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神明

    随着猩红的光芒迸发，沈羽再度来到那所剧团，悠远的手风琴声再度响起，与雾气一同弥散着。

    确认小骑士位于身边后，沈羽送一口气，迈步向前走去。

    当他们登上舞台时，前方蓦然出现一道猩红的火焰，而格林的身影自其中显现，随后向沈羽和小骑士鞠躬道：

    （多～里～趴～）“猩红火焰的选中者，有什么我能为你效劳的。”

    “有，”沈羽向对方点点头，指着自己的身体道：

    “我用梦魇之火将这两融到一块，结果解除不了。”

    闻言格林缓缓起身，来到沈羽面前观察一番后感叹道：

    （撒～而～）“有趣，他们两者表现为相对，但本质上，也是具有同一性的的存在。”

    “同一性？”沈羽看着身上冒着黑雾的火焰，疑惑道。

    （西～而～）“没错，”格林点点头，缓缓讲述道：

    “罪孽的薪柴上燃起复仇的火焰。前者不枯竭，后者亦不熄灭。但，罪孽于欲望的土壤上生出，怎会被焚尽。”

    “所以，还能弄下来吗。”

    （多～拉～斯）“可以，“闻言格林向沈羽弯腰鞠躬，补充道：“但，请你将火种暂时借于我。”

    火种？不是普通的梦魇火焰吗？闻言沈羽思索着，随后将梦魇之火唤出。

    “给。”沈羽看了下一旁的小骑士，随后将梦魇之火交付于格林手中。

    随着格林接过火焰，猩红的色彩如熔岩般从灰色的斗篷中钻出，将其染红，无数深红的梦境圆轮随之浮现。

    这时两道熟悉的震动随之传来，传递出讯息：【骑士】、【王冠】（映射）。但这次的讯息却强横冲入脑海，令沈羽陷入短暂的恍惚。

    就在沈羽陷入恍惚的一瞬，格林骤然捏住火焰，整个空间蓦然响起一声心跳，格林手旁的空间突然裂开一道缝隙，一根血管径直钻入火焰之中。

    这时格林向沈羽拉开斗篷，释放出无数细微的猩红火蝠。火蝠钻入沈羽的融合的ego，将两者近乎无限的连接尽数解开。

    随后，猩红和郁蓝创痕恢复原来的形态，而格林也将梦魇之火交还给醒来的沈羽。

    沈羽沉默下来，久久凝望着掌心，那来自古神的正静静的燃烧着，从不可追寻的过去一直燃烧到现在。

    但沈羽却隐约感觉到，火焰好像有什么地方不一样，有种说不出来的违和感。

    因为经过格林之手，所以产生了变化？沈羽将梦魇之火收回，看向面前的格林道：

    “神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梦魇之心要割裂吞噬梦境。还有，为什么梦魇的火焰能激化、融合ego，甚至吞噬异想体？”

    （过～索～没～）“神是自知的‘无’，”格林用斗篷缠住身子，凝望向上方垂落的厚重的红色幕布，

    “神是无始无终的混沌中，认识到自我的存在的‘无’。但神是无限的，当他拥有自我的一瞬，就必须忍受这种凌驾于时间与空间的无尽。”

    “所以，神需要‘人性’来维持自我？或者说，欲望？”沈羽想起象征自己生命与心灵的卡巴拉生命树，缓缓问道。

    （法～勒～斯）“没错，神需要欲望，足以在无尽中维持自我的欲望。而这种欲望分为内外两种，‘内’指的是神自我产生的欲望，‘外’则是外来的欲望补充。

    “而神明的权柄，则是通过两种欲望，从“无”凝聚出的存在。但相对的，神的能力也被欲望所限制，如同被铁锁捆缚一般。”

    ”而心脏自己的欲望（内），便是结合所有的世界。所以，祂撕下一片梦境，用其中的欲望作为外在的支撑，并以此作为通道，让我们跨越吞并其他世界。”

