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回乡遇秽物，群妖汇聚的交易
餐桌上，众人为了庆祝打败强敌，都在举杯相庆。孙念吴是个小心谨慎之人，劝告大家不要喝醉，酒至微醺即可，防止敌人来袭。
“放心吧，只要你们孙家人都在这个庄园里都会安全的，有我在他们不敢来。我三拳两脚就能把他们打趴下。”莫名这小子开始吹牛了。
莫名这句话一开始让孙念吴大吃了一惊，他也曾怀疑那个高人就是他，但细想不可能，他年纪如此之小，天下能够化气为剑，以声杀人的屈指可数，而且都是高龄之辈，不可能会是他这个毛头小儿。他说的话只当笑料就好了。
莫名此话本以为会让众人心安，或者笑笑，没想到都鸦雀无声。
“大家怎么啦？都不相信我？”
“信你就有鬼了，就你那三脚猫功夫，能打得过排名十三，手握饮血刀的百里行一？不过你刚才说的点醒了我们。我奶奶还在乡下，万一他们对她老人家下手，我们现在也是无可奈何的。”孙本不无道理地说。
“我要去带奶奶回来。”孙思慧突然把筷子放下说。
“可是你现在身子太虚了，去了也无济于事，反而会因此帮倒忙。”孙念吴有些反对。“这样吧，我去带奶奶回来，你们留下来护家。”
“不”孙仲说：“还是我去，老爸，你和大哥们一起护家，我去。阿孥现在才走出阴影，身子虚弱。我去最合适。”
“不，我去，阿仲，你和大家留守。”孙本也争着要去，都吵了起来。
争论不决的时候，孙思慧拍桌而起，说她去，奶奶最疼爱她，只有她能把她劝回来。
这时莫名突然说要上厕所，借机溜开。然而却被孙思慧叫住了，要他跟她一起去。
莫名努了努嘴说：“这不关我的事啊，我只是刚刚客居孙家而已，没必要跟着一起送死啊。”
孙思慧胸前抱着手臂哼了一声说：“你不答应，我就抑郁。”
我去去。莫名心想坏了，惹上一个祖宗，想逃也逃不掉了，谁叫他欠她的。“好，我去。但是要多带些人，我怕我打不过。”
“你刚才不是挺神气的？现在怂啦？我不带其他人，就你和我，现在就走。”孙思慧说完就转身上楼去换衣服，拉都拉不住。
莫名无可奈何，只能在楼下等着。
很快，孙思慧就收拾好了。梳理打扮的孙思慧还是蛮好看的，看得莫名几乎都走了神。
孙思慧二话不说就坐上驾座，莫名想坐后面却被她唬住了，又只能怯怯地从后座出来，坐到副驾上，系好安全带。
车子开了许久，在粤西一条名叫土坡村的村子前停下来。进村的路坑坑洼洼，加上村里的巷道小，弯又多，车子不好走，步行会更加方便，于是孙思慧将车子暂时停在村口一个熟人家门口。
这个时候已经临近傍晚，天边的一缕晚霞逐渐消失，暗绿绣眼鸟也一飞一落地回巢。他们走在小路上，几乎不见人影。
不知何时，前方出现一个老人，挑着扁担，正吆喝着卖豆腐花，步伐看着还挺稳健的。孙思慧一眼就认了出来，急忙上前去打招呼，“寿平公，这么晚了，您还卖豆腐花呢？”
“回啦？要不要来一碗，可甜嘞！”老人说。
这时莫名上前按着老人家的肩膀说：“阿公，今天我们有急事，先不吃了。天色已晚，您赶紧回去吧，不要出来了啊！我不是说笑哦。”老人听完，赶紧收拾东西走，快得像跑的一样。
走完几条巷道，拐过几个弯才到孙老太太的家。这个时候孙老太太还在整理门口的菜圃，看样子身体还挺硬朗。她们祖孙两个一见面高兴得很，老人家扔下手头的活，手随便往衣服上擦几下，走出菜圃来拉着孙女嘘长问短。
“怕是饿坏了吧，奶奶这就给你做吃的。”
孙思慧说：“不急，奶奶。我这次这么着急着回来就是要带您回去的。陈家已经对我们家动手了，我们都担心他们对你下手，所以急忙忙回来。”
“再急也得明天啊？放心吧，天塌不了。你病了那么久，都瘦了，等吃饱了，恢复了精气神再说。”
孙思慧十分清楚她身边就站着一个绝世高手，老人家坚持明天走也行，于是答应了。
