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第一百二十五章
瞬间搞定小羊后，泷仙仙双手叉腰，看着不远处房顶塌了一半的瓦房和房前几个大号水缸，思索片刻，招呼其他人说：“橘子，你背包里有折叠水桶，你提一桶水过来。向导姐姐你能帮忙扛一会儿摄像机吗？我需要摄像大哥帮个忙。”
摄像大哥微微一慌：“杀羊我不行的，我晕血。”
泷仙仙指着地上的羊，哭笑不得：“我不都杀完了吗，还杀什么羊？”
“杀完了？”
笙烟不是在配合人设扮演无知少女，而是真的不知道泷仙仙在什么时候做了什么，把一只小羊送归了西。
泷仙仙耐心解释：“刚刚我不是把他翻过来肚皮朝上躺着嘛，这种姿势会让动物没有安全感，从而进入假死状态。我趁着他装死，用刀在他胸前开了一个小口，手伸进去摸到心管直接拽断，羊就死了。”
笙烟看着地上的羊，难以置信道：“可你手上没有沾血，羊也没出血啊。”
“血都留在他的胸腔里了。”泷仙仙比划着说，“你可以想象成水龙头上连着一根软管，你拽着软管的一头，把它从水龙头上扯下来。只要动作够快手上就是干净的，而水龙头出的水继续流进洗手池里，也不会溅得到处都是。”
向导姐姐啧啧称奇：“我们这边都是先掐断脖子在割喉放血，或者直接按住割喉的，你这种宰羊的方法我还是第一次见。”
泷仙仙说：“割喉杀羊会挣扎，这么大的羊至少要三个人一起上才能控制住，如果超过百斤的羊就得四五个人，太浪费劳动力了。而且放出来的血溅得到处都是，还会招苍蝇。我这个方法一人搞定，没痛苦、效率高，还干净。”说完她还不忘催促橘子咪，“橘子你快点打水，然后咱们一起把这个水缸挪一挪。”
闻言，笙烟也注意到了那几巨大的水缸，每个都有半人多高，缸口一人无法环抱。缸身上印着荷花的图案，之前很可能是用来养荷花的。
笙烟说：“这么大的缸装羊肉有点大材小用了吧？”
泷仙仙接下来的行动否定了笙烟的猜测，只见来到几个水缸前观察了一下，选了一个最破的，不但缸壁上纵横交错着裂纹，用铁丝箍了好几圈，缸沿还豁了个大缺口。走近看看，缸底还漏了个窟窿。
破缸让泷仙仙如获至宝，赶紧招呼大家齐心合力把这口缸搬到她指定的地方。半人多高的水缸，即使是空的重量也十分可观，几个人按照泷仙仙的要求把破水缸放倒，再倒扣着立起来，一个个累得满头大汗，笙烟两只胳膊直打哆嗦，橘子咪心跳得像擂鼓，摄像大哥汗珠顺着鬓角往下淌。
笙烟举起颤颤巍巍的手：“师傅，你能不能透露一下，这个大缸破成这样，到底用它来干嘛？”
泷仙仙拍了拍她的宝贝破缸：“好好看看这个缸的大小、高度和破洞的位置，不觉得很眼熟吗？”
笙烟歪着头端详了半天，最后还是被橘子咪抢答了：“难道是……烤窑？”
笙烟也终于反应了过来：“是馕坑！”
泷仙仙说：“下面这个豁口就是灶口，上面的破洞就是窑口。等我把羊肉收拾出来，羊腿就在上面一挂，下面用柴火一烤，外面用黄泥一糊……”
瓦窑、黄泥、木柴、黑山羊后腿……满满的山野气息，让众人纷纷幻想着烤羊腿的口感和味道。
泷仙仙却像个地主老婆儿似的使唤人：“所以当务之急，你们赶紧去附近捡干柴，粗的细的都要，干草也要，记得干一点，好点着的。”
对体力劳动实在犯怵的橘子咪说：“我弱弱地问一句，除了捡柴，还有其他可以选的任务吗？”
笙烟：“附议。”
泷仙仙：“剥羊皮，拆羊肉，抽羊肠，洗羊肚。”
笙烟：“捡柴挺好。”
橘子咪：“不掌握核心技术，就只能出卖廉价劳动力了。”
大家兵分两路，由向导小姐姐带着笙烟和橘子咪去捡柴，摄像大哥则留下来拍摄泷仙仙剥羊皮。
泷仙仙手速很快已经是人尽皆知的常识，但谁也没想到她居然这么快，三个女生抱着干柴回来的时候，泷仙仙已经把拆卸下来的羊肉用硕大的芭蕉叶裹好腌上了。而破缸外面也被她封上了一层厚厚的黄泥，乍一看和烧烤土窑别无二致。
把干草、干树枝顺着灶口塞进窑里，再通过上面的开口拨弄一下木柴的位置，就可以点火了。
生火对于泷仙仙来说更是轻车熟路，笙烟俩人都没看清她是怎么摆弄的，面前的干草团腾地一下就燃起来三寸高的火苗。泷仙仙把火引往灶里一塞，火舌舔舐着木柴，片刻就窜起二尺来高。
橘子咪不负胆小人设，离火远远的问：“火势会不会太大了，羊腿放进去会烧焦吧？”
笙烟说：“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只是第一步，要用大火把窑里里外外都烧得透透的，然后把明火熄灭，利用余温把食物烘熟。这就是馕坑的原理。”
