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上课
第二天早上七点，我准时起床去洗漱间洗漱。镜子里的我憔悴不堪，眼底一片青紫。
我一边机械性的刷牙一边愣着神儿。
上一次一晚上没睡是什么时候来着…呃…好像是高考刚出分的时候…啊…好像距现在也没多久…
我的思绪正在这里飘飘那里飘飘，就要越飘越远时，脸上飞来几滴凉水，把我乱七八糟的思绪拽回我的脑子里。
我手上停止了刷牙的动作，直愣愣的侧过头望向身旁的人。
“蓉蓉啊，你这是怎么了，一宿没睡啊。”大仙儿说道。
我含着牙刷，一下、两下慢慢地点点头。
“思春了？”
我迷糊的大脑蓦然醒了一半。
思春？思谁的春？才没有，不承认！
我摇摇头。
“得了吧，你看你还不承认！”大仙咆哮道。
来洗漱间洗漱的同学们被大仙儿的咆哮吓了一跳，纷纷回过头看向我俩。
我和大仙儿非常默契地同时装着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各自干各自的事。
待大家都把头转过去后，大仙儿悄悄凑到我耳边说道：“昨天晚上我跟你讲完秦老师那事以后，跟你说话时你回答的都是有一句没一句的，再加上你这一宿没睡，还说你没思春？”
我漱漱口，把嘴里的牙膏泡沫吐出后跟大仙儿说道：“难道我就不能是因为今天是上大学以来第一天上课，兴奋的一宿没睡嘛？”
大仙儿坚定的摇摇头说：“不能。”
我好奇她为何如此坚定，问道：“为啥不能？”
大仙儿来了精神，绘声绘色地说道：“你看哈，咱们这些人已经在一起军训半个月了，该认识的人也都认识了，同学这方面呢没什么可期待的。再说说上课，大学的课没啥有意思的，况且我看今天的课表都是什么，高等数学、马克思主义哲学，更没劲了。除了这两样还有什么期待的，授课老师？老师确实可以期待一下，比如高等数学的老师，没准缘分到了，就是秦老师教我们。既然你都期待秦老师教我们了，这归根结底不还是思春么？”
我眼角微不可察的抽了抽。
大仙儿来这上学真是屈才了，应该去侦探社报到才对。
我简单洗了把脸，然后对大仙儿说：“大师神算，弟子甘拜下风。”
大仙儿哈哈笑了，又神神秘秘的贴到我耳边说道：“哎，我觉得你可能不是单相思，冲着秦老师在咱们楼下坐的那一会，我就觉得他对你也有点意思！”
我想了想我每次出现在秦老师面前的囧样，不仅印象分降到负数，还面临着塌房的可能。怎么可能对我有意思。
“也许他当时被我的话雷到了，坐长椅上缓会儿。”我撇撇嘴说道。
整整一晚啊！我一直在想秦老师会想什么，我觉得这个是最靠谱的答案了。
大仙儿一副孩子你不懂的表情，跟我一起回了寝室。
回到寝室后准备叠被子时顺手一摸被子里还有我的余温，看一眼手机，离上课还有段时间。然后下一秒呲溜一下，滑进了我的被窝。
再懒一会儿…
但最终还是没懒多久，就被我的室友们抓起来收拾东西去上课了。
可能因为是第一堂课，大家来的都挺早，我们四个人吃完早饭过来的时候，前四排已经被坐满了，于是我们就坐在了第五排。
我选择了我们四个中最靠边的位置，我怕万一上课时睡着了，在边上还能找找角度躲一躲。
就在屁股接触到座位的一瞬间，像是触动了什么开关一样，两只眼睛的上下眼皮，好似正在热恋期的两对情侣，黏糊的很，怎么也分不开。
唉，真是的，晚上想睡觉的时候睡不着，白天不想睡的时候眼睛睁不开。
于是我又趴在桌子上小憩了一会儿。
没过多久我感到旁边有个人一直在用手指戳我后背，可我一点儿也不想睁眼睛，戳去吧，不管不管。
“蓉蓉你这是怎么啦，还没上课就睡上了。”
彭悦的声音。
我微睁眼看着她说：“朋友，你见过凌晨四点的校园么，没见过的话等有空了，我可以为你描述，我一定知无不言。”
“怎么了到底？”彭悦带着疑问看向我身旁大仙儿。
