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5）你什么时候学会了变脸？
花颜磕磕绊绊的讲述，“奴婢本是陇右金城郡人，那里临近边关，多有战事，四年前西宁一战战败，突厥入侵屠城，我爹娘都死在那场屠杀里，奴虽然被爹娘藏好活了下来，可险些被突厥人侵犯……”
“不过幸好……”花颜迎上白洺的目光，“正好将军您带兵前来支援，我才得以幸免于难，将军是我的恩人！是金城郡人的英雄！”
这些花颜这番话半真半假。她确实是金城郡人，父母也确实死于那场屠杀，她也确实差点受了凌辱，但她不是在金陵郡，而是在逃亡的路上差点失了清白。
真真假假交杂在一起，除了花颜自己，也再没有人能知道真正的故事。
她若想和白洺产生联系，就最好来一条和白洺之间无形的纽带。
白洺看着那双发亮的眼睛，竟有些想逃离。
他还记得，四年前，他那时正好十八，父亲定王离奇病逝，皇帝将他赶去西北，老实说，他那时去西宁支援时，心中是有一股怨气的。
他那时不曾想过，会出现花颜这样的人，对他感恩戴德。
白洺问她：“那你后来怎么又到了京城？”
花颜不好意思道：“从金城郡逃出来后，奴便跟着难民一起流浪，可惜运气不好，被拐子拐了，被卖到京城的欲仙楼……”
花颜又很快补充，“不过风水轮流转，奴碰上了将军，将军还把奴赎了出来，这是旁人几世都得不到的运势，定是奴的爹娘在天上保护奴！”
白洺看着这张愚蠢却又清澈的笑脸，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最后花颜庄严宣誓，“所以奴想一直跟着将军，给将军做牛做马！”
白洺笑了，“你这细胳膊细腿，我还能指望你给我做牛做马？”
花颜强调：“奴是认真的。”
“好好好。”白洺十分粗糙的哄着，“那本将军的牛马副将，夜已深，早点回去歇着吧。”
花颜难以置信，什么牛马副将？是在说她吗？
花颜讷讷道：“将军，这个称号实在不好听。”
白洺又笑了起来，问：“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花颜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陈彦不再逗她了，道：“行了，回去休息吧。”
花颜没挪脚，指向地上那个刚才被白洺射下来的刺客，问：“不需要处理吗？”
白洺十分心大，“没事，第二天会有人处理的。”
花颜点头，“那将军，奴就先回去了，将军好好休息。”
白洺从鼻腔里应了一声，拎着弓，转身走进房间。
这个夜晚最后以白洺给他的牛马副将打出了15的好感结束。
第二日在书房，那位张副官又来了。
“将军。”他行礼。
白洺正练着字，头也不抬，道：“说吧。”
张作文却不吭声。
白洺抬头看了他一眼，搁下笔，扭头对身旁的花颜道：“去泡一壶新茶来。”
花颜早就发现了，这位张副官好像十分防备自己。
张作文见花颜走了才道：“那日欲仙楼的刺客全死了。”
“一个不剩？”
张作文惭愧道：“我们的人根本没办法进去审问，那些刺客在刑部被围的严严实实。”
白洺似乎早有预料，无所谓道：“算了，反正想我死的人就那么几个，知不知道也没什么。”
张作文大胆猜测：“会不会是上面那位？”
白洺只说“不会是他”，也没有解释什么。
皇帝因白洺遇刺，前前后后赏下来不少东西，给足了白洺面子，但张作文只觉得这是那位虚伪。
“那就这么算了？”张作文有些不甘心，白洺什么都不在意了，大有一副随便什么时候死的架势。
白洺不答，只道：“昨夜有脏东西混进来了，实在扰人安眠，你去帮我挑些侍卫来。”
“又有刺客？”张作文皱眉，京中这些人还真是不消停，白洺回京，就像是活靶子入了场，人人都瞧着盯着，指不定下一秒谁就戳了上来。
张作文又突然想起一事，“那个欲仙楼的姑娘，将军就这么放心把她放在身边？”
“无聊时能逗逗猫，也算有趣。”白洺漫不经心道。
张作文有劝谏之意，道：“属下派人去查了查此人的底细，她本是金城郡人，十岁时被拐子卖进了欲仙楼，这四年她在楼中能接触不少京中的达官贵族，将军，防人之心不可无。”
白洺就轻飘飘道：“知道了，你退下吧。”
他根本就不在意这些东西，不管是来刺杀他的人，还是别有用心接近他的人，他都不在乎，一整个无所谓的态度。
张作文欲言又止，他深知白洺这样的性子，除非他想，不然谁来说都没用。
花颜泡好新茶，带上点心，耽搁不少时间，就为了给白洺和张作文他们两个创造二人空间。
磨蹭许久，回书房的路上，她意外碰见了白洺后院的女人之一，不过花颜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颜儿姑娘。”那女子见她来，十分客气，甚至都不把她当丫鬟，脸上带着七分笑。
花颜低头行礼，“见过姑娘。”
是的，白洺收了她们，却没有给名分，现在只能称姑娘。
而那女子客气的称花颜姑娘，是因为她知道花颜是白洺亲自赎回来的人，还日日带在身边，认为定不只是丫鬟那么简单。
“颜儿姑娘这是要去书房？”那女子看着她手上端着的茶水点心，“我也正好要去，我帮你送这些东西过去吧。”
花颜心里很清楚这女子是想借机靠近白洺。
经过这么些天和白洺的相处，她深刻的体验到，白洺就那一双眼睛风流多情，不管对什么事都有一种近乎绝情的漠不关心。
这么想着，花颜顺从的将东西递过去，道：“那麻烦姑娘了。”
那女子微笑接过，似乎十分满意花颜的好说话。
花颜跟在那女子身后，那女子有心打听白洺的喜好，花颜把能说的都毫不保留的说了。
那女子却反而有些怀疑她说得这么痛快。
到了书房，那女子扭动着婀娜的腰身进去，花颜被留在门外。
书房里只剩白洺一人，那女子走至案前，取出点心喝茶，娇滴滴的唤了一声，“大人~”
白洺抬眼，一直看着那女子的脸，居然皱起了眉头。
那女子看着白洺皱眉，结巴了一下，“怎，怎么了，大人？”
白洺许久没有思考东西，现在连脑子也略显迟钝，他问：“小颜儿，你什么时候学的变脸？”
他早就忘记了被他随意留在后院的女人。
那女子笑容一僵，“大人，我不是颜儿姑娘，我是莲溪啊，是赵王殿下送来伺候大人的……”
莲溪？
白洺仔细回忆了一下，只依稀想起赵王扔了两个女人给他。
他也不在意，笑眼弯弯，胡说八道，“哦，是莲溪啊，我记得你。”
那双多情的眼睛当真是让人看了脸红心跳，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看着你时，总感觉他好像深爱着你。