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章 【蓝色监狱】吞噬
爱空的防守可以用固若金汤来形容。
赛前对土屋展露笑意的那名眼镜仔,他突如其来的一个大脚,叫球以一个弧度绕过国家队后卫,飞速转去球门,这所有人都始料未及难以救球的时刻,门将已经摆出抱球预备姿势。
——然而,爱空突然凌空一现,快的几乎要拉出残影,他浅色的那只眼睛快的只剩下一条亮线,四肢极其灵活地高腿抬踢,高抬的腿脚恰对上激力的足球。
防线的土屋忍不住吹了声口哨。
即将射门的球被爱空出神意料的一脚踢回锋线。
场边一阵沸腾的欢呼,‘爱空’的沸腾声错错杂杂响彻在球场上空。
来不及中缓,那球沿着弧度向无人的空间而去,足球即将砸上绿茵草坪的一瞬间,一只脚凌空出现,从场边剧烈如岩浆沸水的呐喊就听得出来人是谁。
绝对的天才,在现场所有人始料不及的一瞬间找准落位并提前赶到的球感之神——糸师冴。
对方在呐喊声中腾空,湖绿色的眼睛如深湖波澜不惊,下睫毛和发尾一起打着悠,然后,一个踩球转身,剧烈地一声震响,这球紧接着被一击强力远远地飞踢出弧度向另一端。
而那个落点,正是隔了十几米远·仍在跑动中·中锋闪堂脚前最最恰当的位置。
假如是土屋在那一点,他仿佛能感受到那球凭空出现在脚前,只要顺着身体力势地高踢,就能顺顺利利地进球的犹如童年被母亲追着喂饭的恰当感。
恰当、爽快、自然而然。
可惜闪堂没能进球。
他已经踢出了那脚,足球飞出他的脚前,接着,划过大半个半场,来到蓝锁球门前,那一瞬间,对方的黑白发门将应声而跳,高高举起过度纤长四肢,精准无比地拦在那球行进的轨迹上。
咚!
因此响起的声音并不是score。
现场观众席传来一声声叹气和少数的嘘声,这即将进门的临终一脚叫他们觉得好可惜,忍不住絮絮念念地庞杂讨论起来。
土屋回站位经过的时候,听见爱空耷着闪堂的肩,安抚说:“别担心,别着急,别着了他们的道,你嘛,就安安心心的踢,后□□给我们,什么——都不用担心。
“你可是这支球队的leader,独一无二的王牌,这支球队是属于你的。”
闪堂的表情这才好了点。
土屋背脸,背手捂嘴,却没盖住那一声笑:“……噗。”
“……”闪堂的表情霎时僵硬了。
“理查,”他阴晴不定地沉声道:“你笑什么?”
爱空也抬眼望过来。
都被叫住了,土屋停下步,侧头,一脸肃容:“啊,抱歉,被前辈听到了。”
“抱歉,假如你想听这句话的话。”
“……”闪堂的表情更加低沉,“你什么意思?”
“其实没什么意思……”土屋抻了抻右桡骨,思索道:“对
足球这项运动,我又不是master,你和爱空队长才是。”()
“……”“……mi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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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放下手,对闪堂和爱空笑笑:“就这样?我回去站位咯?”
看着少年轻快的背影,爱空简直是大吃一惊。
真的是大吃一惊,土屋理查进国家队以来一直谨小慎微、再三不言,他可从来没见过小理查这么尖锐的时候。
闪堂已经气的要爆炸了。
原本馆内的嘘声就已经叫他心情阴晴,后辈的态度更是叫他的肺火直接冲上额头。
爱空好说歹说才拦下闪堂冷静,再三保证自己会向教练反应土屋的态度,一切事宜都等到赛后再说,“好歹分清主次。”
闪堂这才冷静下来。
他回站位的时候,土屋就站在离自己不远。
趁开球还有一点时间,爱空朝土屋招了招,远喊道:“欸!理查!刚才怎么想的?”
他现在想想(闪堂)秋人刚刚那个青白交加的表情还有点想笑。
土屋侧脸找他挥挥手,做口型:“就那样。”
爱空撑着膝盖,调笑道:“今天真稀奇啊,难不成想试试射门?”