老太太乐呵呵的，正准备进厨房，孙思慧说：“阿奶，寿平公的身体好得真快，之前还听说他病危了，这会儿都卖起了豆腐花。”
老人家一听，脸一下子就变了。“你见到他了？”
“嗯。不信你问他，他也看到了。”孙思慧指了指莫名。
莫名上前说：“阿婆，您放心！我跟那老人说叫它不要出来了，它以后应该都不会再出来了。”老太太一惊，不禁对他刮目相看。
“从刚才我就觉得你像是在威胁人家，你怎么那么流氓了呢？老人家都威胁。”孙思慧这话显得很生气。
“慧儿，胡闹。是你错怪他了。你刚才遇到了不干净的东西，是他帮了你，还不快谢过人家。”
孙思慧明白奶奶所说的不干净的东西是什么意思，但她还不明白是指什么，脸上写满了慌张。
“寿平公去世有几个月了。最近总有人说见到他了，挑着扁担在村口的小路上吆喝卖豆腐花。”
孙思慧听完奶奶说的，吓得一哆嗦，赶紧跑过去拉着奶奶，又慌张又害怕。
老太太拍着孙女的手叫她别怕。“你该感谢人家小伙子。”孙思慧只是瞅了莫名一眼就没再搭理他。
老太太无可奈何，就算啦。“是了，这小伙子叫什么名字？”
“他叫莫名。”孙思慧立马回答说。
“莫名？莫名莫名，还是不知道呀？”老太太疑惑道。
“阿婆，都说了莫名了还问？”莫名跟老太太对视了一眼，都笑了。孙思慧却一头雾水，两个人说话怪怪的，心里的害怕已经已经让她想不了那么多了。
“好好好！阿婆我不问了。还是要谢谢你帮了慧儿，不然今晚可有得忙了。”老太太说完便安心进厨房做菜去，孙思慧和莫名也进入帮忙。
莫名端盘子洗菜进进出出，看见屋里有一只狸花猫，心觉有问题就多看了一眼。狸花猫知道自己被发现了，喵的一声就躲了起来。
经过一阵忙活，饭菜都做好了，门口放张桌，三张小胶椅，饭菜端上，孙家老太太和孙女和莫名三人围在一起吃。老太太手里撸着猫，看着孙女吃得高兴，脸上满是笑容。屋里的电视还在放着各地区闹独立演发的暴力事件，老人家嫌吵就过去关了。
忽然，老太太感觉头晕目眩，天旋地转，把猫丢下。猫大叫了一声，惊得孙思慧和莫名赶紧丢下筷子过去扶着。
“没事，人老了就是不中用了，站都站不住了。”老太太说。
莫名撑扶老人的时候，握着她的手腕，暗中给她把了一下脉，似乎发现了什么，然后猛的把目光投向了旁边的猫，然后又把目光转向老人，用贴在她背后的手输入一股真气，老人顿时觉得精神矍铄。
“谢谢你了，孩子。”老人向感谢说。
“阿婆客气了。我扶您坐好吃饭先。”
老人对莫名这小子真是喜欢得紧。虽然他们相处的时间还不到一小时，他给她的惊喜实在太多了，就刚才那道真气，至纯至强，进入身体的奇经八脉，让她觉得精气十足，有种顿时年轻三十岁的感觉。小小年纪就有如此修为，怎么让人不喜欢？
“孩子，你家在哪里，还有什么人啊？”老人问。
“他是孤儿，家在……”孙思慧说着突然卡住了，她也不知道他家在哪，气氛突然有点尴尬。
“阿婆，您忘了我的名字了吗？还问？”莫名说。
老太太哈哈大笑，莫名也跟着笑。孙思慧不明所以，跟着一起尬笑。她突然在桌底下踩了莫名一脚，莫名虽然痛，却不能说，看他那憋痛的样子，她才觉得好笑。
“莫名呀，你和慧儿都是好孩子，如果你不嫌弃，以后你跟慧儿一样，叫我阿奶吧！”老太太说。
老太太突然这么一说，莫名一下子怔住了，眉头皱了下说：“不管是阿婆还是阿奶我都一样尊敬您。”
孙思慧听了显然不太乐意。“我孙家还够不上你的眼是吗？”
莫名不说话。老太太自认糊涂。“慧儿，你也别怪他。啊奶真是老糊涂了，阿婆和阿奶又有什么区别呢？都是我老婆子的乖孩子。”
不久，这顿晚饭就在一种颇为尴尬的氛围中吃完了。莫名和孙思慧去洗碗刷盘子。趁老太太抱猫进屋的空隙对孙思慧细声说：“今晚别睡太熟，无论发生什么都假装睡着了。”孙思慧不知道为什么，正要问的时候，奶奶出来了，莫名也不说了，默默蹲着洗碗。