    “是吗，”沈羽叹摩挲着下巴思索道：“那梦魇之火能影响ego呢？是因为神拥有多的欲望？”

    （扩～落～)“不全是，辐光和沃姆（苍白之王）依靠梦境，用生灵深处的三种存在作为自己外在的欲望。

    辐光所用的是生灵一切与生俱来的本能。而沃姆则是赋予生灵思想，用他们产生的文明道德，灵魂中的绝对理性作为支撑。”

    说道这格林抬起手，唤出一道不断变换的火焰，最后凝聚为一颗跳动的猩红心脏。

    “而心脏则选择了它们中间，那与现实接轨的意识。而生灵的意识与现实接轨后，再经过理性与本能碰撞，就会产生名为情感存在。”

    “出乎意料的是，‘情感’意外的奇妙和强大，于是心脏从掌控的无数情感中，选择了最古老纯粹一种，并从‘无’中凝出相应的权柄——恐惧。”

    佛洛依德的三我理论？闻言沈羽张开眼，随后想到，

    照这么来看，辐光对应本我，沃姆对应超我。而梦魇之心对应自我，而ego的含义正是自我。这么一来就能解释梦魇之火对ego的影响了。

    但这时，沈羽长吐一口气，问出心中迫切想知晓的问题：

    “最后两个问题，一、如果神的欲望不足怎么办？二、既然神是自知的无，那如何成神，将自己融入无中？”

    “这也是我接下来想告诉你的，”闻言格林转头看向沈羽，嘴角微微扬起，

    （西～卡～拉～）“第一个问题，如果神的欲望不足以维持自我，那么祂们之后就无法完成‘从无到有’的过程，会变为幻影般的存在。”

    格林上前一步，向沈羽伸出两只手指，

    ”而处于这种情况下，神有两个选择，一、在自我尚存时自行创造欲望，以此维持自我，如同辐光创造自己的眷族，这也是主要的选择。

    ”但多数情况下，神自行创造的欲望各不相同，所以在我们看看来，祂们是不可名状的诡异存在，不可直视。就像这样”

    说到这格林张开右手，控制火焰显现出一个投影，对方有着臃肿的身躯，身后狭长的翅膀铺散着，投下阴影遮蔽住胶状的鳞片，无数触须在其间舞动。

    “二、在类似幻影的状态等待着，等待出现一丝对应的欲望，令祂们足以显化自身的一部分，但这需要时机。

    等等，对应的欲望？闻言沈羽顿时心中一凛，异想体来源于人类集体潜意识，本质是欲望的凝聚，而老骷髅对应的是……

    但沈羽还未想出那个存在，格林沙哑的嗓音就再度传来。

    “后一个问题正如你所说，成神就是将自己融入‘无’中，神居的终点，就是给你塑造出一条进入‘无’的通道。“说到这格林叹一口气，缓缓道：

    “然后，你要在超越一切概念的无限中，用欲望维持着自我。至于如何得到如此庞大的欲望……”

    说到这格林看向沈羽，指着对方身上的ego道：

    “我能察觉到，这些小家伙正是人性和欲望的凝聚。如果想成神的话，你需要进入他们的源头，那与梦境相似的意识存在，然后，取得一片属于自己的海洋。”

    ……………

    “神是被欲望活化的‘无’吗？”沈羽靠在宿舍的沙发上，看着前方的天花板。

    辐光和沃姆他们是直接由“无”活化，就欲望不足也只是变成类似幻影的状态。

    如果是自己呢，会不会向疫医说的那样被无限碾碎，然后化作掉san的不可名状物，就算最后回归，那还是自己吗？

    想到这沈羽不禁茫然起来，看着滴答作响的老旧时钟，直到对方的指针合拢，发出铛铛的声音。

    不知为何，看着钟摆闪烁的光影，沈羽蓦然想到研发部的场景，并发觉自己忘了什么东西。

    突然间，沈羽骤站起身子，一拍脑袋道：

    “坏了，把研发部的马托和奥罗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