小理查过去对主动射门、主动近身、挺身而出这一类大出风头的显眼节可谓避之不及,永远都听从前辈指挥,前辈说东他绝不往西。这种态度难以评判,只能描述为个人风格不清晰但圆滑。
况且这种圆滑帮助他加入了国家队。
所以爱空说这句只是说来笑笑而已。
谁知道土屋看了看他,在手边比了个喇叭,声音是:“当真?”
爱空愕了一下。
微微瞪圆了眼睛。
·
这支固若金汤的队伍缺点在哪简直是一目了然。
所以,身为前腰,并肩负为糸师凛开拓射门道路职责的洁世一很快放弃了和风格固守的土屋一对一对位的打算,他将土屋理查的压力更多地托付给了左右边锋雪宫剑优和乙夜影汰。
反正,以雪宫超强的一对一过人实力,和乙夜犹如古日本忍者再临的绝佳技巧,一人再多半个对位压力应该无伤大雅。
况且,他们处于国家队的前锋线,他们的任务是进攻和射门,就算抗不下多加半人的压力,那也只是那名球员——左右边锋中的其中一人失去射门机会而已,洁世一和其他人的配合,依旧能为蓝色监狱带来进球的机会。
没错,在蓝色监狱这支队伍中,任何人都是任何人的对手。
哪怕他们站在同一阵营,所处同一战线,在射门这件事上,他们仍是你死我活的对手。
利己主义者的前锋,就是抓住一切机会射门!
不分敌我!
他像卫星一样绕在糸师凛身边,不断干扰国家队后卫的视线和判断,不时出没,装出一副随时短传二度射门的模样,实则在糸师凛转位的一瞬间,远远地
() 给了蜂乐回一个视线。
正在和国家队边锋对抗的蜂乐回准确接收到了这个信号。
他远远朝洁世一扬了一个侧脸的畅笑:我知道,搭档,想要远线二过一制造射门机会,对不对?
“你叫什么?”蜂乐回朝国家队的边锋比个wink:“和你僵持很开心哦!力气超大!稳如泰山!简直想一直和你角力下去!”
国家队边锋的表情上无波无澜。
“但是很可惜,”那一瞬间,蜂乐回的脚步突拐,鞋跟下扬起飞溅的砂石,“我的搭档正呼叫我展开洁·蜂乐的齿轮!”
他一个完美的转身过人甩开国家队的边锋,对方脸上稍变,跟随变道,却追不上以灵活著称的蜂乐回。蜂乐回成功呼应搭档的号召,前往前锋线。
跑到离洁世一远远有几步距离,这个距离已经足够两人一边奔跑一边捕捉对方的声音,蜂乐回问:“那个后腰,不管了吗?”
“啊!不管了,”洁世一边调整呼吸边道:“我已经收集了他的数据,现在他是我球场拼图的一片!不会妨碍我射门的四角拼图!”
“哈哈!”蜂乐回畅快地笑出声:“洁!你还是很喜欢拼拼图!”
不过,一旦被洁世一纳入他的拼图体系,就相当于这个人的行动已经被洁世一【预知】了。
过去无数次,可谓是蓝色监狱脑力前游的洁世一用他准确而精妙的【预知】带来了一次又一次胜利。
就像一招棋盘,他坐在棋盘那端,球场的每一人是或黑或白的旗子,而洁世一就是指挥那些棋子的棋手,高居上帝视角。
这种视角,糸师凛有,那个日本瑰宝、青年一代的number1糸师冴也有。
就连二子(蓝色监狱后卫),虽然现在看不到他,但他一定在球场角落以超大视野观察在场的每一人行动。
这种时候,在场中的数人都拥有高维视野,并把对方囊括进自己的胜利算式的时刻,该如何确保自己站上更高维的层面,确保是‘他’被我计算,而不是‘我’被他计算。
国家队的边卫冲来的一瞬间,本要起跳的洁世一,突然拧转了脚腕,直直奔向了另外一侧。
正细心观察全场的二子顿了一下。
他忍不住跟着洁世一奔跑的方向追目,而一步错步步错,正仰向高位视角的视野悄然溃散。
他对洁世一的计算失败了。
而场前,用余光注意这一幕的糸师凛轻哼了一声,收起眼,脚步不变。
此时的球权在他脚下,洁世一号召蜂乐回来抢球的行动自然被他收入眼底。
洁世一在这场比赛中的任务是辅佐他,辅助他射门,给敌人以迷惑。
而糸师凛眼前,射门前路正通畅,门将左右摇摆,被他的盘球迷惑,风和草坪传来的味道刺激神经。
是射门的味道。
洁世一现在,只是在赌。
一边老老实实辅佐他射门的同时,赌国家队的灵光一闪、赌他
俩计算外的概率,
赌洁世一还有争二点的机会——射门的机会。
是啊,
他们两个都是射手,互不相让,彼此竞争。
洁世一在他绝对的实力前退让一射之地的同时还竭尽全力地妄想射门。
这种扭曲而互相吞噬的关系才适合他们。
适合——利己主义者。
地点到了,糸师凛猛地刹步,足球想要在惯性的推助下逃跑,糸师凛的脚高高后抬,在足球完全逃跑前,足弓猛地和足球相撞!