待一切都收拾好了之后，他们仨围着一起聊了会儿天就早早进房了。莫名被安排在孙本和孙仲之前睡的房间里，孙思慧没有睡自己的房间跟奶奶一起睡，说是很久没跟奶奶睡了，很怀念。
老太太关上房门，问孙思慧：“慧儿，他是怎么到我们家的？”
阿奶问得这么认真，孙思慧都开始紧张起来。“前几天，仲哥在路上差点被人捉去，是他救了仲哥，爸和哥为了表示感谢就将他留下了。今天上午陈家的百里行一带人杀进我们家，父亲和哥哥们差点被杀，是他吓走百里行一，救了我们孙家上下的。”
“吓走？怎么吓法？”老太太听说百里行一是被吓走的甚是吃惊，能够吓走百里行一这样的高手，说明两者根本就不是一个等级的，心想这个莫名得多厉害啊。
“一道剑气和两句话。”
“哪两句话？把情况从头到尾描述给我听。”
“今天早上我在房里，听见外面都打斗声，就跑出去看，一拉开房门，他就在我门口，说是百里行一杀来了，父亲叫他保护我走，我不走，我们家就会被灭门。我自然不会抛下阿爸和两个哥哥独自逃生，我跟他说我一定要去就阿爸和哥哥们，他突然就说可以帮我救阿爸和哥哥。他只是稍一用力，就放出一道剑气飞出门外，并且警告百里行一到此为止。之后我听到百里行一在门外问他是谁，他说他不配知道。之后，百里行一他们就走了。”
听了孙思慧的描述，老太太许久没说话，心想这么厉害的人物为什么回去孙家，孙家有什么是他想要的。老太太思考了半天，思来想去都找不到合理的解释。
孙思慧见阿奶半天不言语，就问她怎么了。老太太随口说没什么，然后孙思慧就问她觉得莫名这人怎么样。老太太马上警醒，难道是为色？老太太看了看孙思慧，她虽然瘦小了些，但还是很耐看的，身体发育得也还可以。他又想了想莫名对她的态度，很顺从，很关心。
“他是不是喜欢你？”老太太破口而出。
孙思慧顿感羞涩。“怎么可能？阿奶，你说什么呢，他才来我们家多久。”
“感情这东西不是看时间的，喜欢一个人也许一眼就够了。”
这时孙思慧羞涩得连耳朵都滚烫了，这还是阿奶第一次这么直接跟她谈论爱情的问题，少女心里的羞涩马上点燃。“阿奶别乱说，我可没感觉到什么。”孙思慧表现得有些生气，但心里很骚动。
“当局者迷嘛!好了，不说了，你们年轻人的事，让你们年轻人去解决。也不早了，睡觉吧。”
熄灯后没多久，老太太就酣睡了。孙思慧闻着阿奶房间熟悉的味道，睡着熟悉的床，心里颇感亲切。然而她心里却久久不能平静。回忆起这几天跟莫名相处的情景，特别是他不惜挨骂也要在草坪上画个小牛逗她开心的时候，心就跳得特别厉害。她属牛，难道他知道？他又是怎么知道的？他又为什么那么迁就她，对她这么好？这一切总该有个合理的解释。她能够想到的合理解释就是莫名喜欢她。一想到这个，孙思慧心就怦怦跳。
在此之余，她想着莫名跟她说的话，不要睡熟，今晚必定有事发生。虽然她对莫名还很不了解，但是此刻，她很信任他。
躺在床上，她的思绪从未停过，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是感觉到月亮已经爬得很高了。在一片寂静中，房间的门突然响了一下，她隐隐约约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进来了，她的心马上砰砰砰剧烈跳动起来，心中充满了恐惧，那种想睁开眼又不能睁，准确说是不敢睁眼的感觉真是让她快窒息了。步伐声慢慢靠近，一直到床边，然后停了下来，之后猛地一下，不知怎的就到了床头上。孙思慧强忍恐惧，之后的一系列怪异的声音她都假装不知道。这样持续了十分钟左右，怪异的声音没了，那脚步声又回到地上，慢慢走出去，门又重新关上。尽管如此，她还是不敢睁开眼。
之后过了两三分钟，他突然被什么碰了一下，她吓得猛的睁开了眼，要叫的时候被捂住了嘴巴，她仔细一看，是莫名。他是何时进来的，她丝毫没有感觉到。莫名做了一个嘘的动作，让她不要出声，穿好衣服跟他走。莫名出去等她。
