。
“前任斥候至少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是为了监视林家来的，屠军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觉得这老家伙不对劲的，这情报也太多了吧。”
“xx年xx月xx日，林家大少爷被军机处调令调遣至防卫军中任职，至今五年，未曾返回过家中。”
“xx年xx月xx日，联邦议会鉴于林家老大在军中出色表现，颁发一等功勋章……”
“xx年xx月xx日，林家老二通过不正当竞争手段，强行将津海建设集团百分之三十股份收入手中。”
“xx年xx月xx日，林家老二陷害孙富果，强行霸占其女。”
苏半城揉揉眉心，这到底是不是一个妈生的，跟林家老大比起来，老二简直就不该存在。
但……问题更加严重了。
林家老大，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就连执法局都只能查出他被调入防卫军，而不知具体去向，五年未曾归家，他到底达到了什么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