大仙儿满不在意地说：“一宿没睡，神经了，不用管她，睡醒了就好了。”
“一宿没睡，因为啥呀？”彭悦又低头看着我。
“嗯…简单的来说就是指不容易自然地进入睡眠状态，对睡眠时间和质量不满足并影响日间社会功能的主观体验。”
彭悦没听明白我在说什么：“拜托你说人话。”
“就是失眠了。”我嘿嘿一笑。
彭悦一脸无语地看看我，弹了我一个脑瓜崩儿后回座位坐着了。
我被她这么一打岔，困意倒是散去不少。
打铃了，第一节课是高等数学，老师准时开门进来。
听见教室门轻微的响声，我的眼神不由自主地望向门口，心中好似在隐隐期待着什么。
不是秦洺老师。
我忽然有种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有点失落的同时还带点庆幸。
庆幸可能是因为进来的不是秦洺老师。这要真的是秦洺老师给我们上高数课，我们两个得是什么样的缘分啊！
至于失落……好像也是因为进来的不是秦洺老师。虽然从开学到现在我和秦老师只见过三面，但是又想起大仙儿早上说的话……
难道我真的对秦洺老师有意思？
不不不，我赶紧清空大脑。我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他是我的债主，我还欠人家一眼镜呢！
给我们授课的老师是个男老师，看样子大概三十多岁，个子不高，中等身材。站到讲台上后推了推眼镜向下扫视了一圈，不苟言笑。
“我是你们的老师，我姓曹。以后不出意外的话，这两年的高数都由我来教。我这个人呢喜欢把好话坏话都说在前头，我的规矩很多，但是不会很苛刻。”
“第一我的课必须全员到场，有事请假，前两次请假我可以不追问理由，但第三次请假必须拿假条。实在是有急事，跟我说清楚，我也会酌情处理。”
“第二我点名的时候不准替别人答到，也不准在我点完名以后偷偷溜走，我的记忆力很好，你们谁走了座位空了，我都能看出来。发现一次扣5分平时成绩，扣完了期末也就不用来考试了，直接挂科。如果你们上课玩手机，睡觉什么的，只要不过分，我都装看不见。”
“第三……”曹老师在讲台上巴拉巴拉的说着自己的规矩，给大仙儿听得直皱眉。
“你说要换成秦老师，上课也会这么多规矩么？”大仙儿俯身贴我耳边说道。
我想起了那天的公开课，秦老师挺拔的英姿在眼前浮现，清脆洪亮的嗓音回荡在耳边。
“不会，秦老师上课的时候很帅的。”我回答道。自己都没发现说话时还带了一丝崇拜。我看着站在前面滔滔不绝的曹老师，脑海里已经把秦老师身影代入到那个讲台上。
“嘿！都开始夸他帅了！”大仙儿一脸兴奋的看向我。
“我也从来没说过他丑啊！”
“那边的两个女生，不许交头接耳。”曹老师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讲完了他的规矩，现在正用粉笔指着我跟大仙儿。
大仙儿收起的刚刚兴奋，示意我她来搞定，然后从容地站起来说：“不好意思老师我们没交头接耳，你刚刚说的有一条我没听清，我室友帮我复述了一下。”
“现在记住了么？”
“记住了！”
“下不为例，你坐下吧。”
“谢谢老师！”
我在桌下偷偷地给大仙儿竖起了大拇指。
大仙儿坐下后，曹老师开始点名。点到我跟大仙儿的时候，还刻意多看了我们两眼。
坏了，第一堂课就被老师牢牢的记住了。上大学之前也没发现我这么受各种老师的欢迎啊！
之后的日子似流水一般飞快地过着。
课多的时候，我们一天要跑好几个地方，时不时的还会被叫去开班会。没课的时候我们四个人就集体窝在寝室睡大觉，休整一下军训半个月的疲惫。
就这样不知不觉间就快到了中秋节，也不知为何，从那天以后，我再也没碰见过秦洺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