很快，孙思慧就换好了衣服出来。走出门口，莫名抬起手，手掌张开，对着整栋房子一划，一副结界就将房子罩住，然后消失不见，丝毫不会感觉到它的存在。
“这是什么？”孙思慧问。
“结界，保你阿奶平安的。”
“那我们现在去干嘛？”
“去追那只猫，跟踪它，不要惊扰了它。”
猫？难道刚才的声音就是一只猫孙思慧心里充满了疑问。
莫名将一股真气施放到孙思慧脚上包裹着，然后拉着她朝着一个方向就走了。
他们悄悄地，大概一两分钟就在一个拐角的地方见到了她家的狸花猫。除了它之外，还有另外两只。他们贴着墙壁走，很快就走出了村。村外是一大片甘蔗地，这时的甘蔗长得已经很高，蔗地上的小路显得很隐蔽。那三只猫进了甘蔗地就消失不见了。
莫名跟孙思慧躲在墙角看着，不敢多点声音。“孙思慧，听着，你家的猫已经成精了，我跟着他就是想调查它。一会儿进了树林，你什么话也不要说，无论你见到什么都不要害怕。明白吗？”在黑暗之中，孙思慧点了点头。
大概等了一首歌的时间，甘蔗地里传来一阵猫尖叫的声音，像是被什么惊动了，听声音显得很害怕，很慌张。孙思慧问莫名是不是被发现了，莫名闭目感知了一会儿说没有，它们不知道是受了什么惊吓，但行走的方向没变。于是他们绕了一下远路。
走在杂草丛生的小路上，莫名走在前面，突然他停了下来挡住孙思慧。孙思慧小声问他怎么了，莫名挥了一下手，让她不要说话。只见他手掌聚出一把微白色的真气去照路面。
这是一个陷阱，在猫经常走的路上挖一个和猫夹子一样大的坑，把猫夹拴在甘蔗上，将猫夹打开，略微固定，放进坑里，盖上一层纸，撒上土掩盖起来。这是一带农村人捕猫的常用方法。莫名心想难道就是这个惊动了那三只猫，一个被夹住了，还有两只。莫名带着孙思慧跨过陷阱，继续跟上。
不久他们出了甘蔗地，进入树林。林里到处都是坟头，幽暗的环境下，显得阴森恐怖，吓得孙思慧想回去了。若不是他拉着，她就想掉头就走了。在森林里跟着那两只猫穿梭了一阵子，进入森林深处，那两只猫在一片杂草丛生的坟头处停了下来。那里没有树木，一束月光照下来，显得没那么幽暗。后来，草丛里逐渐冒出越来越多的动物，蜥蜴、蛇、蟾蜍、四脚蛇、蝙蝠、貉子、老鼠、野猪、野狗、飞鸟……太多了。只听见他们在窃窃私语，孙思慧听不明白，莫名听得很仔细，似乎是懂的。
突然，有只狗叫停了谈话，嗅了过来。莫名马上施了一个隐身法，将他和孙思慧隐身起来，然后带着孙思慧飞到树上去。狗嗅到树下，看了看四周没看见任何人，正要回去的时候，它突然吠了一声，吓得莫名就要出手了。
“不要担心，是我。”
声音传来，黑暗中走出一个人，借着月光，莫名认出是百里行一，这才放心收招。
而后更为让人惊恐万状的场面发生了。那些动物都幻化成了人形，个个都面目狰狞，或青面白发，或黄脸黑头，或白脸红头，真的是成精成怪，群妖汇聚了。孙思慧当即吓得双腿哆嗦，差点叫了出来。
“你们这儿的妖王来了没有？”百里行一问。
这时黑暗中走出来一个人面须很长的妖怪，看不出是什么动物所化。
“百里行一，你可算来了。你答应我的，当真？”
“当真。妖王，只要你杀了那个莫名的小子，活捉了孙家老太太和小姐给我，这片区域都会是你的，你们可以占村为王，不会有警察和军队来找你们麻烦。”
“空口无凭，我凭什么相信你？”
百里行一先是沉默了一会，然后扔过去一个白色的瓶子给妖王。“这是一颗五品仙丹，铂金白凤丹，市场价值100万。”
妖王倒出仙丹验证一下，虽然不知真假，但总要做做样子。“你什么时候要？”
“明天天亮之前，他们不会待太久，估计明天就会离开这条村子。”
莫名心想百里行一动作真快，估计他们今晚就会动手，先回去做好准备，等着他们来。然后带着孙思慧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