橘子咪反驳：“谁说馕坑烤肉没有明火？我见过的馕坑底下都要放一个炭炉，羊肉串的签子末尾有个弯钩，挂在坑壁上吊着烤，坑盖掀开喷香喷香的，往里一看，铁签烧得通红，羊油滴答滴答往下淌。”
笙烟说：“你说的那个不正宗，我老家的二大爷用馕坑烤肉都要先要烧坑，坑烧好了从上面那个口往里倒一瓢凉水，滋啦一声把明火灭掉，再把要烤的羊腿、羊排放进去挂好。最重要的是用黄泥和砖块把灶口堵上，上面的盖子也要用黄泥封死。焖上一个半小时，羊肉的香味完全锁死在坑里，一丝都没泄露出来。等到了时间用铁锨把泥封破开，你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喷香！”
橘子咪表示不信：“你大概是记错了。你说那种方法用来烤地瓜还行，最多再烤个叫花鸡，羊腿肯定是烤不熟的。”
笙烟更加不服：“你这人怎么没杠硬抬，我从小到大吃过多少次馕坑烤羊腿了，你跟我说记错？”
“可以了，可以了。”泷仙仙打断二人的争执，“烤羊腿的事儿先放在一边，反正也不是烤给咱们吃的，咱们吃的在那儿呢。”
两人顺着泷仙仙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地上一大一小两个土坑，土色新鲜，显然是趁她们捡柴的工夫新挖的。
笙烟道：“我是穷了点，但你也不能光明正大地内涵我吃土吧？”
泷仙仙又变戏法似的点燃一团干草扔进稍大的那个土坑里，迅速填进去细小的枯枝，看着坑内火势良好，又在上面堆了一些粗壮的干树枝。
橘子咪：“好家伙，土坑变火坑。”
“这也是一种灶，两个坑是连通的，大坑生火，小坑就源源不断给它提供空气。”泷仙仙说着，取了两根又粗又长的新鲜树枝，架在火坑上，又以两根树枝为支点，在上面放了一块大瓦片。
这回就连向导小姐姐都看出来了，惊呼：“瓦片烤肉！”
泷仙仙捧来两包用芭蕉叶裹着的羊肉，笑道：“总不能咱们溜溜地忙活一天，一口肉都吃不着吧。都过来尝尝当地的黑珍珠山羊味道到底好不好。”
众人纷纷围了上来，笙烟很有眼力价地从芭蕉叶里取了两块羊油放在瓦片上，随着瓦片温度逐渐升高，羊油也变得透明，溢出的油脂被涂抹在朱红色的瓦片上，将瓦片染得赤红，上面细小的纹理也清晰可见。
橘子咪用筷子将没有腌制过的新鲜羊肉一股脑地拨到瓦片上，伴随着清晰的“滋啦”声，烤肉的香味也升腾起来。
笙烟用筷子把羊肉一片片拎起来，展开再放下，让它们在瓦片上整齐平躺，满意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说道：“好香啊，而且不怎么膻。”
泷仙仙在旁边剥蒜，顺手把大蒜皮扔进灶里，说：“这个羊确实不膻，我收拾羊肉的时候就发现了。正常情况下山羊要比绵羊膻，肉也瘦，这只羊还挺肥的。”
向导小姐姐说：“我一直以为绵羊看起来胖是因为卷毛的缘故，竟然真的比山羊要肥吗？”
“绵羊比较懒，整天慢慢悠悠地吃草也不爱运动，所以脂肪多，肉质嫩，适合涮锅。山羊喜欢爬山跳高，是运动健将，就没那么多肥肉，肉也比较有嚼劲，适合小炒……好了，肉可以吃了。”泷仙仙说。
笙烟最为迫不及待，率先夹起一块火候偏老的烤羊肉，吹了吹，又用嘴唇轻碰试了试温度。觉得没那么烫了就一口全塞进嘴里。
虽然动作夸张了，笙烟还是仔细品尝了烤肉的滋味，惊奇地说：“这个肉好香啊，而且这个香味好特殊，你是不是放了什么特殊的香草。”
笙烟的评语勾起了橘子咪的兴趣，她选了一块边缘发焦的烤肉，仔细品尝后说：“真的诶。有点像大麦茶的味道，还有点像糯米像，总之是谷物炒糊的香味。”
“你要说奶香甜香我都理解，怎么会是麦香米香，再说这个肉我只用盐抓了抓，根本也没放过其他的东西。”泷仙仙十分好奇地夹起一块最大的烤肉，入口咀嚼，肉质有嚼劲却不柴涩，纤维感十足，而且越嚼越香，嚼到最后真能品出一点谷类烧糊后的焦香。
泷仙仙也感到惊奇，问向导小姐姐：“这个品种的羊肉就是会有这种米香味吗？”
向导小姐姐颇为得意：“确切地说，是羊肉烧得有一点焦焦的时候，就会有这种糯米香，做成肉干米香味最浓郁。这是我们本地羊独有的味道，你把这个羊带到别的地方去养，或者把别的地方的羊拿到我们这里来养，都不会有这个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