砰!
在这一瞬间,可能除了糸师凛的全场球员内心都不希望响起score的声音。
但是这球的前路通畅,一览无余,干净利落,门将反应地太迟,从距离上看,应该是接不到了。
很有可能,这就是今天的第一粒得分——
谁也看不到的死角,突然冲出斜拦的双手背握的身影。
身穿白色的国家队运动服,因为扭曲的瞬时弹身而手脚都交握在身后,很难想象一个人怎么能在这么扭曲的姿势下保持身体动势,这对身体柔韧性、瞬时反应力、关节都有着严苛的要求。
突然闯出的拦球者用头额对球,将前路大好的射门球从中拦了下来。
国家队后卫被这球撞得摔在地上,半撑着地,朝蓝色监狱的球员做了个鬼脸:“想射门是不是得问问别人家主人啊?汪汪!”
糸师凛‘啧’了一声,低语道:“看家犬。”
洁世一却有着和糸师凛截然相反的态度。
他精神一振,朝蜂乐回喊道:“跟紧我!”
哪怕这球被国家队后卫额头撞去了国家队前腰糸师冴的位置,哪怕糸师冴在前几十分钟显露出精准到恐怖的中传实力、和精妙无伦的足球技巧。
可他是个前腰,不会轻易射门啊!
糸师冴只会把球传给国家队的任意一人,而在这里,这前锋线内,有资格射门的球员就只有……
蜂乐回适时喊出答案:“是那个长得像狐狸的边锋吗?!”
一般而言会这样认为吧。
国家队的狐狸脸边锋,距离糸师冴最近,而且射门角度最清晰、最直观。
假如换了任何一个前腰,都会在得球时一记弧线中传给狐狸脸。
可惜,这个前腰是糸师冴。
那个糸师冴啊。
他会看不出狐狸脸的球路会在发出的一瞬间被糸师凛堵死?
洁世一喊道:“不!”
“是另一个!”
他那瞬间准确从糸师冴脸上捕捉到一点惊讶的影子。
惊讶他一个不显眼的前腰能看穿自己的计算?
那一刻洁世一的心底舒爽无比。
可惜你的球已经脱脚了!
脱脚的球,就没有反悔机会了!
就是这样,他会一个个吞噬,他的拼图,会把所有其他人囊括在内,成为他的棋子。
洁世一已经奔至国家队另一后卫的跑位路线前,只等着那只糸师冴亲自中传的球如约来到他脚前。
弧度就是这样的,方向就是这样的,那球越过重重阻拦,以新时代十一杰的精准飞向国家队边锋——现在是洁世一的位置。
然后,在洁世一的脚前,突兀插入了另一只。
白色的球鞋。
仿佛时间都被放慢了,棕发少年的发角在空中乱翘,悠悠荡荡。
因为角度原因,持空截球的少年被体育馆的光线扑出阴影。
棕褐色的少年完全包裹在阴影中。
然后对他——洁世一——露出了一抹笑。
那一瞬间,洁世一的拼图被人暴力地从中间摔作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